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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怪好玩的(一更)

2024-07-31 07:50:42 作者: 二堂姐

  由晚霞編織而成的腰帶,緊束我腰間,既沒勒著我,也不會太過松垮,像他的擁抱一樣,溫暖舒適。

  裙擺上點綴著細碎的星子,我甚至能想到他將星子一一嵌在裙上時,眼裡溢滿的溫柔。

  「殿下是想送你整片星空嗎?」清墨訝異地指著我鋪陳一地的裙擺,點點星子異常閃爍。

  「誰知道他怎麼想的呢!」我拖著冗長的裙擺,必須用些靈力,才能邁開步子,「好沉,這還沒出門兒,已經邁不開腿了…」

  小卓輕叩門扉,將懷中的小白輕輕放下,這才看向一身紅裝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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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來,我漸漸發現別人看我的目光帶著幾分痴迷,已然知曉自己頗有幾分姿色。

  但小卓直直盯著我,我還是有些不大自在,心下思忖著他該不會被我迷得神魂顛倒,不能自已吧?

  我輕咳了兩聲,擺出長姐的架勢,語重心長地勸慰著他,「小卓啊,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天涯何處無芳草,再別單戀姐姐這朵嬌艷欲滴的花兒了!」

  小卓銀瞳微張,神情微懵,發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他吃吃笑著,細碎銀髮散在額前,好生標緻。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再看看他,頓覺自己方才想太多了。他自個兒長這麼好看,哪能那麼輕易地被他人迷倒!

  小卓走上前,忽然捧著我的臉,在我額頭印上一吻,「姐姐,你都在想些什麼呢?怪可愛的。」

  我臉一紅,尷尬地轉過身,辯解道,「你盯著我看那麼久,我自然要想入非非啊!」

  「小卓只是覺得,姐姐和母皇愈發相像了,所以怎麼看都看不夠。」小卓再次捧著我的臉,看我看得仔細。

  我也靜靜地瞅著他,銀色的眼眸,纖塵不染的臉,完美地不像話。

  他以往看我的時候,眼裡總夾雜著一些難以言說的情愫,而今,那層朦朧的情愫退散,眼神乾淨純澈。

  「你們先出去。」小卓掃了眼清霜她們,似乎有什麼體己話不便讓她們聽到。

  等清霜闔上門扉,小卓才將袖中玲瓏剔透的琉璃珠交由我手上,「琉璃珠里有母皇和父君的過去。姐姐遠嫁仙界,倘若覺得孤寂,就看看這琉璃珠。要是受欺負了可別忍著,你的背後,有我,有幻境。」

  我低頭看著閃著紫光的琉璃珠,十分好奇母皇和父君的過往,只可惜憑我的靈力,尚還無法打開琉璃珠。

  「你當真不知是誰害了母皇父君?」

  小卓搖頭,「我只知父君隱姓埋名,是不想將災難帶入幻境。多番打探,也探聽不到父君姓甚名誰,至今都不知究竟是誰害了他們。」

  「天快亮了,姐姐別胡思亂想了,我為你描眉。」小卓將我拉至銅鏡前,手執點黛在我臉上輕輕描畫。

  我並不十分相信小卓會這些女兒家的玩意兒,但一想到屋外頭的清霜她們,似乎更不靠譜,便決定暫且相信小卓一回。

  小卓畫得極為細緻,也極慢,我無聊地直打盹兒。

  東方際白,黎明初上。我睜開眼,看著銅鏡里的自己,眉似青黛,眸似秋水,唇紅齒白,巧笑嫣然。

  我捧著鏡子,細細地看著自己,忍不住湊上嘴,對著鏡子吧唧吧唧親了兩口。

  湊巧的是,容忌正巧被一群星官簇擁著進了屋,剛好看到我對著鏡子親吻自己。

  我尷尬地收回嘟著的嘴,放下鏡子訕笑著,「這麼早啊!」

  門口的星官捂著嘴憋笑,紛紛往後退去,為容忌讓出一條路。

  容忌嘴角噙笑,大步上前,擋住了門口眾人的視線。

  他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輕說道,「歌兒方才的樣子,有點蠢。」

  我一手擰著他的臉,磨著牙瞪著他,「你再說一遍!」

  「你看起來,很好吃。」容忌聞了聞我的手,又補上了一句,「身上塗了什麼,這麼香?」

  「咳咳,太子殿下請儘快為太子妃蓋上蓋頭,莫誤了吉時。」門口的星官大著膽子催促著。

  容忌不緊不慢地為我披上蓋頭,牽著我的手往屋外走去。

  許是我昨兒個在池中泡得太久,沒走兩步身上就有濃郁的彼岸花香溢出。

  容忌緊了緊我的手,悄悄問道,「歌兒這香氣聞久了催情,你確定你克製得住?」

  「我泡了一晚上都沒事呀。」我如是答道,身體確實也沒什麼異樣,便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容忌不甚放心地掀起蓋頭的一角,確認我還清醒著,才又緩緩放下蓋頭,「進轎吧。」

  我指著身後如地毯般鋪陳開來的裙擺,「怕是塞不進轎里。」

  他二話不說,將我抱在懷裡,掂量了下,「是我疏忽了,想不到嫁衣都快比你沉了。」

  「殿下,這樣不妥。你還是將太子妃迎入花轎吧!」星官捋著鬍子勸道。

  容忌置若罔聞,抱著我走在前頭。

  身後,星官們議論紛紛。

  「夫綱不振,夫綱不振啊!堂堂神殿,竟抱著一女子招搖過市,成何體統!」年紀較長的星官感慨著。

  「還沒過門就寵上天,今後不得翻了天!」

  「前幾日殿下在南天門跪著,已經淪為六界的笑柄,他竟一點不顧面子?」

  ……

  我回頭看著那些嘴碎的星官,心裡不大爽快。我和容忌明明好比金風玉露,他們瞎起鬨什麼!難不成,他們還覺得鬼界那位巫女比我大方得體?

  這不,我如是想著,身後就有星官口無遮攔地感嘆道,「可憐了鬼界巫女了,殿下大婚,她卻在忘川河裡煎熬。」

  我摘下一顆裙擺上的星子,朝著身後嘴碎的星官砸去。

  「哎呦!」星官被砸中腦門兒,疼得直叫喚。

  容忌轉身冷斥著他們,「罰俸一年。再有閒言碎語,下凡歷劫去!」

  星官們面面相覷,跪伏一地,「太子妃恕罪!」

  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不是我罰的他們,他們向我求饒做甚?

  「起來吧,剛剛是誰在心疼鬼界巫女?」我掙開容忌的懷抱,掀開紅蓋頭,雙眼掃著身前十二位頭都不敢抬起的星官。

  靈台星官顫巍巍地舉起手,耷拉著腦袋小聲應著,「是小仙。」

  「抬起頭來。」我挺直了背脊,儘量讓自己顯得威儀一些。

  靈台星官不得已,只好咧著嘴笑涔涔地仰起頭,「太子妃千秋萬歲!」

  我微微頷首,「靈台星官博愛蒼生,感天動地。即日起,你就去忘川河畔守著巫女吧!若巫女答應和你結成秦晉之好,自是再好不過。若是她不答應,你就一直守著吧,要堅信水滴穿石,祝靈台星官早日抱得美人歸。」

  靈台星官苦著臉,差點兒哭出聲來。

  「眾星官可有異議?」我挑著眉,看著靈台星官身側的星官們。

  「太子妃鞦韆萬歲,我等誓死擁戴!」

  我輕笑著,雖知他們心底不服,但歲月漫長,終有一天,我會讓他們心悅誠服。

  和容忌走在鵲橋之上,睥睨著濟濟蒼穹。流雲愜意,微風送暖,讓我回想起多年以前鳶尾花海上的溫柔繾綣。

  快到南天門時,風起雲湧,烏雲密布。我看著乘禿鷹而來的墨染塵,一身紅衣喜慶熱鬧,肩膀上貂毛也染成了鮮紅色。

  他身後,是黑壓壓的魔界八十萬大軍。他們整齊劃一地擂著鼓,氣勢滂沱。

  「墨染塵是來搶親嘛?這麼大陣仗!」我悄聲問著容忌。

  「追風,擺陣。」容忌的嗓音清清冷冷,但卻瞬間蓋過振聾發聵的鼓聲。

  追風身披鎧甲,從南天門走出,身後是仙界八十萬大軍。

  原來容忌早有準備,怪不得這麼淡定!我舒了一口氣,畢竟是我和容忌成婚的日子,我可不想再生枝節。

  墨染塵大手一揮,鼓聲戛然而止。

  他低著頭,手指順著肩上染紅了的貂毛,將自己打理妥當,這才大步上前,站在我和容忌身前三米處。

  「小歌,你今天賊雞兒好看!」他傻呵呵笑著,手指了指身後的魔軍,「我率八十萬魔軍祝你平安喜樂。」

  我哭笑不得,原來他傾巢而出,只是想跟我道一聲祝福,害我緊張了大半天。

  他看樣子似乎很激動,轉過身平復了好一會兒,這才鬆弛了肩膀,再度回頭看向容忌,「記住你答應老子的話。否則,老子八十萬大軍一鍋端了你老巢!」

  容忌看著墨染塵,眼裡閃過一絲同情,他薄唇輕啟,「來仙界,喝一杯?」

  「不去!老子就是渴死,也不喝你的喜酒!」魔王態度堅決,帶著魔軍毅然離去。

  可當我和容忌踏入靈霄殿,魔王已經坐在殿中,喝得酩酊大醉。

  令我驚奇的是,被幽禁月宮的嫦娥仙子竟也坐於大殿中。她神色憂鬱,雙手疊放在腹前,逕自出神。

  容忌掐著我的腰,輕聲提醒著,「給母后敬茶!」

  我趕緊接過仙娥手中的茶杯,恭恭敬敬地給天后呈上。

  天后接過茶杯,和顏悅色地拉過我的手,笑意盈盈地,「你和忌兒多努努力,早日為我們添個小天孫,如何?」

  透過紗質的紅蓋頭,我依稀可見天后臉上的希冀。忽然間我的心緊緊揪在一塊兒,她若知道我再不能生育,應當會很傷心吧!

  容忌從天后手中抽出我的手,命若雪將我迎回且試天下。

  他在我耳邊輕語,「乖,別胡思亂想,我一會兒就去陪你。」

  我頷首,「曉得了,你可別喝酒,不然洞房花燭夜,我怕是要獨守空閨了!」

  他單手將我提起,撩起我的蓋頭,噙住我的唇淺啄,「笨蛋,我怎麼捨得,讓你獨守空閨?」

  容忌愈發肆無忌憚,在大殿上當著眾仙的面,對我又摟又抱還上了嘴,不知道的又該說我妖媚惑主了。

  我趕緊放下蓋頭,掩住我滿臉的羞赧之色,拖著冗長的裙擺,隨著若雪疾步出了靈霄殿。

  餘光瞟到師父身上,他哭得老淚縱橫,芝麻大點的眼睛,蓄滿眼淚。我從未想過這沒心沒肺的小老頭兒,還有失聲痛哭的時候,一時心疼,想著擇日向太上老君討些丹藥贈予師父,好哄他老人家開心。

  但下一瞬,我就看呆了。師父竟將頭埋入黃道婆懷中,還用人家的衣袖擤著鼻涕。

  黃道婆惱羞成怒,握著紡錘狠狠地砸著師父腦袋。師父吃痛悶哼,但依舊緊抱著黃道婆的腰身哭哭唧唧。

  我這便宜師父,肯定是看上黃道婆了。

  「太子妃,先隨我回且試天下吧!」若雪在我邊上小聲提醒著。

  我回過神,撤出了觥籌交錯的靈霄殿。不知是嫁衣太重了,還是花顏醉贈的彼岸花蜜起了功效,全身熱得發燙。

  唉,起初只聽清霜說六界男子,無一能抵抗彼岸花蜜的誘惑。不曾想,我也有些撐不住了。

  回了屋子,我就迫不及待地將嫁衣剝去,頭上的鳳冠霞帔也被我盡數摘去。

  我盤腿坐在臥榻之上,調息打坐,但腦子裡滿滿的全是容忌美好的肉體。

  「該死!」我低咒著,這種失控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受。

  又過了一刻鐘,我渾身皮膚變成了淺粉色,熱得我恨不得揭開一層皮。

  容忌怎麼還不回來!我眼巴巴地瞅著大門,望眼欲穿。

  終於,他在我坐立難安之時,推門而入。

  他雙頰坨紅,眼神迷離,似乎,醉了?

  我雙手叉腰,質問著他,「不是答應我不喝酒麼?」

  他訝異地看著我,雙手緊捂著眼眸,「姑娘,你是不是沒衣裳穿啊?好羞!」

  ……

  他竟醉成這樣,連我也認不得了!

  我踮著腳拎著他的耳朵吼道,「不是答應我不喝酒的嗎?」

  容忌懵懵地看著我,小聲控訴道,「你好兇。」

  我身體難受得快要炸了,他竟像木頭一樣,杵在我面前毫無表示,還說我凶!

  他醉得連自己都不認得,看來我只能自己動手了。三兩下扯掉他的衣服,捧著他的臉,命令道,「吻我!」

  「為什麼?」他挺直了背脊,故意不讓我夠著他的唇。

  我滿頭黑線,並不想表現得如此直接,怪只怪這彼岸花蜜太霸道!

  見他巋然不動,我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好聲好氣哄著,「乖,吻我。」

  「我不想…」他皺著眉,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對我不屑一顧。

  我欲哭無淚,從他身上跳下,「你去臥榻好好躺著,我們玩個遊戲如何?」

  「行。」容忌乖順地躺到臥榻上,還不忘給自己蓋上被子。

  我黑著臉,掀開被子,霸王硬上弓,「會不會動?」

  「會,但是不想動。」他半眯著眼,一動不動地躺著,仿佛隨時隨刻都會睡著。

  「混蛋!我自己動!」我將披散身後的頭髮挽起,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他饜足地閉上眼,「這是什麼遊戲,怪好玩的。」

  「閉嘴吧你!」我忿忿地吼他,獨自一人在冰火兩重天間掙扎。

  半個時辰後,我身上的熱度漸漸褪卻,從他身上跌下,腰身又酸又麻,累到兩眼發昏。

  他忽然睜開眼,又將我抱到他身上,「怎麼不繼續了?」

  「容忌,你再敢喝酒,我就跟你和離!」我有氣無力地趴在一邊,卷著被褥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我沒喝。」容忌扯著我的被褥,眼神漸漸清明,「你師父喝多了,拉著我絮叨許久,他酒氣太重,我不慎被熏醉了。」

  「師父他老人家真會挑時間,好端端的洞房花燭被他攪了!」我將頭探出被褥外,頗為感慨,很是無奈。

  「哦?歌兒要繼續麼?」容忌將我散落額前的髮絲別在耳後,靠我極近。

  他熱熱的鼻息噴在我臉上,惹得我一陣痙攣。

  若是再繼續,我明兒個還怎麼趕早去瓊華宮給天后請安!

  我忙搖搖頭了,將脖子縮回被褥中,轉移了話題,「嫦娥仙子不是被禁足月宮?怎的又出來蹦躂了!」

  「母后心善,顧念她腹中骨血,遂解了她的禁足。」容忌答著,不再糾結洞房一事。

  天后果真心善。倘若是我,得知自己夫君和其他女人育有兩子,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我想起師父的預言,他說容忌會有三個孩子,但生母不是我,情緒突然低落。

  「怎麼了?」容忌捏著我的鼻子,雖然是在問我,但他心裡應該猜到了七八分我因什麼而情緒低落。

  我伸出手,毫不客氣地掐著他的臉,兇巴巴地警告道,「你要是背著我和其他女人生孩子,我就……」

  容忌沒等我將話說完,傾身上前用唇封住了我的嘴。

  「你讓我說完!」我竭力保持著清醒,雙手抵在他胸前,隔絕著他灼熱的身體。

  容忌不滿地抿著唇,套上衣服就將我連著裹在身上的被褥一同扛在肩上,走出了屋子。

  「怎麼還鬧脾氣了?你放我下來!」我身上未著寸縷,就裹了層被褥,這樣出門太奇怪了。

  容忌緊了緊箍在我腰間的手,「隨我去個地方。」

  「可是被你扛著出門,我多沒面子!」我抗議道。

  雖然夜已深,但路上還有晚歸的仙娥仙官,也有輪值的天兵,被發現我今後還怎麼在仙界混!

  「我們去弱水河,不會有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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