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8、成熟當偏方

  「十五個？」閆會軍一臉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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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第一首熱歌，才哪到哪啊？

  這批觀眾也太能暈了吧？

  「暈倒的觀眾裡面，沒有心臟病什麼的吧？」閆會軍再次確認道

  「導演，心臟病的話可能就不是暈倒了。」副導演在一邊提醒。

  閆會軍：「......」

  「沒有，現場的醫護人員都已經檢查過了。」工作人員有些擔心道：「問題是我們只有兩輛醫護車，再有人暈倒的話，可能就沒地方放了。」

  「對，這是個問題。」演唱會才剛開始沒多久就暈倒十五個了，後面不得不防，閆會軍讓副導演去聯繫周邊的醫院，條件充足的話希望可以派多幾輛車和醫護人員出來。

  「還有一件事。」工作人員又道：「有兩位觀眾抬出去吸了點氧，喝了點葡萄水就醒來了，他們堅持要回去看演唱會。」

  對講機還隱約傳來某一位觀眾的聲音：「我暈倒了，我沒事，我不怕，誒，就是要去看演唱會，就是要回去玩兒！」

  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老京城了。

  「還看個屁演唱會啊！」閆會軍覺得這觀眾不要命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回去看演唱會。

  閆會軍想了想又道：「這事聽醫生的，醫生怎麼說就怎麼做，畢竟人家觀眾也是花錢買票了。還有，如果有觀眾重新回去看演唱會的話，儘量安排他們到前面，至少空氣流通點。」

  得到指示，工作人員立馬問醫生，「他們的情況，可以回去繼續看演唱會嗎？」

  對講機里，閆會軍又聽到，「我身體不好，我回去可能還會暈倒，誒，我就是要回去玩兒！」

  閆會軍：「......」

  副導演：「......」

  ......

  身處舞台的李曉繼續盡情地享受著自己的表演時間，由於閆會軍沒有告知任何消息，李曉並不知曉現場有觀眾暈倒了。

  《你也要跳舞嗎》之後是《藍蓮花》、《以父之名》、《簡單愛》，一首接一首，不管是搖滾炸場，還是清新淡然，都能在現場裡炸起一圈又一圈的聲浪。

  所有觀眾都把情緒投入進去了，新歌是驚喜，老歌也一樣愛聽，熱歌跟著嗨，慢歌也能陶醉其中。

  反正能看到李曉在台上，他們就很高興了。

  李曉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水，然後呼了口氣，台下立馬就笑了起來，任誰都能感受得出來他喝了口水後的滿足和愉悅。

  「突然有個問題，你們還記得小時候嗎？」李曉一邊回憶，一邊笑了笑道：「小時候每到寒暑假，我們一家都會回老家。」

  「小時候，我和李一凡最喜歡的就是冬天了。寒假嘛，有壓歲錢，想買什麼就買什麼。農村可以放鞭炮，我們花錢最多的就是買各種鞭炮，炸牛糞，或者隨便撿些什麼破爛蓋著鞭炮，看著他們飛上天空。」

  「對了，偷偷告訴你們一件事，有一年李一凡炸牛糞把自己炸的滿身都是，回家挨了一頓毒打！」

  回憶著，李曉笑了起來，台下也跟著笑了起來，都沒想到，平時偶像包袱還挺重的李一凡，還有這麼一件糗事。

  「你別亂說話！」舞台響起了李一凡的聲音，觀眾立馬驚喜地大叫了起來，瞪大眼睛盯著大屏幕，試圖發現李一凡的身影。

  兄弟聯動，總歸是大家喜歡看的。

  李一凡從黑暗處走出來，走到光亮處，便有一束燈光打在身上，一邊向觀眾揮著手，一邊走到李曉旁邊，然後絲毫不顧場合地一把摟住李曉的脖子。

  「說，是你牛糞炸滿身。」李一凡威脅道。

  李一凡並沒有用力，李曉也沒有掙扎，只是淡定道：「雖然大伯和伯母沒來，但我爸媽在台下呢，要不我幫你問問他們？」

  攝像頭很快就對準了李曉父母那一塊。

  在大屏幕看到自己，粒粒興奮地開始了自己「才藝表演」，從座位上跳起來，雙手揮舞，然後做起了鬼臉。

  大家已經很久沒見過粒粒了，見到粒粒還是如此可愛和古靈精怪，都發出了善意的笑聲，也讓不少還沒孩子的年輕夫妻，萌生了一定要生個女兒的念頭。

  同時大家也看到了方邊緬，老粉絲的第一念頭是，大姐頭還是這麼美！

  以前不太關注這些卻也知道這是李曉的女朋友的粉絲，則是覺得郎才女貌這個詞，用在他們倆身上一點都沒錯。

  李浩明和孫曉黎則是在微笑，鏡頭也沒有停留太久，以免造成打擾。

  在看到李曉父母的第一時間，李一凡便若無其事地鬆開了捆著李曉脖子的雙手，「那個，小時候的事不重要了。」

  「不重要就不重要吧，反正以前的事也記得不太清了。」

  李曉給了個台階下，李一凡立馬接上，「就是，就是，這麼多年了，記不清也很正常......」

  李曉打斷道：「牛糞什麼味道？」

  「噁心......你大......」李一凡險些當著十萬人的面爆粗。

  兩兄弟鬧這一出，差點沒把大伙兒樂死，不知道還以為是來看相聲呢。

  「《飄向北方》，送給大家！」李一凡強行開始演唱，樂隊也沒有捉弄他，開始了演奏。

  【飄向北方別問我家鄉

  高聳古老的城牆擋不住憂傷

  我飄向北方家人是否無恙

  肩上沉重的行囊盛滿了惆悵】

  降調的副歌開場，李曉的歌聲一出，大家腦海中就有了畫面——那道高聳古老的城牆，讓多少第一次來到京城的人嘆為觀止，為了來到這裡，又放棄了多少？

  【有人說他在老家欠了一堆錢需要避避風頭

  有人說他練就了一身武藝卻沒機會嶄露

  有人失去了自我手足無措四處漂流

  有人為了夢想為了三餐為養家餬口

  他住在燕郊區殘破的求職公寓

  擁擠的大樓里堆滿陌生人都來自外地

  他埋頭寫著履歷懷抱著多少憧憬

  往返在九三零號公路內心盼著奇蹟】

  李一凡的現場不插電rap，著實讓不少對他心存偏見的人微微張開了嘴巴，以表震撼。

  這首歌太適合在京城唱了。

  不管聽多少遍，心懷故事的北漂都很難抑制自己的情緒。

  所有選擇北漂來到京城的人，都懷著同一個夢想，他們想在這座大都市紮根，打拼出自己的一番事業。

  其實不管是北漂還是南下，大家都只有一個目的——出人頭地。

  背井離鄉來到一座陌生大都市，住著地下室，吃著最便宜的早餐，擠著最多人的公交地鐵，給父母打電話卻還要裝作自己很好的樣子，深夜裡眼眶裡沁滿淚水，紅著眼咬著牙發誓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

  這種經歷實在是太常見了。

  以至於李曉和李一凡唱完，現場的氣氛還有些沉悶。

  歌里的一切，現場不少觀眾經歷過，或者正在經歷。

  沒想到一首歌把氣氛都降溫了，李一凡有些感觸，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以前雖然也是北漂，雖然也吃過不少苦，但家庭環境，總歸是給了他不少底氣，無法真正做到感同身受。

  李曉的夢想之路，難度更是為零。

  不過他心裡微動，很快有了想法。

  兩人再唱了一首李一凡新出的單曲，李一凡便完成了今晚的任務，揮手告別下台。

  「你們怎麼了？」李曉笑著問道。

  不少觀眾貌似還沒從《飄向北方》里走出來，李曉決定再給他們「會心一擊」。

  「《牧馬城市》，送給大家。」

  這是在提醒樂隊。

  【遊歷在大街和樓房

  心中是駿馬和獵場

  最了不起的脆弱迷惘

  不過就這樣

  天外有天有無常

  山外有山有他鄉

  跌了撞了心還是回老地方】

  一開頭，歌詞又在戳觀眾的心窩。

  特別是男性觀眾，穿梭大城市的街頭和樓房，不正是為了心中那鮮衣怒馬、嬉笑怒罵的理想嗎？

  只是，在這途中有過多少脆弱和迷茫，只有自己知道。

  即便見識到更高更廣的天地，心裡也總會給那名為「家鄉」的地方留下一個位置。

  【游離於城市的痛癢

  錯過了心愛的姑娘

  宣告世界的那個理想

  已不知去向

  為所欲為是輕狂

  防不勝防是悲傷

  後來才把成熟當偏方】

  不管唱歌，還是演戲，投入其中很重要。

  這三年來，李曉但凡閒下來都會看書，看的書很雜，有繁沉枯燥的書，也有人讓人心馳神往的故事。

  看過的書，了解過的故事，讓他體會到更多的人生百態。

  所以即便他沒經過這些理想之路的艱難，也不妨礙他能體會到其中的苦楚。

  其實也是因為人生有很多相同之處。

  這一段歌詞，同樣戳觀眾的心窩！

  畢竟，誰沒失過戀，誰沒丟失過那個心愛的姑娘？

  年少不懂事也好，無能為力也好，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很多人都以為自己看開了，認為這就是社會，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而自己已經是成年人了，沒必要為這些幼稚的事情傷神煩惱。

  其實不然。

  這些都是自己給自己偽裝的堅強。

  心裡暗示下，給自己調了一劑名為「成熟」的良藥。

  實際上，大家也知道這是一道「偏方」，但不得不用罷了。

  【把煩惱痛了吞了認了算了

  不對別人講

  誰還沒有辜負幾段昂貴的時光

  若男孩笑了哭了累了

  說要去流浪

  留下大人的模樣

  看歲月劍拔弩張

  總會有個人成為你的遠方】

  歌聲漸漸停歇。

  「留下大人的模樣，看歲月劍拔弩張。」不少人在心裡斟酌著這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