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打草驚蛇

  「似乎像是死了一般！」

  說出這一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當時玉狐狸來到蘇州城後，一直竭盡全力幫助她的蘇州城東廠密探首領方勝，同時他也是這麼多東廠密探之中唯一一個在之前就和楊如林有過交集之人，所以結合楊如林的所作所為，並且根據事後的調查來看，他推測或許賽鵠音在離開了那御醫的府邸之後，就因為勞累成疾從而就此病逝了，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為何楊如林會一怒屠戮千人，造成這樣天大的殺孽。

  賽鵠音，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不論是秋紅葉還是一旁的汪雅雯和左瑤光，臉色均有些不太好看，雖然他們此行是前來抓捕賽鵠音的，但畢竟是昔日的好友，秦淮泊之中一起共度患難的日子恍如昨日，這樣他們如何能夠輕易接受這樣的噩耗。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沒有開口的秋紅葉雙眼頓時就變得凌厲了起來，說出來了一聲陰冷的話語，而聽到他的這一番話語之後，面前這三個東廠密探全身一震，似乎秋紅葉的話語之中還夾雜了內力一般，這三人聽完之後，也連忙不住的點頭，其中那方勝連忙說出來了自己的猜測。

  「回稟大人！當時楊如林大開殺戒的時候東廠密探也在旁邊觀察，直到楊如林全身被鮮血染紅駕馬而去不見蹤跡，我們都並未發現任何賽鵠音的消息，所以若是賽鵠音沒死，她一定還在這蘇州城中，若是她死了，那她的屍首也肯定埋在這蘇州城的黃土之上，我們這就派人搜索！」

  對於方勝這樣的建議，那汪雅雯原本還打算制止，因為他們來到蘇州城的消息一直都是機密，倘若這蘇州城的東廠密探突然開始戒嚴調查賽鵠音的事情，那賽鵠音和楊如林要是不在這蘇州城還好，若是這二人都安然無恙並且留在這蘇州城，恐怕只會打草驚蛇，到時候也就沒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了。

  可出乎汪雅雯意料之外的是，對於那方勝的決定，自己的師傅——向來足智多謀且攻於心計的秋紅葉，卻並沒有選擇制止，不僅如此還一個勁地點頭稱讚，似乎覺得方勝的注意極為不錯一般。

  

  就這樣在秋紅葉三人進入了這南門巷口不到一個時辰之後，從這南門巷口之中就陸陸續續走出來了不少衣衫襤褸的行人，和當時與秋紅葉擦肩而過的行人相同，雖然這些人看起來都普普通通，但是眼中之中卻都滿是堅毅之色，不過能夠發現這一點的人很少很少就是了。

  「師傅，為何要選擇打草驚蛇？若是楊如林還在這蘇州城，只怕更加不容易暴露了？」

  蘇州城東廠密探的根據地中，在來到了那方勝為他們準備好的房間之後，汪雅雯終於沉不住氣了，詢問了一聲一直都氣定神閒的秋紅葉，眼中滿是疑惑之色。

  而對於自己的這個弟子，秋紅葉向來都是耐心十足，所以見汪雅雯詢問，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為她解釋道。

  「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但是楊如林既然隱匿了起來，這些東廠密探整整三個月查不到任何線索，此時他們就算是嚴加戒備，也絕對沒有找得出來楊如林的可能，而教給我們的時間本就不多，與其這樣被動地等候消息，還不如打草驚蛇敲山震虎，讓楊如林知道我們在準備找他，等候他主動露出破綻！」

  對於楊如林此人秋紅葉還是比較了解的，知道此人在江湖上的閱歷同樣豐富，再加上因為其所學斑駁的，不論是易容術還是偽裝的手法又或者是變音縮骨的全部都十分精通，若是他真的想隱匿起來，就算是易容大家左瑤光，或許都無法識破對方。

  所以對待非常人之人，秋紅葉選擇的也是非常之法，也只有這樣，或許才能在短時間之內查出楊如林的蹤跡。

  當然這一切的一起還必須建立在楊如林此時還在蘇州城的前提下，倘若那楊如林真的是在蘇州城一番屠戮之後就瀟灑離開，那麼就算是再有新的證據，浪費了不少時間的秋紅葉恐怕也無法在約定好的時間將賽鵠音帶回京城了。

  聽完了秋紅葉的介紹之後，那汪雅雯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畢竟她的江湖閱歷還是稍遜一籌，所以秋紅葉的話語她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過此時的她也不再是當初那懵懂無知的少女了，聽完秋紅葉的解釋之後也並未再繼續多問，而是在這院子之中等候東廠密探的消息了。

  時間如流沙，轉瞬間兩個時辰就已經過去，見原本已經幽暗的天空更加陰暗起來，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之後，汪雅雯的心也開始涼了許多，知道自己的師傅說的不錯，這東廠密探整整調查三個月都沒有查到楊如林的蹤跡，此時就算是再嚴加盤查，也絕無再能發現任何端倪的可能。

  在接連等了兩個時辰甚至都沒有收到丁點消息傳來之後，汪雅雯也對這東廠密探開始不抱有希望，拿起來了當時東廠密探的卷宗，開始自己翻看當時楊如林在蘇州城的一舉一動了。

  不得不說這些東廠密探都是十分專業的偵查之人，儘管當時楊如林行動的時候，他們因為並不知曉，所以都錯失了良機，但是發生的事情在這上面記載得卻是如同親臨現場一般，將這些資料全部翻看完畢之後，汪雅雯這才發覺在這些卷宗上面記錄的和那些方勝所說的一模一樣。

  卷宗的記錄和得知的消息一模一樣，往常時候這絕對是一件值得表彰的事情，可此時急於從這卷宗之中查出破綻的汪雅雯的心卻是一下子就涼了起來，知曉自己恐怕是真的沒有機會了。

  無奈之下她也只能翻看更加往前的捲軸，打算從當時楊如林隱居在這蘇州城書院之中擔任先生之時的記錄之中找到線索，可是線索雖沒有找到，但卻讓她發覺到了一件有趣之人。

  在看到那個人的記載之後，汪雅雯也開始上心了起來，便有意的開始繼續翻閱關於這個人的消息，只不過因為這卷宗都是和楊如林有關的，所以和這個人有關的消息實在是少得可憐，將這僅有的消息全部都翻閱完畢之後，儘管知曉可能性不大，不過這小丫頭還是招呼了一聲，叫來了一個東廠密探。

  「大人有何吩咐！」

  雖然隨著秋紅葉的掌刑千戶卸任，這小丫頭的理刑百戶頭銜也被下了，但因為此時是跟隨在秋紅葉的身邊，所以這些東廠密探自然也不敢有任何違逆，片刻之後就連忙來了一人。

  「關於這個人的卷宗，我還需要更多，還有方才我翻閱你們東廠密探的名單，似乎沒有找到這個人，此時他在什麼地方？」

  見有東廠密探過來招呼，汪雅雯立馬就將自己方才發現的那個有趣之人指了出來，直接就對著面前這個東廠密探詢問道。

  而那個東廠密探見這小丫頭指著卷宗之上的一個人名，也不由得有些好奇她到底是發現了什麼人，順著她所指的目光看去，在看到那三個大字之後，這東廠密探也不由得一愣。

  馬無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