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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七章 百花仙子的目的

2024-07-31 08:05:28 作者: 二堂姐

  祁汜見狀,眉頭微蹙,在我耳邊輕語道,「別心軟。若是不給他點教訓,他屢教不改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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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忌聞言,旋即將袖中匕首親自遞至我手中。

  「幹什麼?」我下意識地想要扔掉手中的匕首,容忌卻緊握住我的手,迫使我手中削肉為泥的匕首,不偏不倚地扎入他的肩頭。

  嘶——

  眨眼間,匕首已然穿透他的肩骨,鋒刃上淅淅瀝瀝地淌著溫熱的血。

  「殿下,你怎麼這麼傻!」百花仙子驚慌失措地衝上前,作勢將我推至一旁。

  祁汜眼疾手快,一手擒住她的後領,轉而對我說道,「照顧好自己。朕替你收拾這個聒噪的女人。」

  「你要對我做什麼?」百花仙子驚恐地看向祁汜。

  祁汜勾唇邪笑道,「迫不及待了?隨朕來。」

  ………

  待祁汜將掙扎不休的百花仙子強行拖走,我才回眸看向愧色難當的容忌。

  「歌兒,讓你受委屈了。」

  「祁汜說了,迷谷瘴氣專為龍族所設。你這狗東西中了瘴氣,誤把百花仙子當成我,這事雖十分膈應人,但委實怪不得你。」我試圖用手捂住容忌肩頭汩汩流出的殷紅鮮血,哪裡顧得上同他生悶氣。

  容忌反握住我的手,情緒尤為激動,「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是個東西。我只要想起自己眼睜睜地看著暗箭穿透你的肩膀,就覺得自己是個一無是處的混蛋,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諒。」

  我指了指他肩上的傷口,不滿地說道,「你以為,在自己肩頭捅上一刀,我就能消氣?你這樣做,我只會更生氣。」

  「屢屢害你受傷,我確實該死。」容忌情緒尤為低迷,眉眼間郁色臻臻。

  「呸,狗東西!你若死了,我豈不是成了寡婦?」

  我氣急,使勁兒地按著容忌負傷的肩膀,仍不解氣。

  下一瞬,我直接湊上前,在他患處邊上輕咬了一口,「不是說過要同我一生一世,難不成,你想要出爾反爾?今生今世,你休想撇下我。」

  「我哪裡捨得撇下你?我只是懊惱,自己屢屢犯下不可饒恕的錯,配不上你。」

  我輕揉著突突作痛的腦門兒,擺了擺手道,「捨不得就別這麼多廢話。你最好先同我解釋解釋你和牽牛花之間的腌臢事,我雖十分信任你,但你近來所作所為確實太過荒唐。」

  容忌旋即解下寬大的披風,憑著雙指凝萃著刺目的電光,將寬大的披風罩於我頭頂上方。

  隨後,他又設下數道結界,直至將我腳下方寸之地徹底隔絕開來,才稍稍鬆了口氣。

  「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容忌蹲下身,單指挑起我肩膀上的輕薄布帛,以治癒術替我療著肩上的傷。

  「放箭之人,是封於吧?」

  「嗯。神君、聖君乃虛無界大陸上的兩個極端,他們互相掣肘,互相制衡,才得以維持這片大陸表面的祥和。如今,冷夜湮滅,天弋淪為廢人,神君一脈徹底沒落。如此一來,聖君的勃勃野心,也將隨著急劇擴張的勢力而不斷膨脹。」

  容忌這麼一說,我才想明白封於為何不肯放過功力盡失的天弋。早前,他就已經得知天弋是他的親骨肉,可他為了擴張勢力,不惜親自奔赴招搖山,以五行邪火將天弋身上的靈根燒毀殆盡,徹底絕了神君一脈起死轉生的可能性。

  不得不說,封於當真噁心。

  容忌抬首,再三確認頂上披風並無破漏之處,這才放下心來,壓低了聲同我說道,「這片大陸上,但凡有水之處,便可衍生出水中月。而水中月之主,正是封於。他可借著水勢瞬移至任何地方,亦可藏匿於水中月之中,肆意地探取萬物生靈不為人知的秘密。」

  「所以,你刻意設下重重結界,就是為了防範他前來竊聽?」

  容忌頷首,繼而說道,「聖君由怨念而生,終會成為這片大陸的滅頂災星。李閨臣亦深刻認識到了這一點,遂於數月前,鋌而走險獨闖水中月,同聖君促膝長談整整一夜。她佯裝同聖君合作,以此獲得他的信任,並將她取得的情報以各種形式傳達給我。」

  我頗為好奇地詢問著容忌,「她是你安插在封於身邊的眼線?」

  容忌許是怕我心裡不舒服,接連說道,「我與李閨臣之間,並無過多牽絆。聖君狡詐多疑,數度疑她別有用心。她欲得聖君信任,無奈之下只得將我當成幌子。」

  「無奈之下?照我看,百花仙子對你的愛慕之意,比金子還真。」

  容忌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繼而補充道,「表面上,李閨臣和聖君是合作關係。李閨臣乃這片大陸上鮮少精通上古陣法之人,於聖君而言,有了李閨臣的助力,如虎傅翼。再者,倘若你我失和,聖君無疑是最大的得利者。因而,當他得知李閨臣的目的之後,更加堅定了同她合作的決心。」

  「也就是說,百花仙子三番五次糾纏著你,除卻深藏在心底的愛慕,更主要的是迷惑聖君,以取得聖君的信任?」

  聖君多疑,想要取得他的信任並不容易。時至今日,聖君仍藏於暗處不遺餘力地監視著百花仙子。倘若百花仙子言行舉止稍有差池,就極有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我雖不喜百花仙子,但眼下,竟開始擔憂她的安危。

  且不論百花仙子對容忌存了多少腌臢心思,她確確實實是不可多得的勇者。她聰慧通透,深諳唇亡齒寒之道,為救花仙一族,鋌而走險,也算得上是個中豪傑。

  容忌原想將百花仙子對他的愛慕撇得一乾二淨,但尋思了大半天,終是想不出其他說辭,只得輕聲應著。

  「百花仙子為救花仙一族孤注一擲,其忠勇大義,確實令人佩服。可我想不明白的是,你從來不屑利用女人,為何這一回,破天荒地接受了她的示好?」

  早在百花仙子當著我的面刻意遺落下小半塊腐肉之時伊始,我便懷疑她和聖君之間的合作關係摻雜著不為人道的貓膩。

  我也想過,同百花仙子真正存在著合作關係之人,不是封於,而是容忌。

  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容忌有他的傲骨,他怎麼會輕易地接受百花仙子的示好?

  「有什麼事,是不能讓我得知的麼?」我見他久久未作答,輕聲詢問著他。

  「沒有。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

  很顯然,容忌並不願回答這個問題,他眼神閃躲,含糊其辭,同平素里坦蕩磊落的樣子大相逕庭。

  「與我有關麼?」

  我湊至他身前,定定地望著他,不容他再含糊其辭矇混過關。

  沉吟片刻之後,容忌沉聲道,「上古魔龍的預言,從未出錯過。我只是擔憂,你當真會如預言所示,成為這片大陸上最後一個魔神。百花仙子兩度登門,為的就是魔龍的預言。」

  魔龍的預言,當真從未出過錯?

  之前,我從未將這個預言放在心上。

  而今,連容忌都說預言極有可能成真,我突然覺得有些透不過氣。

  我並不畏懼與天下人為敵,我只怕有朝一日,自己當真會死在容忌劍下。

  「歌兒莫怕,預言的後半句,永不會成真。」容忌攥緊著我冰涼的手,說得尤為堅定。

  「嗯。」

  我並不怕死,卻怕死了和容忌生離死別。

  「預言尚未成真,就一定有其轉機。百花仙子初次登門,為掩封於耳目,嘴不能言,只得將她從封於處竊取的天機卷印刻在身上。只是,那一回,我只掃了一眼她手臂上印刻著的陣法,並未看全她周身陣法。」

  提及此事,容忌稍顯窘迫。

  我橫插一嘴道,「你沒看全,我可是替你看全了的。雖然我並不懂她身上那些陣法的奧義,不過單單臨摹的話,不成問題。」

  容忌眉頭微蹙,「你沒事盯著她看做什麼?以後不許看。」

  「不看就不看。改日,我尋她陪我下棋,總可以了吧?」

  「笨蛋,你若是想下棋,我陪你,找她作甚?再說,她第二次登門拜訪,並不是為了與我弈棋而來。她只是借著棋盤,將我第一回未看全的陣法如數還原了而已。」

  聽容忌這麼一解釋,我心底陰霾終於被掃得一乾二淨,遂捧著他俊美無儔的臉,「吧唧吧唧」啃了好幾口。

  容忌失笑,「終於願意同我親近了?」

  我點了點頭,轉而詢問著他,「你還未告訴我,百花仙子身上的陣法,藏了些什麼門道?」

  「尚未完全破解。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天機卷乃上一任凰神鳳主死前以中脈之血繪製而成。天機卷所示,明面上亦預示了你終將成為虛無界大陸上最後一位魔神的預言,但卷中亦存在著異數。」

  「什麼異數?」我急迫地問道,寄希望於天機卷中的「異數」得以助我擺脫既定的宿命。

  容忌悄聲道,「上古魔龍所預示的魔神論,針對的並不是你,而是凰神鳳主。師父卜算出的卦象,亦是如此。倘若上一任凰神鳳主未死,那最後一位魔神,極有可能是她。」

  「上一任凰神鳳主為何會死?」

  「天下大亂,被萬民逼著祭天,失去所有,含恨而終。」容忌簡明扼要地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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