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柳如風

  「紅葉，這你說這柳如風會不會……也和那左瑤光一樣，已經成為了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了？」

  在給秋紅葉帶路的時候，劉童的腳步有些虛浮，顯然是在想什麼事情，過了許久之後，他這才把自己心中的疑惑給說了出來。

  「我說劉大人，這東廠可是你管轄的地方，你自己的人犯你不知道是死是活的？」

  聽到劉童詢問自己，秋紅葉無奈的對著劉童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對著劉童說道，顯然是之前左瑤光的事情讓他也有了些許的擔心，不敢妄加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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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說起來也不怕你笑話，既然關在這東廠天牢之中的，肯定都是重中之重的人物，要死是絕對死不了的，可是真的想要他活，那也不一定啊！」

  對於東廠那些獄卒的手段，劉童是最為了解的，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要是真的讓他猜柳如風現在是怎麼樣了，他也不敢確定。

  不過和左瑤光犯下的那些事不同，雖然柳如風是大名鼎鼎的辣手摧花之徒，但多半對象還是江湖之中的那些人，所以在這東廠的天牢之中，儘管對柳如風恨之入骨的人比比皆是，但是也不敢來這裡撒野，畢竟不是所有人後面都有總督和尚書這樣的大官來重點關照的。

  「他應該……還好吧？媽的要是柳如風有半點損傷，老子非要殺了那個不開眼的傢伙！」

  想了許久的劉童搖了搖頭，真是越想越心煩，索性也不再去想了，暴躁的咒罵了一句之後，快步的來到了柳如風的監牢之中。

  在看到柳如風之後，劉童這懸著的心終於還是放了下來，和左瑤光不同，儘管柳如風惡跡斑斑，但是在這東廠大牢之中似乎並沒有怎麼受苦，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收買了看守他的守衛，在他的飯菜之中竟然還有酒有肉，要知道這在其他東廠天牢的犯人眼中，這一餐只有在他們臨死之前才能吃到嘴的。

  「柳如風，你還記得我嗎？」

  在牢門打開之後，秋紅葉二話不說就直接走了進來，也不去理會劉童擔心的呼喚，直接就在柳如風的面前端坐了下來，開門見山的問道。

  此時的柳如風正在用餐，雖然他不知道來的這兩個人是什麼身份，但是看著劉童胸口那繡著和真龍相差無幾的蟒袍來看，想必不會是一般的人物，倒還有些意外。

  「柳如風一生樹敵實在是太多，不知道在哪裡見過閣下，如果之前有所得罪，還望閣下多多見諒。」

  正在用餐的柳如風看著突然走進來的這個紅袍青年，認真打量了一番之後，覺得似乎並不怎麼眼熟，搖了搖頭之後，這才繼續說道，再說完了之後，也不管秋紅葉是進來幹什麼的，直接就先道了一個歉。

  一旁的劉童把這一幕看在眼中，之前對柳如風的忌憚瞬間就一掃而空了，心想秋紅葉這找的都是什麼幫手，其中一個膽大包天竟然殺了湖廣總督和工部尚書的公子和千金，在天牢之中被折磨得就只剩下半條命了。

  而另外一個雖然看起來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是看起來就和一個膿包一樣，在看出來了秋紅葉身份不一般之後直接就慫了，哪裡還有半分江湖中人快意恩仇的樣子。

  秋紅葉自從當初在江南和柳如風一別之後，還真的有兩年沒有見過柳如風了，見柳如風主動過來獻殷勤，他也並沒有和劉童一樣對柳如風露出不屑之色，而且眼中還有些許的敬佩。

  要知道進了東廠天牢的人，哪一個不是只有半條命或者脫好幾層皮的，可是眼前的這個背負了萬惡不赦罪名的柳如風不僅半點事情都沒有，而且飯菜竟然還有酒有肉，恐怕整個東廠也就僅此一家了。

  「呵呵，柳兄不認識我沒有關係，但是有一個東西，柳兄一定記得，請看！」

  見柳如風說不認識自己了，秋紅葉轉過了身去，解開了自己的長袍，將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露給柳如風看過之後，這才轉過身來，對著已經有些色變的柳如風似笑非笑的詢問道。

  「柳兄，這一道刀傷你可認得？」

  看到這樣的的刀傷，柳如風怎麼可能不認得，這正是自己的純陽刀法所傷，而且看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似乎此人早就該死了才對，也不知道面前這個人學習的是什麼神功，竟然還能正常行走，在自己面前活蹦亂跳。

  「這位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誤傷了您，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寬恕了小人吧！」

  當柳如風看到對方直接就把後背的傷口給自己看了看之後，他就知道面前這個人來者不善了，立馬露出了誠惶誠恐的表情，沒有半點江湖中人的尊嚴，直接就對著秋紅葉跪了下來。

  而看到這一幕之後劉童搖了搖頭，就已經準備拂袖而去了，因為和秋紅葉自幼在一起長大，所以當他提出要讓自己在義父那裡周旋的時候，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可是現在秋紅葉說的兩個幫手，實在是太讓他失望了。

  「柳如風，話不和你多說，今日我來並非尋仇，而是打算給你指引一條明路，只要你能為我所用，榮華富貴高官厚祿任你挑選，倘若你不答應，我也不逼迫於你，只是犯下了如此之多的罪孽，這輩子怕是別想離開東廠了。」

  秋紅葉看了看面前的柳如風，心道對方能夠在東廠大牢之中混的這麼好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就憑這沒臉沒皮能屈能伸的本事，就不是那些迂腐的武林中人能夠相比的了，所以二話不說，直接就開門見山地說道。

  而當柳如風聽到秋紅葉說並非過來尋仇的之後，這才疑惑的看了一眼對方，似乎在懷疑對方話語的真實性，過了片刻之後，這才搖了搖頭，一臉愧疚的對著秋紅葉說道。

  「大人，雖然不知道大人身份，但是就憑大人這氣度，小人就知道大人不是一般人物，所許之言絕無虛假，但小人自知罪業深重，而且對於女子幾乎到了癲狂的地步，要是離開這東廠天牢，只怕以後還會禍害良家少女，所以恕小人不能答應！」

  出乎劉童意料之外的是，在看到秋紅葉竟然這樣許諾柳如風，覺得以柳如風這沒臉沒皮的性子肯定會答應下來的時候，這柳如風竟然直接就拒絕了，這倒讓劉童對他另眼相看了，知道自己或許看走眼了。

  對於柳如風的拒絕，秋紅葉並沒有任何詫異，柳如風的功夫他是再清楚不過了，儘管當初雖然錦衣衛花了六個月的時間追查，而且還叫來了東廠的高手，但是倘若不是柳如風故意入網，憑藉著他高深莫測的功夫，想要脫離絕對是輕而易舉的，所以現在秋紅葉以自由高官誘惑於他，不能成功也並不意外。

  不過秋紅葉並不擔心，既然他跟程敬指名道姓提出要秋紅葉這個人，那麼自己自然有將他收服的法子。

  「既然如此，那就打擾柳兄了，只是我這正好有件案子和柳兄昔日的師弟楊如林牽扯上了，在下只怕繼續追查下去，恐遭這歹人毒手啊。」

  見柳如風拒絕之後，秋紅葉眼中的失落毫不掩飾，而且還無奈地說出來了一個人的名字，當秋紅葉把這個人的名字說出來之後，柳如風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凌厲了起來。

  「你是說楊如林？他還沒死？」

  聽到秋紅葉提及這個人名字，柳如風就知道面前這個人是有備而來的，直接冷冷的詢問道，當他目光開始轉變的一瞬間，四周的空氣一下子就凝固了起來，之前還對柳如風一臉鄙夷的劉童瞬間就打了一個寒顫，顯然是被這強大的氣場給震驚到了。

  作為一個旁觀者的劉童都尚且如此，更別提和柳如風直面相對的秋紅葉了，不過好在秋紅葉功夫不弱，面對柳如風這強大的氣場，並沒有露出任何不適，而是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之後，這才繼續說道。

  「一年前於巴蜀，江湖之中有著妙手神醫之稱的賽扁鵲帶著孫女遊蕩江湖，在一不知名的山峰腳下遇到了一個深受重傷的男子，見他身體之中竟然還蘊含著一股讓這位神醫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純陽內勁，出於好奇，這位神醫就把他救了下來。」

  柳如風聽完秋紅葉的話語之後，眉頭頓時一皺，眼中的殺氣瞬間噴涌而出。

  「這賽扁鵲真該千刀萬剮！」

  比四周的氣氛更讓人覺得寒冷的是柳如風的話語，僅僅憑藉著這一句話語，就讓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的劉童心頭狂跳。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柳如風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正當劉童在看到了柳如風竟然這麼厲害，準備利用這東廠之中的機關去外面叫人的時候，卻發現柳如風正在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最終劉童還是打消了搬救兵的想法。

  「賽扁鵲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男子見賽扁鵲的孫女生的麗質，就把她給玷污了，這一幕被賽扁鵲看到了之後，所以那人就一起殺人滅口了。」

  秋紅葉點了點頭，似乎對柳如風的話語極為認同。

  「既然如此，在下收回之前的話語，還請大人提拔，讓小人護衛在您身邊，務必要除掉此人！」

  在得知了自己的師弟楊如林竟然還沒有死之後，柳如風一改之前的口氣，身上的凌厲氣勢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之前那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倘若沒有之前的那一幕，或許劉童對柳如風只會更加鄙視了。

  「之前相邀柳兄卻被柳兄拒絕了，現在倘若柳兄打算跟隨與我嘛，卻還要幫我制服一個人，證明自己的能力才行。」

  見柳如風現在又打算跟隨自己了，秋紅葉搖了搖頭，並沒有立馬拒絕，而是似笑非笑地說著。

  「那人是誰？」

  柳如風既然說了打算跟隨在秋紅葉身邊，那麼自然不會輕言放棄，見秋紅葉提出了要求，也並不詫異，二話不說直接就開口詢問道。

  「左瑤光！」

  見柳如風詢問，秋紅葉也不墨跡，直接就說出來了這個人的名字，一旁的劉童聽在耳中，不由得一愣，帶著幾分疑惑詢問道。

  「左瑤光不是已經只剩下半條命無法動彈了嗎？」

  而聽到了劉童的詢問之後，秋紅葉搖了搖頭，若有所指的對著劉童回道。

  「誰說那個人就是左瑤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