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審訊

  錦衣衛昭獄和東廠天牢，這兩個人地方不論是在江湖之中還是朝堂之上都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傳聞這兩個地方的審訊人員都是閻王身邊小鬼的化身，不論是意志如何堅定的人，在進了這兩個地方之後，不管是多大的罪名都會招供，自大明開國以來，在這大牢之中咬緊牙關的人屈指可數。

  此時的徐有貞正在被緩緩押進這東廠天牢之中，在秋紅葉的示意之下，他所經過的路途之中有不少正在被獄卒動刑發出痛苦嚎叫的人犯，如果是普通人看到這一幕，恐怕心中早就已經開始變得膽怯了起來。

  但是面對這一切，徐有貞卻毫無畏懼，臉上的淡淡笑容從來也沒有消失過，似乎並沒有被這四周正在發生的一切影響到一般。

  見徐有貞到現在還如此氣定神閒，秋紅葉在心中也不由得點了點頭，心想這徐有貞能在短時間內官運亨通，也並不是憑藉著運氣，光這一份定力，就遠遠超過了品級比他還大的刑部尚書方震。

  不過就算是如此，秋紅葉還是並不認為久居高位的徐有貞能夠承受得住東廠的酷刑，越是有知識享受過好日子的人，越是無法承受這樣反差巨大的酷刑，這些秋紅葉在江湖之中闖蕩了那麼久之後早就知道了。

  

  「徐大人，得罪了！」

  秋紅葉知道那個神秘的政黨力量足以隻手遮天了，所以將徐有貞關押在了東廠深處的一個牢房之中，並且讓柳如風片刻不離的看守著他，不僅如此，在這牢房百米的走道之中，全部都是劉童從全國各地挑選的那些身份清白的廠衛過來駐守。

  不論是飲用的食物還是水源，又或者是施刑的刑具，全部都被再三檢查了之後這才送到了這牢房之中，由秋紅葉親自施行，此時的秋紅葉就對著徐有貞拱了拱手，給他戴上了鐐銬。

  「秋大人，聖旨雖然說讓你抓捕徐某審訊，但是徐某好歹也是朝廷正三品大員，按大明律未定罪之前不受刑罰，你這可是要動用私刑？」

  徐有貞知道自己一個文弱書生如果和面前這些如狼似虎的東廠廠衛作對絕對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所以倒也很自覺，並沒有拒絕秋紅葉對自己上鐐銬，只不過卻還是提出了一聲質疑。

  雖然東廠和錦衣衛都有過私自懲處朝廷重要官員的先例，諸如解縉這樣的大臣就是被錦衣衛給處死的，但那些都是得到了皇上的授意，現在秋紅葉只有逮捕徐有貞的聖旨，而且就算是這道聖旨，也都是還沒有內閣批紅的中旨，所以他秋紅葉還真的沒有懲處徐有貞的權利。

  「呵呵，徐大人，看你一直都這麼配合，秋某也不介意都跟你說了吧，在這東廠裡面可沒有朝廷大官，所有的處罰都是一視同仁，你的那些律令在這裡可行不通！」

  見徐有貞擺起了書生的架子，秋紅葉一改之前對徐有貞的禮待，直接就露出了獠牙，在給徐有貞上了鐐銬之後，拿起一根堅韌的長鞭，對著虛空之中一甩，發出陣陣破空之聲後，這才對著徐有貞說道。

  在東廠有一個規矩，但凡進入這天牢之中的牢犯，不論是誰不管對錯都要先挨三條鞭子殺威，所以儘管徐有貞是朝廷大員，但是秋紅葉也並沒有例外，啪啪啪的三鞭朝著面前的徐有貞打去，一瞬間只見徐有貞的常服就出現了三條血痕。

  這秋紅葉不僅沒有一丁點留情，而且還在這鞭子之中加大了力道，不僅打破了徐有貞的衣衫，甚至就連皮肉也被打裂了開來。

  僅僅是說話間的功夫，徐有貞頓時就發出了一聲嚎叫，與此同時整個人都軟著跪了下來，額頭上頓時就冒出來了斗大的汗水，並且在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見徐有貞這個樣子，左瑤光和柳如風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疼。

  「怎麼樣？徐大人，這東廠的刑罰可還受得住？」

  見徐有貞此時這樣一副狼狽的樣子，秋紅葉繼續對著徐有貞追問道，對於這種沽名釣譽的文人，當初他在江湖之中的時候就不怎麼喜歡了，現在既然有一個可以稱為文人之首的人物落在了自己的手上，秋紅葉不僅沒有留情，而且還加重了刑罰，就這普通的三鞭，都要趕得上當時他抽打楊如林的力道了。

  強如楊如林那樣的武功高手在承受了這樣的長鞭之後也開始發出了痛苦的嗷嗚，就更別提手無縛雞之力的徐有貞了。

  在承受了秋紅葉這三鞭之後，徐有貞就像是被拔出來了骨頭一般，整個人靠膝蓋的支撐跪在了地上，而且神色也開始變得恍惚了起來，久久不能清醒，要是讓不知情的人在這裡，說不定還會以為這徐有貞直接被打傻了呢。

  過了許久之後，在徐有貞大口大口地喘息之下，他終於艱難地用沙啞的聲音開了口。

  「秋紅葉，你敢不敢……再這樣抽打徐某？要是真的……痛苦難忍，徐某咬舌自盡的力氣還是有的！」

  儘管被秋紅葉一番抽打之後徐有貞已經立馬換上了狼狽的樣子，但是那份無所畏懼的氣度卻並沒有消失，而是直接對著秋紅葉不甘示弱地詢問道，聽他話語的口氣，似乎秋紅葉倘若真的還敢繼續對他用這樣的刑罰，他真的就要咬舌自盡了一般。

  「徐大人！這東廠審訊一直都是這規矩，可不能因為你地位崇高就破了規矩不是？你放心，只要你好生交代，秋某自然不會再對徐大人用刑了，要是徐大人真的高風亮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話，那秋某在施行的時候也有許多辦法讓徐大人你不能咬舌，這一點秋某還是能做到的！」

  見徐有貞雖然話語依舊狂妄，秋紅葉並沒有生氣，而是在臉上露出了無辜的表情，連忙對著徐有貞解釋道這東廠的規矩，並且在聽到了徐有貞說出來咬舌自盡的時候，他也並沒有畏懼，而是一臉自信地對著徐有貞打包票地說著絕對不會讓他這麼簡單就自盡的。

  在秋紅葉這一句話說完了之後，徐有貞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反正就是不再回話，而秋紅葉看著徐有貞這個樣子，也不介意，僅僅是三鞭就能讓徐有貞想著咬舌自盡了，這樣的人他還不怕對方在自己的刑罰面前不招，當下聲音冰冷地詢問道。

  「徐有貞，你可認識一個叫做楊如林的江湖中人！」

  「認……識。」

  儘管面對秋紅葉之前的威脅徐有貞並沒有回答，但是當他秋紅葉開始真正問話的時候，徐有貞也並沒有再隱瞞了，沒有任何猶豫，就用沙啞的聲音艱難地答道。

  而秋紅葉見徐有貞竟然這麼痛快，也有一些詫異，顯然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回答，不過他也並沒有停止自己的問話。

  「什麼時候認識，他與你什麼關係？老實交代！」

  因為在得知徐有貞身份之後秋紅葉第一次抓捕的時候並沒有抓到徐有貞，而是拖延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所以就算是徐有貞的身份被暴露，但是也足夠花時間讓他去圓和楊如林的關係了，所以在看到徐有貞這麼坦誠之後，秋紅葉開始細問了，想看這徐有貞到底找到了一些什麼說詞。

  「我……我和他是一年前在認識，那時我任山東都察御史，因為治理黃河有功，被提攜進京，在路上認識的楊如林，當時他被蜀王的手下從巴蜀一直追到了山東，是我為他解的圍！」

  可是出乎秋紅葉意料之外的是，面對這些事情，徐有貞卻並沒有做任何的掩飾，直接就坦然地講了出來，聽到了這一幕的秋紅葉也有些詫異，難道對方真的已經做好了認罪的打算？

  「那楊如林暗殺禮部侍郎向權，可是你指使的？」

  見徐有貞承認認識楊如林，並且當初在楊如林被官兵追殺的時候將他給救下來，秋紅葉頓時就問出來了最為重要的一句，心中也開始變得緊張了起來，心想這徐有貞該不會是打算一個人攬下所有的罪名，保護他身後的那個神秘政黨吧？要是真的是這樣，犧牲一個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這代價也未免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