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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非池中物(三更求推薦票)

2024-07-31 06:52:40 作者: 天際舟

  除了入院考試,平日裡想進書院不行。但只是臨時增加一個考試名額,以承恩侯的地位和背景,能夠做到。

  權璐抓緊了衣裙下擺,心頭憤憤不平的想道:若不是那些族人的嘴臉太過可惡,耽擱了弟弟的時間。這個時候,哪裡還需要請託承恩侯舉薦?

  在她心頭,很不想欠下承恩侯的恩惠。

  承恩侯深深的看了權墨冼一眼,哈哈笑道:「好!舉手之勞。」

  松溪書院對於士子的重要性,哪怕他是武勛也略知一二。眼前這名少年郎,當真是第一天到京嗎?

  不管是有人指點,還是他自己打聽得來的消息,此子非池中物,不可小覷。

  敞軒裡面有文房四寶,承恩侯示意讓戲曲停了,走到書案前揮筆寫了一封舉薦信。用鎮紙壓著,晾乾墨汁。

  「你是我故人之後,你若是能金榜題名,我的面上也有光彩。」承恩侯的態度,親昵了不是一星半點,道:「住過去了,有什麼需求儘管提。」

  權墨冼恭敬的應下,道:「能得侯爺提攜,小生感激不盡。」

  待權家三人告辭,承恩侯摩梭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吩咐道:「去一趟唐州盧丘鎮,打聽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和權墨冼此人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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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家舉家上京,在背後必定有著什麼隱情。

  多年前他落了難,被權墨冼的父親救起。後來,沒人找來,承恩侯也就慢慢忘了這事,不再關注。

  但既然故人之後出現在眼前,又是這等良材美質,自當打聽清楚。

  或許,自己可以通過對權墨冼這名少年郎的投資,打開文臣的一扇窗口。

  在高芒王朝,武勛和文臣是截然不同的兩個體系。說互不往來或許有些誇張,但彼此之間互相看不順眼,極少聯姻。

  武勛把控著軍中,文臣則把控著朝中的政治輿論。

  而像承恩侯肖家這樣,只是因為當朝太后的緣故,才恩蔭了爵位的權貴,身份最是尷尬。既沒有軍權在手,朝堂上說的話也起不來什麼決定性的作用。

  這時,承恩侯看見權墨冼,心中被壓抑許久的野心,又蠢蠢欲動起來。

  在暮色四合之際,權墨冼一家總算在東城的宅子裡安頓下來。宅子不大,但住他們三個人隨便都夠了。有承恩侯的吩咐,劉管家親自陪同他們安頓。

  他從家生子當中,挑了一對老實的中年夫婦,給權家看門灑掃。又找了一個力氣大的男子,做些擔水劈柴的粗活。

  這讓權大娘連連道謝不已。

  折騰了一天,眼下總是有了個落腳之地。

  他們的行李並不多,馬車上區區幾個箱籠,搬進了屋中就是所有的行李了。

  天色已晚,權璐去廚房燒了開水,手腳麻利的下了幾碗面出來,一家人圍著桌子坐了,吃得分外香甜。

  「冼弟,我有一件事想不通。」

  權墨冼笑道:「大姐有話就說。」

  權璐道:「方家好言好語的留我們,你不答應。那承恩侯府連門子都是勢利小人,侯爺也是聽見你中了舉人才對我們態度好起來。」

  「為什麼你不接受方家的好意,反而答應了承恩侯?我覺得,如果非要受一家的恩德,方家看上去要好相與得多。」

  這個問題,牽涉面太廣,權墨冼想了想,撿著她能理解的方式,道:「大姐有句話說錯了。」

  「哪裡錯了?」

  「不管是哪一家,我們接受他們的資助,都不欠他們的恩德。」

  權墨冼正色道:「方家挽留我,我如果答應了,救下方家小姐的人情就互抵了。而承恩侯府,是早年間欠下父親的恩情,他收留我們,只不過償還了當年的救命之恩罷了。」

  「我要科舉出仕,留一個禮拜侍郎府上的人情,比侯府的更有用。」

  他這樣說,好像很有道理,權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猛然叫道:「壞了!早知道是這樣,我們就不該接受方家的財物。」

  想到這裡,她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要朝屋子裡奔去,風風火火道:「我這就去把方家送的東西退回去。」

  「坐下!」權大娘道:「也不看眼下什麼時辰了,大姑娘家,一驚一乍的像什麼樣子。」

  權璐委委屈屈的坐下,口中嘟囔著:「娘就知道凶我。」

  權墨冼失笑,道:「些許財物不打緊的。方家表示一些好意,不收反而不好。那是個大人情,沒這麼容易抵消的。」

  方錦書是長房的嫡出孫女,她的身份地位,豈會只值區區絹帛和銀錢?

  權璐這才拍了拍心口,嗔了他一眼,道:「你也不早說。」

  我倒是想說,大姐你也沒給我機會嘛。權墨冼心中默默說道。

  「明日我就持舉薦信去書院裡報名,大姐你好好伺候著娘,管好銀錢便是。」權墨冼囑咐道:「頂多午後,我就回來了。」

  權家初來乍到,對京城是兩眼一抹黑。

  眼下不比得在盧丘,權大娘每日還要紡線掙些大錢。權墨冼怕她閒不住,也擔心就兩個女眷在家心裡不安定。

  趁他還沒進書院,先陪著她們拜訪一下鄰里,熟悉熟悉周邊環境。

  一旦他開始攻讀就要在書院中住宿,再顧不上家裡。

  看著這樣能幹的兒子,權大娘心懷大慰,樂呵呵道:「你自去忙你的,不用牽掛著家裡。」

  夜色漸濃,幾人洗漱後進入了夢鄉。

  同時,方家的燈火也逐漸熄滅。只有明玉院中的正房裡還燃著蠟燭,方孰玉回了房,壓低聲音跟司嵐笙商議著什麼。

  「你說什麼?!」

  司嵐笙面上一向溫婉的表情,已被憤怒的神情所替代,眼中有著怒火在熊熊燃燒。如同一頭幼獅受到傷害時,暴起護崽的母獅。

  方孰玉忙安撫著她的情緒,道:「你先別急。」

  親手給她斟了一杯溫熱的茶水,撫著她的背,讓她慢慢喝了下去,平緩著情緒。

  喝過茶,司嵐笙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努力緩和著情緒,但眼中熊熊燃燒著的怒火卻不曾褪去。

  「丫頭畫了幾個拐子的畫像,官衙里出動捕快去江溪碼頭,果然找到了這幾個人的蹤跡。」方孰玉將事情的原委緩緩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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