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難得重逢

  池挽秋再想撲騰，真是勢比登天！

  能三經半夜闖入女子浴室的人，不用想，非奸即盜。

  池挽秋心底漸漸湧起了一股恐懼，無措地看向面前的男子。

  男子一身夜行衣，還遮了面，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了不過年紀應該不大。

  可當他抬眼看向你時，又帶著一股凌厲。

  池挽秋微怔，覺得這眼神有著說不出的熟悉。

  突然，窗外響起了嘈雜的聲音。

  似乎有官兵正在集結，顯然是發現了有賊人入侵。

  池挽秋大喜。

  就見對面那男子猛地睜開雙眼，眼神銳利地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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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皺眉思索片刻，然後徑直走到池挽秋身旁。

  濕潤的黑髮貼在她的臉頰旁，大滴的水珠從她發間流淌。

  半濕的衣襟緊緊貼在她身上，勾勒出美好的曲線，偏偏這樣這副樣子又被白綢緊緊縛在了椅子上，更帶著股別樣的引誘。

  偏偏她還不自知。

  男子彎下腰，突然湊到她面前，雙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碎發自額前垂下，遮住了他的半邊眉眼，看向池挽秋的目光有些奇怪。

  池挽秋鼻尖立刻充斥著對方的氣息，這一刻，呼吸都仿佛忘記了般。

  但她的視線仍是緊緊盯著面前這個突然闖進來的男子。

  突然，他伸手拂開了她的濕發。

  「怎麼是你？」

  這回，他沒有再遮掩聲音。

  池挽秋也愣住了，這是…九淵？

  男子立刻扯下面罩，果然是那張熟悉的面孔！

  他居然會在這！

  陸九淵詫異：「你怎麼會在這？」

  她不是應該在京都嗎？

  池挽秋面露驚喜，終於見到他了，人看起來也沒事！

  可忽然，她的身子微僵，低頭看了看自己現在的樣子，臉色白了白。

  她現在也說不出話，耳朵一下子燒得火紅。

  陸九淵趕緊從一旁的衣櫥中翻了翻，將一件外套重新搭在了她身上，然後才給她鬆綁。

  池挽秋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好奇，「我收不到你的回覆，就到九江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九淵扶著她做到一旁的榻上，又檢查了一下樓下的檢查的官兵，確定他們不會上來後才輕輕嘆氣。

  「說來話長，我是找一個叫陳默的人！」

  …

  夜色里的渡河人流如織，彩船似錦，如夢如幻。

  脂硯齋中，無數清雅素衣的女子站在櫃檯前招待客人。

  然而，在這無數笑聲的背後，卻有一群群女子正在苦苦掙扎。

  「啪」

  一聲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聲音傳開，緊接著是一陣女子雜亂的啼哭聲。

  一個房間內花團錦簇，脂粉濃香撲鼻，東首一張梳妝檯旁坐著一位四十多歲的女子。

  身穿粉紅衣衫，頭上擦著桂花油，手中拎著一條柳鞭，正在低眉訓斥，聲音冰冷無情。

  眼前跪了一地的年輕女子，都是她剛買回來的一批未開苞的雛娘，十五歲左右的小姑娘。

  現在四處戰亂，為了點銀子賣兒賣女的有的是！

  一個個的，性子還烈著，不過略施手段後奴性自然就出來了。

  姑娘們個個噤若寒蟬，都驚恐的低下了頭。

  這時，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走到老鴇跟前，低聲道：「門外又送來了一個。」

  老鴇點點頭，又回頭對小丫頭們道：「只要你們安安心心的學本事，聽話，以後總有人前顯貴的時候。」

  她說完用小指綰了綰鬢間的碎發，舉止都透著風韻，站起身便離開了房間。

  留下一眾打手一旁監視，姑娘們戰戰兢兢地起身，從開始時的抗拒漸漸麻木。

  老鴇來到另一個院子中，有輛馬車正停在那裡，有個管事正在等她，問道：「這個怎麼樣啊？驗過貨嗎？」

  管事主動撩起車簾，示意老鴇自己看看。

  只見女子抿著嘴，儘管身上儘是狼狽，神情也十分疲憊，一雙眼睛裡充滿了驚恐。

  老鴇掃了一眼，點頭道：「樣子還可以，就是年紀有點大了，到時候不好學東西了。」

  旁邊的管事立刻陪著笑臉，道：「您別生氣，我還沒說完，雖然上了些年紀，但沒花錢啊，是她自己送上門的！」

  老鴇點頭，又對管事道：「這個驗過貨嗎？身世清不清白嗎？」

  管事趕緊點頭，道：「沒問題，驗過了，姓穆，現在林家人都沒了，她成了孤女，正巧來到脂硯齋找工作，完璧之身。」

  老鴇挑眉，「孤女啊，這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帶進去吧！」

  …

  而在脂硯齋的另一座樓。

  池挽秋擔心外面搜查的人還沒走，便和陸九淵暫時留在了浴室。

  陸九淵取來紙筆，想將最近發生的事情擬一份奏摺，再通過池挽秋的人送回京都。

  只是，他的手腕前些日子受傷了

  「夫人，我的手不太靈便，要不你幫我寫吧！」

  「好啊！」

  這點小事，池挽秋當然義不容辭。

  很快，她就按照陸九淵所說的內容，草擬了一份密函。

  陸九淵拿起來吹吹，忽然感慨：「都說字如其人，可你的字飄逸大方、瀟灑遒勁，可不像你的人那樣斯文秀氣！」

  池挽秋但笑不語。

  其實，真說起來，陸九淵的字應該算是池挽秋啟蒙的。

  小的時候，他寫字還會按照池挽秋的字體來練。

  他在林家毫無地位，不敢隨便出門，只能每天把自己關在屋中練字。

  偏偏那時候的池挽秋愛來找自己。

  見他練字，便拿來一堆的名人字帖給他。

  也是她說過的，寫字代表一種心境，可以反映一個人的性情、格局、以及人格魅力，不能光臨摹。

  自己那時候連個玩伴都沒有，很孤獨，還真就把她的話聽進去了，開始認真的練習。

  所以慢慢地，便在她的教導下，漸漸練出了獨屬於自己的風格！

  最開始時，池挽秋為了幫他矯正握筆的姿勢，將手覆在他手上，一筆一筆的教。

  有時，他練著練著就溜號，忍不住偷看她那副認真的模樣。

  當時心裡好崇拜她，覺得她小小年紀，懂得真多！

  這段記憶一直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腦海中，似乎只要握住筆，就能再次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和那種淡淡的香氣。

  雖然時光改變了很多東西，好在這一手漂亮的字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