第927章 冷寂大婚夜

  大婚如期而至，沐王府的小郡王今非昔比，早已成了北齊的中流砥柱，城中百姓歡呼雀躍。

  彩旗飄飄，夾道歡迎，坐在花嫁之中的千菁並未有期盼之中的歡愉，不曾想那日一別而今再見竟是兩人的洞房花燭之夜，胸中多少有些擔憂。尋著北齊的嫁娶習俗，在大街之上繞了好幾圈，才踩著吉時邁進沐王府，拜過天地總算安寧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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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碩大的喜房，貼滿大紅喜字，紅妝素裹，喜果喜盤擺在喜桌之上，耀眼的紅燭搖曳著身姿，讓沉靜的屋子多了些許朝氣。

  靜坐在床榻之上的人影，面前垂著蓋頭，唯有那空檔的帘子閃爍隱約有些光亮，耳畔稀稀落落傳來喧鬧的人聲。不知何時，府中的喧囂漸漸的沉靜下來，那熟悉的腳步聲一點一點地靠近，門扉洞開感覺到有人在不斷地靠近。

  「你們都下去吧，本郡王要與郡王妃歇息了。」擎手示意，沐錦澈將屋內的下人全部遣散。

  「郡王？」為首的嬤嬤見狀，趕忙上前準備說些什麼，被沐錦澈制止，「嬤嬤，莫不是要親眼看著本郡王夫婦洞房不成。」

  「老奴告退。」未敢多言，一眾人嗖嗖地退了出去。

  恍惚之間，頭上的喜蓋被掀起，眼前一亮多少讓人有些不適應，千菁下意識將頭微微地抬起，四目相逢那一刻不禁挪開了眼。

  「坐了時間久了吧，餓不餓，要不要吃些東西。」紅妝佳人在燭光的掩映之下越發的美艷動人，沐錦澈心中一驚，驚詫之餘趕忙說著話，打破死一般的沉靜。

  「不餓。」緩緩地搖著頭，千菁微合的嘴嘣出隻言片語，「小郡……在外面迎來送往，錦澈應該累了吧，坐著歇會吧。」

  聞聲，沐錦澈不自覺地坐在了床榻的一側，刻意與千菁保持著距離，屋內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靜。兩人靜靜地坐著，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說些什麼，又不敢相會對視。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越來越靜，屋內愈發冷清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他們知道不能如此僵坐。

  「菁兒，時辰不早了，咱們早些歇息吧。」忽然沐錦澈站了起來，對著身側之人說道。

  「好。」靜默地點頭，千菁小心翼翼地將頭抬起來，「錦澈……」

  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該如何說起，千菁到嘴邊的話語不禁又咽了下去，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焦灼。

  「菁兒，放心，錦澈說話算話，不會勉強你的。」瞧著千菁嬌羞而又為難的樣子，沐錦澈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關切地說道，「今日大婚不過是為外人而舉行的，先前之言菁兒應該清楚錦澈的心思，直到菁兒心甘情願那天，便是咱們真正地洞房花燭之夜。」

  「錦澈……」多少有些歉疚，千菁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此人，臉不由地埋了下去。

  「行了。」爽朗一笑，逗趣起來，「菁兒本身就是個美人胚子，怕不是不知道今日的你有多麼得美，再如此扭捏錦澈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敢……」擎手上來就要大人，千菁眼神之中有些惡意。

  輕輕地拍打著她的頭，笑嘻嘻地說著話，「這就對了吧，今夜就當是在正常不過了日子，咱們該吃吃，該喝喝。安心睡在榻上，一會錦澈打地鋪，總得要過了今夜才好去書房。」

  「恩。」靜默地點著頭。

  奔波一日，久坐實在讓身子疲累，千菁緩緩地躺在榻上，沐錦澈順勢將早已備妥的被褥拿了出來鋪好，熄了燈。

  聽著耳畔傳來的酣睡聲，千菁知道沐錦澈那是想讓自己放心故意而為之，然而以為身子夠累，可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

  漆黑的房間，誰也看不見誰，榻上的千菁不禁感慨，到底是洞房花燭之夜，念著過往的種種不禁潸然淚下，心中的自責與愧疚交織在一起，久久無法忘懷。

  一個翻來覆去，宿夜未眠；一個鼾聲如雷，宿夜未眠，這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煎熬而又糾扯，待著天亮終歸一切恢復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