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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是燕國皇太女?

2024-08-01 10:26:18 作者: 一支藤蘿

  神豪商城不賣馬夫,好在月蘭岑懂馬。

  他長腿半撐車廂,左手拉著韁繩,一派悠閒姿態。

  晏歸荑抓著包子,狼吞虎咽。

  她走了那麼遠的路,就吃了一個巴掌大的麥餅子,這無底洞的胃早就要造反了。

  月蘭岑手裡也拿著個肉包,大口吃著,速度雖快卻不狼狽,還自有一股優雅韻致在其中,好似他吃的不是什麼肉包,而是珍饈美味。

  晏歸荑垂眸看看自己,再看看月蘭岑,突然覺得手裡的肉包它不香了。

  「這條路……你是要去古川城乘船,再抵漠國?」月蘭岑倏然問道。

  晏歸荑狠狠咬了一口肉包,疑惑道:「古川城?這不是去淄陽城的路嗎?」

  話音一落,兩人對視一眼,氣氛莫名有些尷尬。

  晏歸荑一口氣梗在喉嚨里,她忘了,她壓根沒問淄陽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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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蘭岑打破了沉寂的氛圍:「淄陽城近些,不過,古川城臨近皇城,如今燕國國破,漠國即將入主皇城,若從古川城乘船前往漠國,沿途會更順利些。」

  晏歸荑語塞。

  漠國軍隊把控碼頭,清剿水匪,的確順利。

  但是!

  她能去皇城嗎?

  不,她不能。

  晏歸荑把最後一口包子吞進肚子裡,表情嚴肅地道:「趕緊,咱們掉頭,去淄陽城,最好是離皇城越遠越好!」

  月蘭岑星眸一閃。

  他也沒問為什麼,調轉馬頭,駿馬嘶鳴一聲,撒開蹄子朝著淄陽城的方向奔去。

  ……

  紗簾晃動,時不時被秋風吹開一條縫,沿途是一叢叢泛黃的草木。

  晏歸荑躺在柔軟的毯子上睡得正香。

  月蘭岑回眸看了她一眼,又轉頭看看天際的日暮。

  落日將雲染成了淒絕的艷紅,群山環繞,亦像是被罩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月蘭岑微震,回頭看向晏歸荑。

  她懶洋洋躺在毯子上,一雙細小的眼睛透過車窗遙望落日,雖然姿態有礙觀瞻,但其隨心感慨的兩句詩卻讓他有種心境激盪之感。

  他覺得如今的自己也是日暮西山,近黃昏了。

  「叮——002號男神月蘭岑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25。」

  晏歸荑瞥了月蘭岑一眼,對他時不時抽風的增減好感度,已經波瀾不驚了。

  月蘭岑道:「馬上就要到淄陽城了。」

  晏歸荑精神一振!

  她坐了起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遠處輪廓漸顯的碩大城池。

  淄陽城雄偉壯觀,越是靠近,越是覺得自身渺小。

  「這裡可真熱鬧!」晏歸荑一臉稀奇地看著城門口排著的長隊,熙熙攘攘,異常喧鬧。

  月蘭岑卻是眉間一蹙:「這些都是逃難來的燕國百姓,戰爭讓他們流離失所,這才來淄陽城討生活,不過,漠國軍守城,大抵不會讓這些流民湧入淄陽城。」

  晏歸荑這下子笑不出來了。

  「漠國軍守城?他們已經占領淄陽城了?」晏歸荑聲音拔高,情緒太激動,導致臉上的肉都跟著抖了抖。

  月蘭岑投來一個若有所思的眼神:「皇城被攻時會燃起狼煙,燕國各個城池的將領有的帶兵馳援皇城,有的則臣服漠國,還有的會帶兵撤退,保存實力,以待來日。」

  「淄陽城,說好聽些是燕國大城,說難聽些,已是沒有守城將領的空城了,漠國占據城池要塞是理所當然的事。」

  晏歸荑虎軀一震,緊張地咬了咬手指。

  漠國肯定是鐵了心要把她的腦袋帶回去給公主復命,否則難消「奪夫之恨」,保不齊淄陽城守城衛卒正拿著她的畫像挨個盤查,她要怎麼矇混過關?

  月蘭岑劍眉微斂,問道:「你怎麼了?」

  晏歸荑有點不死心,抱著丁點希冀道:「月蘭岑,你說,我這樣算不算路人臉?你要是看到我的畫像,能認出來嗎?」

  月蘭岑微頓,頷首道:「我不懂路人臉,但若是看到你的畫像,認出應是沒什麼問題。」

  晏歸荑一臉受挫,攤手道:「就是一逮一個準兒唄?」

  她又垂眸看看自己的噸位,哀聲道:「我看也是。」

  月蘭岑打量了晏歸荑好幾眼,耿直問道:「你……是燕國皇太女?」

  晏歸荑抖了抖唇,下意識想否認。

  月蘭岑笑了笑,言簡意賅道:「若說我玉國美人聞名,那燕國皇太女的名頭也該是響徹七國了,我能理解你不想暴露身份的苦衷。」

  「咳咳,什麼皇太女,我就是阿凡提!」晏歸荑心虛氣短地嚷嚷著。

  得,馬甲說掉就掉了。

  騙一個人最高深的境界就是連自己都信了。

  月蘭岑沒再追問,輕嘆道:「好,阿凡提,那你還要進淄陽城嗎?」

  晏歸荑撓了撓頭,沒好氣地道:「進!當然要進了!不然我們坐馬車去漠國,那走到猴年馬月去了?」

  燕國臨海,最便捷的交通工具就是船,走陸路的話,估摸著半年也走不到。

  「好。」月蘭岑頷首,驅車前行,吊在了隊伍長龍後。

  晏歸荑表情瞬間扭曲了一下,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她齜牙咧嘴地壓低聲音道:「你瘋了!還沒想好對策呢!」

  話落,她就抓著頭髮,大腦開始瘋狂運轉!

  眼看著月蘭岑這個頭腦簡單的指望不上,她得趕緊想辦法,怎麼說都要混進淄陽城裡去搭船!

  月蘭岑眼神複雜地看了晏歸荑一眼,他真的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驀的,晏歸荑眼睛一亮,猛地跳了起來,腦袋隨之「砰」的一聲撞在了車廂頂上。月蘭岑眼皮跳了跳。

  晏歸荑卻是擠眉弄眼地揉了揉腦袋,也不喊疼,笑吟吟地道:「有了有了!有辦法了!但是這事兒需要你配合,月蘭岑,快點,附耳過來!」

  月蘭岑薄唇微抿,依言靠了過去,然而聽了晏歸荑的話,耳尖卻又是一紅。

  「怎麼樣怎麼樣?」晏歸荑搓了搓手,興沖沖的說道。

  月蘭岑神色略有排斥:「這……恐怕不妥,有損你的閨中清譽。」

  晏歸荑一臉鄙夷地看他:「清譽?你覺得我有這種東西?」

  月蘭岑語結。

  「行了,別廢話!就這麼著,記住我交代給你的話,待會就照搬,背出來!我看好你!」晏歸荑投給他一個信任的眼神,就利索地關上了車廂門。

  下一秒,車廂門又忽的開了。

  「那個,月蘭岑,我這裡有一罐祖傳的吃食,我能打開嗎?你放心,我肯定不吃,全部留給你!」晏歸荑一臉真誠地看向他,眼神儘是期待。

  說話間,一個小陶罐被丟進月蘭岑手裡。

  月蘭岑斂眸看了一眼,神情疑惑,不明白她的東西為什麼總是徵求他的意見。

  「可以讓我打開嗎?」晏歸荑眨巴著綠豆眼,絲毫沒察覺這副表情荼毒了月蘭岑。

  月蘭岑嘴角一抽,撇過頭胡亂應了一聲。

  晏歸荑咧嘴一笑,一把搶過他手裡的陶罐,風一般關上了車廂門。

  月蘭岑眼神有些無奈。

  良久,他才輕嘆了口氣,現在後悔與阿凡提同行是不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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