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楊如林的破綻

  「能活更好，死不足惜！」

  雖然只有短短八個字，但是卻已經表明了汪雅雯的態度，在這秋紅葉昏迷不醒，而和他同行左瑤光傷心欲絕之下，功夫高強煞氣逼人且身帶秋紅葉千戶腰牌的汪雅雯自然成了蘇州城這些東廠密探聽令之人。

  面對那方勝試探性地詢問，汪雅雯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就說出來了這樣一番話語，儘管她知道自己的這樣一句話語足以毀了那賽鵠音，但是為了解救身中劇毒的秋紅葉，為了報複賽鵠音屢次帶給他們的危險，汪雅雯還是做出了決定。

  那方勝見這汪雅雯雖然年紀輕輕，但是身上的煞氣比起秋紅葉一點都不少，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聽到了汪雅雯的態度之後，抱拳拱手就率領著幾個東廠密探拉著賽鵠音走入了一間密室，看那樣子應該是審訊去了。

  看著那賽鵠音如同行屍走肉般被東廠密探拖在地上拉走的狼狽樣子，汪雅雯的心中也並未有半分憐憫，這一切都是她賽鵠音自己選擇的道路，當她做出這樣的決定之時就已經要準備接受這樣的後果。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沒人知道這些東廠密探使用了什麼手段，就算是汪雅雯想要知曉，想要詢問這些人，這些人不論如何都不會說的，他們知曉這賽鵠音那個讓他們心悅誠服的玉狐狸關係非凡，雖然不知道此事賽鵠音為何成了東廠要抓捕的對象，但畢竟有了這一層關係，他們審訊的時候自然也會有所顧忌，這也是那方勝詢問汪雅雯能否使用非常之法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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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外一邊，在方勝審訊賽鵠音的這段時間當中，那汪雅雯也沒有乾等著方勝索要解藥，原本心眼就多的她猜測這賽鵠音或許不會這麼老實地交出解藥，回想著當時在那簫如筠房間之中簫如筠的妻子，她猜測或許那簫如筠的妻子也中了秋紅葉所中之毒，所以便讓人去將簫如筠的妻子也找了過來，原本是打算讓這簫如筠的妻子過來試藥，防止賽鵠音再使伎倆的。

  可那東廠密探前去索要簫如筠的妻子之時，卻意外發現在那房間之中還有暗格，原本就精通搜查的他們自然不會放過，將這暗格打開之後，這房間之中竟然還有一處機關房間，真正的簫如筠竟然就被捆在裡面！

  那簫如筠的妻子見自己的夫君被面前這些來路不明的人發現，起初還有一些慌張，不過在這東廠密探的安撫告知之下，知曉楊如林已死賽鵠音也被抓捕起來之後，這夫妻倆才放心下來，與此同時將當時他們如何被楊如林盯上的經過也說了出來。

  原來當時的楊如林在帶著賽鵠音離開了那御醫的府中之後，本就精通醫術的賽鵠音就清楚自己的身體再次發生了變化，也不知道是如何導致，每每行動一分，她就覺得目眩神迷昏昏欲睡，而且若是強行為之，還會有劇痛傳來，甚至在馬車之上休息也會有這種感覺。

  痛失愛子的楊如林還未從悲傷之中緩過神來，就已經開始要面對如何保護賽鵠音周全了，他知道賽鵠音在對著景泰皇帝和太子殿下呈上那種藥物之後，就算是秋紅葉肯放他們一條生路，到時候藥性發作，朝廷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所以這楊如林當時就冒出來了隱居在蘇州城的想法。

  只不過他們二人實在是太過顯眼，在這蘇州城中肯定會被人發覺，一籌莫展之際那身穿捕服的簫如筠正好從藥店出來，並且和藥店小二攀談的時候說出他妻子身患重病整日呆在家中，想來膽大的楊如林就湧出了一個旁人絕對不敢去想的法子。

  在做出這樣的決定之後，楊如林就開始跟隨著那簫如筠的身後，一直來到了這全是捕快家屬的院子當中，看著四周這密密麻麻的戒嚴，那楊如林更是欣喜，因為這樣賽鵠音就越發不容易被其他人發覺了。

  事實上這楊如林的法子的確可行，原本他們一路之上的行蹤都被辰龍摸得清清楚楚，可是在他離開了那御醫的府中，選擇易容成簫如筠之後，司禮監的勢力竟然就這樣憑空失去了楊如林的蹤跡，這也是一直都在默默設計楊如林的辰龍這三個月來並未再為難楊如林的原因，因為就算是他也找不到楊如林的蹤跡，這楊如林和賽鵠音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不過這楊如林雖然隱藏得很好，但還是在兩個地方露出了破綻，被其他人看了出來，其中一個破綻就是他對於那簫如筠並不了解，儘管那簫如筠在以求自保之下說出來了自己的不少隱秘習慣，但總會有疏漏的地方，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這蘇州城的衙門當中，就有一個捕快發覺了簫如筠的異常，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當這個捕快看到秋紅葉偽裝而成的簫如筠弟弟前來尋找簫如筠之後，才會再三懷疑！

  如果說被衙門之中的捕快從平時的生活習慣之中發覺出來了異常還情有可原，那楊如林另外一個破綻卻是致命的，也正是因為這個破綻，被那一直都在搜尋楊如林蹤跡的東廠密探馬無疆發現了線索，而且就算是馬無疆沒有發現端倪，在什麼線索都找不到的情況之下，秋紅葉也會循著這一條線索查找。

  藥材！

  簫如筠的妻子體弱，需要一直服用滋補的藥物調和，而賽鵠音懷胎四月，胎死腹中並且長途跋涉之後，同樣也需要服用滋補的藥物調和，這也是楊如林易容成簫如筠的重要一個原因。

  可那簫如筠為妻子買藥的時候從來都是定時定量，每一次都是剛好用上半個月的，而楊如林易容成的簫如筠為了讓賽鵠音儘早康復從而能夠離開，買的藥物自然更多，而且也較為頻繁，只要被人沿著這條線索查找下去，就能查到簫如筠的身上。

  當時馬無疆也是調查到了這裡的時候，再次憑藉著心細發現了端倪，只不過他雖然發現了端倪，但是卻不能告訴其他兄弟，要知道楊如林的功夫高強，若是貿然跟蹤一定會被發覺，屆時且不說可能會打草驚蛇讓楊如林再度離開，就算是楊如林心存僥倖，打算殺人滅口，他們這些東廠密探也無一能夠抵擋。

  所以那馬無疆才會脫離東廠密探的身份，並且在做出一番鋪墊之後，這才跟蹤易容成簫如筠的楊如林，就算是如此，他還是十分警惕，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去某一個地方和在這蘇州城之中一個不起眼的乞兒碰面，若是哪一次馬無疆並未前往，那麼這個乞兒則會將之前馬無疆記載著對簫如筠懷疑的資料交給東廠密探的方勝，讓這方勝早做準備。

  那楊如林也聽玉狐狸說起過這馬無疆足智多謀，所以見他開始懷疑自己之後，他也並未殺人滅口，而是故作不知一般，開始繼續進行著自己的事情，按照他心中的打算，若是賽鵠音的身體稍好，他立馬就帶著賽鵠音離開這個地方。

  只不過他實在是低估了賽鵠音的身子，這賽鵠音哪裡是因為胎死腹中虛弱無法長途跋涉，她是因為中了辰龍下的西域毒藥，這才會如此，那賽鵠音儘管見多識廣，但對於這異域毒物也不甚了解，所以這樣一拖就拖了三個月，才會被秋紅葉從南京城趕來發現身份。

  和之前不同的是，此時在這東廠密探的根據地當中，多了一男一女，這二人那汪雅雯也都見過，分別是當時在簫如筠房間之中一臉淡然不論是秋紅葉闖入還是汪雅雯闖入都沒有任何異常舉動的簫如筠妻子，而在她旁邊的另外一個男人則是真正的簫如筠了。

  「這位小姐，您方才可是說有藥物能夠化解在下和妻子體內身中之毒？那位官爺將一切都告知如筠了，若真的是如此，簫如筠願意以身試毒！」

  此時在這南門巷口之中，簫如筠看著在這院子來回踱步，似乎在等候著佳音的汪雅雯，趁著她看起來臉色還好的空隙，連忙說出來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原來這簫如筠夫妻也中了賽鵠音的劇毒，這也是之前簫如筠的妻子雖然並未被賽鵠音控制住，但也還是沒有暴露楊如林身份的原因，此時聽到有解藥能夠化解他們夫妻倆身上的劇毒，簫如筠立馬就站了出來。

  見這簫如筠一臉焦急地看著自己妻子，而他的妻子也十分懂事在在一旁默不作聲，只不過眼角的餘光不時看著自己夫君，不知為何汪雅雯心中竟然有幾分羨慕，若是秋紅葉也對她如此……

  「不急，待會就會有結果，而且你們二人放心，雖然那賽鵠音可能會耍一些伎倆，但是在這東廠密探的面前，只怕頃刻間便會被識破，讓你們過來，也只是以防萬一，不讓我們大人出任何差錯罷了。」

  汪雅雯手中擁有關於簫如筠的資料，所以也清楚這簫如筠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蘇州城捕快，雖然算不上是為了工作殫精竭慮捨生忘死，但也一直都是兢兢業業，對於這樣的人物，汪雅雯的心中是敬重的，所以話語也客氣了幾分。

  那簫如筠見面前這個年紀不大但是卻顯然是四周這些神秘人的領頭的少女說起他們的身份是來自東廠，心中頓時一凜，不過也很懂事地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之後就開始靜靜等候了。

  莫約過去了半個時辰，從這隔音效果非常好的密室當中，那方勝終於一臉嚴肅地走了出來，在他的手中還有一張藥方，看到這一幕之後，那汪雅雯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