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婆婆來月經了

2024-08-01 00:58:13 作者: 聞芒

  一大清早,柳苗花拿著腌臢衣服反覆研究,都沒馬上叫丁安夏洗。

  女人來月事不稀奇,她這種絕經好幾年還能來的就很稀奇了。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甚至還在丁安夏面前看,一點也不害臊,嘀嘀咕咕著是不是身體出毛病了。

  「看來得找智才看看。」

  說起來,她這半個月也挺奇怪,身體竟然豐腴了,經常臉紅心跳,人也精神很多。

  

  柳苗花私以為是好兆頭,但是畢竟涉及身體,她想著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丁安夏在一邊聽到了,淡定地來一句:「媽,上次買棗咱家還欠著點錢,你去找智才叔的時候一起還了吧。」

  「還什麼還,滾。」柳苗花想都不想就開口。

  她才不去送錢,欠都欠了,哪有還的道理,然後她又數落丁安夏:「你是不是有病,這種事記這麼清楚是覺得咱家很有錢?智才都沒說什麼,你上趕著做什麼。」

  隨後落下一句,「不去了,我這身體挺好的,你也別整天發神經湊人家前頭去。」

  丁安夏早就知道她會是這麼個反應,相處的這些日子,她算是把柳苗花的無恥體驗了個遍,所以才故意提醒她欠錢的事。

  對還錢這事,柳苗花躲都來不及,就不會想著往柳智才那邊湊了。

  這樣柳智才就不會發現柳苗花身體的異樣。

  其實丁安夏知道柳苗花身體變化的原因。

  身體變胖,臉色紅潤,多半是激素引起。

  給柳智才看看也沒什麼,她只是怕柳智才會給柳苗花開敗火降氣調理內分泌的藥。

  這藥如果真開了,柳苗花突然性.冷淡了,那她不就完蛋了。

  催.情.促.孕.散畢竟吃不死人,她也一直為柳苗花調理身體,所以問題不大就別去打擾人家柳智才了。

  丁安夏伸手,一個拿東西的假動作,手指隨之按在柳苗花的脈上。

  藥膳學雖然只專注於中醫基礎知識,藥膳原理,營養學等知識,對把脈並不要求,不過日常寫論文什麼的多少要接觸專業以外的內容。丁安夏就因此擁有非常豐富的課外知識。

  她那半吊子把脈技術這一次用在了柳苗花身上。

  然後,讓她失望的是柳苗花沒懷孕。

  眼看半個月過去,再讓人上頭的原始運動都該下頭了,柳苗花還沒懷上,她著急啊。

  柳苗花見丁安夏伸手,直接把噁心的褲子扔給她,然後刻薄道:「給我洗乾淨了。」

  「……好咧。」猝不及防被襲擊的丁安夏點頭哈腰道。

  柳苗花看她那小身板,和日漸瘦削的面頰,再對比了一下自己這半個月因喝紅棗粥變胖的身體,皺眉道:「晚上給你兩顆紅棗補補,再給你半碗粥。」

  丁安夏一驚,柳苗花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在她的刻意渲染下,夫妻倆真以為紅棗粥是什麼大補之物,平常把粥吃個精光,生怕給她吃到一點。

  現在整這死出……?

  不怕老太婆使壞就怕老太婆憋壞。

  她誠惶誠恐的:「可不敢,那是給爸媽補身體的,不敢不敢。」

  柳苗花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想給你啊,你配嗎。」

  丁安夏:「不配不配。」

  「知道就好,」柳苗花隨即又道,「雖然吉祥都14了他爹還覺得他小,但是村里13,14歲生孩子的不少,最多等到下半年,我一定要看到小孫孫,紅棗粥補身體確實很有效,所以你一定得吃。」

  丁安夏:「……」老登,原來你還是你,還是那個喜歡催生的你。

  只是丁安夏可不想占了柳苗花應得的份,她還指望著她給她生大胖小子呢。

  「媽,我也盼著孩子來,但是紅棗粥就不跟你和爸搶了,一斤五毛呢,」丁安夏提醒,誇張道,「智才叔那熏了藥味的更貴,我吃紅薯也一樣補。」

  不待柳苗花罵她不識好歹,丁安夏小心地轉移話題:「要是暫時沒懷上呢?」

  她總要考慮到如果柳苗花的身體還沒調理到位,或者柳明振還不太行的可能。

  柳苗花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冷笑一聲:「沒懷上?你以為老娘說要把你賣掉是開玩笑?隔壁村有個老瞎子出20塊找媳婦呢,再不濟送你當乞丐婆也是可以的……」

  丁安夏懂了,她不能對兩個老登心慈手軟,還得加把勁。

  她瞬間表明立場:「媽,其實我比你還著急呢。」

  小叔子能不能來關係著她的安危呢。

  「你放心,我努力。」

  努力給你再開點藥。

  她這一聲保證抑揚頓挫,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柳苗花臉色好了不少。

  丁安夏則畢恭畢敬地拿著褲子退了下去。

  一走遠,在柳苗花看不到的地方,丁安夏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叉起這噁心的東西,然後才朝河邊走去。

  走路的時間她已經將促進排卵的中藥材想了個遍。

  赤芍,當歸,旱蓮……

  心裡有了譜,洗衣服的地方也到了。

  河岸邊到處是洗衣服的小媳婦、老太婆。

  區別在於,小媳婦盆里的衣服像小山包,老太婆只洗自己的衣服,還喜歡高談闊論,對著別人家的是是非非指指點點。

  丁安夏插進小媳婦的隊伍里,開始洗衣服。

  她在柳苗花面前雞賊圓滑,在這卻換了一副模樣。

  時常掛起的諂媚笑容一點點褪去,河水映照出她疲憊木然的一面。

  陽光下,波光嶙峋,岸上喧鬧,嬉嬉笑笑,只有她跟一個局外人似的。

  來這塊洗衣服也洗了小半個月了,柳苗花窮講究,非要學城裡人一天洗一次衣服,但受苦受累的都是丁安夏。

  短短半個月,搗衣杵怎麼個角度省力,衣服怎麼洗乾淨,她都能總結出一套流程。

  柳苗花再也找不到機會挑她洗衣服的刺。

  但是這個老太婆不懂適可而止,只會變本加厲地要她洗更多衣服,洗不怎麼髒的衣服。

  所以丁安夏除了在柳苗花面前能裝個樣子,實則在外面一天比一天沉默,身邊不乏有以前和丁二丫交好的人想和她交流一下感情,她也愛答不理,逐漸脫離小媳婦的社交圈。

  不過也正常,反正她又不是丁二丫,自然不想延續過去的人際關係,畢竟對付柳苗花就耗盡了她所有的精力,其他人就只能靠邊。

  「二丫,二丫!」耳邊傳來一聲嬌俏的聲音。

  啊,丁安夏忘了,雖然她沒有維繫關係的意思,但是總有人湊到她面前。

  丁安夏抬眼看向遠處跑來的人。

  用眼神示意,幹嘛?走開,OK?

  「你媽來看你了!」沒讀懂丁安夏眉眼官司的村長女兒柳曉華笑著來到她身邊,仿佛親媽探望是什麼好事。

  也許對柳曉華,對大部分人來說確實這樣,但是丁安夏一聽親媽來了,恨不得掏掏耳朵。

  你說誰?

  吳燕芳?

  如果不是洗衣服蹲太久,腳麻,她真的會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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