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左瑤光

  東廠天牢之中，再次為秋紅葉帶路的劉童腳步有些虛浮，直到現在他才明白為什麼秋紅葉對這個江湖依依不捨。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自己或許從一開始就錯了，自己錯看了秋紅葉，更錯看了秋紅葉推薦的這兩個人，不過仔細一想也是，要是秋紅葉真的沒有一點本事，就算自己在老頭子面前如何吹噓，恐怕老頭子也不敢給秋紅葉這麼大的權利，甚至在劉童的心中還冒出來了一個疑問，老頭子真的沒動用東廠的勢力搜查秋紅葉嗎？

  正當劉童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那鞭子抽打的聲音傳來，不用想就知道這是左瑤光又在被那個獄卒鞭打了。

  再次來到這個地方，和剛來不同的是，此時在秋紅葉的身邊，還多了一個經過一番清洗之後，器宇軒昂一臉英氣的青年，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劉童絕對不會相信這樣一個俏書生的胚子竟然會是江湖之中武功高強而且無惡不作的採花大盜柳如風。

  

  在快要到那左瑤光牢房的時候，劉童就停下來了腳步，把自己的貼身腰牌丟給秋紅葉之後，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了。

  而秋紅葉接過腰牌之後也知道劉童的心思，點了點頭之後，一手握著斜掛在腰間的長刀，另外一手拿著腰牌，徑直走進了左瑤光的牢房之外。

  見有人過來了，正在對左瑤光用鞭子抽打的獄卒臉上頓時就露出了諂媚之色，看了一眼秋紅葉手中的腰牌之後，二話不說的放了秋紅葉和柳如風進來。

  「哎呦，大人您又來了啊，趕緊裡面請！」

  牢房之中也沒有那麼多講究，在被那個獄卒請進來了之後，秋紅葉就在一還帶著血跡的椅子之上坐了下去，好在他本身穿的就是紅袍，就算沾染了一些血液，也看不怎麼出來。

  「大人可是要親自審問左瑤光？」

  那個獄卒見秋紅葉直接就坐了下來，似乎並不打算離開了，眼中露出了疑惑之色，這才對著秋紅葉詢問道，只不過秋紅葉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就是了。

  「左瑤光，精通東瀛秘傳忍術和易容之法，聽說還學習了東瀛第一劍術香取神道流，現在看來，也只不過是一隻紙老虎而已。」

  秋紅葉看著面前渾渾噩噩的左瑤光，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到，直接帶著譏諷說道。

  只是在秋紅葉這一句話說出來了之後，對面的左瑤光依舊沒有任何動作，似乎真的身受重傷沒有聽到一般。

  「大人，他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聽不太清東西了，需要在他的耳邊大聲呼喚，他才有一點知覺。」

  那個獄卒見秋紅葉這一句話說出來了之後，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為了不讓秋紅葉尷尬，他這才連忙湊上前來，對著秋紅葉解釋道。

  而秋紅葉聽完這一句話之後卻搖了搖頭，第一次正眼看著面前的獄卒，似笑非笑的說道。

  「我並不是在和他說話，我是在和左瑤光說話，而且你不是已經回答了我嗎？左瑤光！」

  當秋紅葉這一句話說出來了之後，面前的這個獄卒臉色一變，當下身形一閃就準備直接控制住面前的秋紅葉，不過正當他準備抬手的時候，卻察覺到了什麼一般，沒有任何猶豫，閃躲到了一旁。

  在他之前坐在的那片地方，瞬間劈過來了一道刀氣，緊接著就看到面前審訊的桌子一瞬間就變成了兩半，那切口就算是專業的木匠用尺子來衡量，也不能保證能有如此的整齊。

  揮舞出這道刀氣的人自然就是柳如風，雖然他不知道秋紅葉是什麼身份，但是能隨意進出這東廠天牢，並且讓朝廷之中數一數二的權勢人物劉童陪同，想必也不是一般人，所以對於秋紅葉的話語，他沒有任何懷疑，在聽秋紅葉說還要讓自己制服一個人當做試煉之後，二話沒說就跟了上來。

  一開始當他看到面前奄奄一息的犯人，並且被秋紅葉叫做左瑤光的時候，柳如風還有些疑惑，不知道對方的葫蘆里在賣著什麼藥，但是當他聽到秋紅葉說面前的這個獄卒才是左瑤光之後，頓時就提起了精神，在左瑤光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刀氣就已經劈出來了。

  高手過招，講究的就是先發制人，在偷襲秋紅葉失敗之後左瑤光就知道自己再也沒有任何機會擒拿他了，不過好在此時東廠的侍衛都還沒到，只要他找個機會溜出牢房，就算面前的這個俏書生再厲害，他不相信對方能追上自己。

  牢房之中，柳如風和左瑤光兩人交織在了一起，這兩人都是秋紅葉在多方打探之後，這才慎重決定的，其實如果真的要追查禮部侍郎被殺一案，就算沒有這兩個人，他多多少少也能查到一些，只是那樣的話一來自己需要走更多的彎路，二來還有可能遭到隱藏起來的敵人暗殺，有了這兩個人幫助，自己辦這個案子才會更加輕鬆。

  正如同之前秋紅葉對柳如風說的那樣，這不僅僅是對柳如風的一個考驗，更是對左瑤光的考驗，這兩人不論是誰倘若沒有達到秋紅葉的要求，他都不會再繼續讓對方留在自己的身邊，畢竟關乎於廢儲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少，離朝廷越遠越好！

  刀光閃爍，柳如風在一瞬間已經揮舞出來了十幾招凌厲攻勢，一步一步緊逼不舍，雖然短時間內無法制服遊走騰挪的左瑤光，但是誰都知道再過不久，當左瑤光的活動範圍被逼得越來越小之後，他就必敗無疑了。

  而左瑤光對於這一點再清楚不過了，所以在一邊閃避的同時，一邊找機會準備離開，與此同時對面前的這兩個人的身份開始懷疑了起來。

  自從自己進入東廠大牢之後就用縮骨大法逃離這鐵鏈的束縛，並且憑藉著自己高明的易容功夫，他把自己易容成了這獄卒，而把那獄卒有易容成了自己，所以儘管入獄許久，他卻沒有傷到分毫。

  原本左瑤光是想等著這獄卒死了之後再找機會脫身的，可是他實在是小看了工部尚書的厲害，雖然六部之中工部的存在感最為稀薄，在東廠的眼中不值一提，但這工部尚書的手愣是也能伸進來，在每天鞭打這獄卒的同時，竟然還找了一個名醫不惜耗費大量藥材治療，為的就是讓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這樣拖著拖著沒有想到身份還是給一旁在椅子上坐著的紅袍青年給發現了，讓他心悸的是也不知道這紅袍青年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就是左瑤光的，要是當他第一次就發現自己是左瑤光之後，還故作無事的離開，並且叫上來了一個幫手的話，那他的心機也實在是太重了。

  「叮叮叮叮！」

  退無可退的左瑤光見柳如風長刀再次劈開，直接一甩衣衫裡面的飛鏢，發出一陣鐵器碰撞的聲音之後，找了一個機會直接朝著端坐在椅子上的秋紅葉偷襲而去，他已經看出來了面前這個武功高強的俏書生聽命於秋紅葉，要是自己擒住了秋紅葉，只要離開了東廠大牢，到時候就天高任鳥飛了！

  在看到左瑤光朝著自己偷襲而來，秋紅葉嘴角露出了笑意，制止了身後的柳如風過來護衛，拔出了自己斜跨在自己腰間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