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真相

  馬車聲轟隆隆的傳來，在秋紅葉再度驅使馬車離開莫約半柱香的時間之後，天空一聲嘶鳴傳來，只見一隻獵鷹在高空飛翔，看到這一幕之後秋紅葉知曉這是玉狐狸把那三個神醫探查賽鵠音腦子的事情告訴了那劉童。

  京城郊外距離京城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差不多只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馬車就進入了京城之內，和離開之後的十八里相送不同，此時的秋紅葉因為低調如今，京城之中除了劉童和部分東廠密探知曉之外，再無其他人知道。

  那些在這京城城門口戒嚴的侍衛們又怎麼可能知道，方才那一輛被他攔住盤查的馬車主人，會是他們不論如何都招惹不起的大人物，只不過這些也全部都是後話了。

  回到京城之後，秋紅葉第一個地點就是東緝事廠，儘管已經離開了三個多月，但是這東緝事廠還是如同之前一般讓他感覺到熟悉，也正是這個讓旁人聞風喪膽的地方，讓他有家的味道。

  因為老爺子程敬還在宮中，而且並不知曉什麼時候會回來，所以秋紅葉直接就去尋找此時真正管理東廠一切事宜的兄弟劉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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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見樸素的房屋之中，秋紅葉看到了只比自己大兩三歲，但是鬢角已經開始有白髮了的劉童，此時的劉童正在翻閱著東廠不斷送來的資料，不停在這上面蓋章勾劃，對於秋紅葉的突然到來，似乎還未發覺一般。

  實際上劉童並不能發覺秋紅葉不僅僅是因為秋紅葉輕功高強，走路沒有腳步聲，更是因為這個地方極為重要，一般就算是運送文案的東廠密探，也只能在某個固定的時辰入內，包括已經是東廠千戶了的玉狐狸，就算是想要入內，也需要等候片刻通報才行，至於那王凱，更是只能被動地等候劉童召見了。

  不過秋紅葉卻是不同，這個地方對他來說就像是自己的家中一般，所以自然沒有這麼多束縛，見劉童還未發現自己，他也開始在走路的時候發出了些許的聲音。

  「是紅葉回來了，聽說你在南京城的公孫道場修煉，功夫應該又精進了不少吧？」

  聽到了腳步聲之後，那劉童這才發覺了面前的秋紅葉，見這秋紅葉依舊如同三個月前離開一般消瘦，劉童還以為秋紅葉是和以前闖蕩江湖一樣苦修，誇了一聲秋紅葉的功夫。

  對於這劉童的誇獎，秋紅葉也有些不是滋味，幼年之時他出去闖蕩江湖，老爺子並不是十分願意，只有這個如同兄長一般的劉童每每都會對他鼓勵，誇讚秋紅葉的功夫高強，這秋紅葉能夠一路堅持下來，除了和他自己堅定的信念有關，這劉童也絕對是重要的一環。

  「功夫越高，提升就越發的緩慢，若是真的又有所精進，那我還不天下第一了！」

  見這劉童誇讚自己，秋紅葉也無語地搖了搖頭，甚至還開了一句玩笑，一瞬間這已經有三個多月未見如同兄弟一般的二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久別重逢，自然沒有什麼比敘舊更為重要的事情，所以這二人也開始交流了一些在外人看來並無意義的內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秋紅葉的臉色也開始變得嚴肅了起來，問起了自己此行前來尋找劉童的目的。

  「兄長，最近聽你講訴宮中格局，紅葉越來越不懂了，究竟太子殿下到底有沒有患病，若是患病了又有多麼嚴重，為何還要大張旗鼓地讓司禮監往東廠密探之中安插人手，讓我前去捉拿賽鵠音回來呢！」

  儘管知道太子殿下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但畢竟他自己不在京城之中，書信又不太安全，所以那劉童也並未多提太子殿下的事情，此時秋紅葉帶著賽鵠音返回東廠，自然要問這件事情。

  而那劉童見秋紅葉說起太子殿下，臉色也有些難看，抬頭看了看窗外之後，一言難盡地嘆了一口氣，並且搖了搖頭。

  看著面前劉童的這些肢體表情，秋紅葉的心一下子就涼了起來，他知曉劉童一直以來都在扶持太子殿下朱見濟，甚至可以說是朱見濟的心腹，日後倘若朱見濟登基，他勢必會如同老爺子被景泰皇帝重用一樣，成為太子殿下的頂梁支柱。

  可正是這樣一個太子殿下最為親密之人，在被旁人問起太子殿下的情況之後，卻是露出了這樣的一副表情，秋紅葉甚至不用猜就知道事情糟糕了。

  「賽鵠音已經被我帶了回來，雖然已經失去了記憶，但若是孤注一擲，或許還有能夠讓她恢復理智的希望，還能否有回天之術？」

  見劉童臉色越來越悽慘，秋紅葉心中也有些不忍，之前對那忘心的最後一絲猶豫，此時也因為面前這自己兄弟的前途而被拋諸腦後。

  見秋紅葉還在想著是否有法子補救，劉童還是一言難盡地搖了搖頭，終於說出來了這一段讓他都羞於啟之，又怨又恨的事情！

  原來這陛下大張旗鼓地讓司禮監和東廠一齊去叫秋紅葉抓捕賽鵠音回京，這也只是做給外人看的，為的就是讓別人以為這太子殿下是因為服用了賽鵠音的藥物，從而再度染病，其實這更深層度的事情，又豈是這麼簡單！

  當時的太子殿下因為服用了紅丸之後太過滋補，需要每日定時定量的放血，而且還要經過藥物調和，但就算是如此，這太子殿下還是感覺精力旺盛，並且因為年輕，所以也做了不少荒唐之事。

  不過因為是景泰皇帝的獨子，日後要繼承大明江山的君主，再加上因為這些事情太過隱私，所以一直也都沒人管制，直到有一天這太子殿下看到一群來到宮中為太后唱戲的戲子之中有一個貌美的少女，在強行將她臨幸之後，這才出了事情。

  自那以後朱見濟的身上就開始長滿了斑點，而且因為此時他的精力旺盛，這些斑點似乎也得到了滋補一般，滋長的速度更快，短短數天的時間，就已經開始潰爛太子殿下的身體，就連宮中御醫在診治過後也都斷言藥石無靈了。

  儘管景泰皇帝知曉這件事情之後勃然大怒，但也無能為力，不過為了不讓太子殿下的醜聞泄露出去，這位帝王一下子屠戮了那個戲班子所有人的九族，並且將記載太子殿下起居的所有太監宮女全部都株連，包括那診治太子殿下的御醫都全部賜死之後，這才堵住了消息的傳播。

  所以讓這秋紅葉抓捕賽鵠音回來，也只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至於那司禮監要摻和其中，想必是因為那冰玉姑娘要為一直兢兢業業護衛著她的生肖太保復仇才是。

  「既然如此，那這賽鵠音豈不是無關緊要了？」

  聽完劉童講起這些秘辛之後，秋紅葉這才釋然了起來，與此同時心中還略微放鬆了一下。

  「不行！畢竟這賽鵠音明面上還是毒害太子的兇手，又怎麼可能會就此放過，東廠審訊她一番之後，還是要秘密處死的！」

  這劉童不知曉秋紅葉在想些什麼，想著賽鵠音偷偷離開京城，他還是不會釋懷，畢竟若是賽鵠音沒有離開，並且一直都在太子殿下身邊為太子治療的話，或許太子殿下也不會因此而染病，所以他還是下定決心要處死這賽鵠音。

  只不過這賽鵠音和秋紅葉原本關係就非同尋常，在楊如林和柳如風二人死後，秋紅葉更加愧疚了，再加上此時賽鵠音已經失去一切記憶，並且三魂也已經開始變成忘心之後，他還是不願意讓這樣的一條生命就此終結，在一旁補充了一句。

  「可否行李代桃僵之法，救她一條性命？這賽鵠音於你我都有恩，再加上她的病情兄長你也都知曉，放她一條性命，也沒有什麼不妥的！」

  那劉童見秋紅葉忤逆自己意思，也不由得有些詫異，不過在看到秋紅葉一臉認真，並且滿臉懇求之後，他還是沒有多說什麼，無奈地點了點頭，也正是因為此時的這樣一個決定，才救下了忘心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