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厲少：容媛，這輩子我要和你綁在一起

  這天晚上異常的冷，醫院的暖氣效果很好，但外面呼嘯的風還是颳得人心惶惶。

  厲子涵眼眶的晶瑩在老爺子拽緊他手的那一刻逼出眼眶，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老爺子真的不在了會怎麼樣，突然間好端端的一個人成了這樣，他接受不了。

  厲老爺子的身體一向很好，而厲子涵竟然不知道老爺子有心臟病。

  「爺爺。」他聲音輕顫，吸了吸鼻子。

  老爺子眨了下眼，拽著他的手越來越用力，也不知過了多久，老爺子艱難的發出聲音，「阿涵……你，你……爺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知道……我知道你心裡不舒坦，這樁婚事……」

  老爺子說到這兒突然難受的咳嗽起來，厲子涵起身幫他順了下胸前的那口氣，「爺爺，您快別說話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的對待容媛，她是個好女人，您的眼光不錯。」

  這些話老爺子一個字都不信，自個兒的孫子什麼樣的德行他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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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涵。」待咳嗽緩解，老爺子再次緊緊拽住了他的手，「阿涵，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怕是熬不過今晚了，我誰都不擔心，就擔心你，爺爺給你留了東西……你大伯二伯他們都不知道，你也不要讓他們知道，這是爺爺私下留給你的，你也知道，爺爺最疼的就是你，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

  阿涵，容媛是個好姑娘，要不然爺爺怎麼會逼著你娶她，爺爺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現在不明白爺爺的苦心，等你到了你爸爸那個年紀再回過頭來想想，你就會感謝我……一個女人對一個家有多重要，男人一生成功與否，和女人是有密切關係的……阿涵，你不要怪爺爺迷信，在逼著你娶容媛之前，爺爺找人算過，你們倆是天作之合……將來，容媛會幫你成就一番事業的。

  所以，爺爺要把厲家的將來交給你……不過阿涵，前提是你這輩子不能和容媛離婚，你們要好好的在一起……」

  厲老爺子斷斷續續說完這些話，一張老臉變得通紅，末了，他激動的想從病床上起來，還是厲子涵按住了他，「爺爺，您還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別激動。」

  「哎……」老爺子長嘆一口氣，「我昨晚夢見你奶奶了，她喊我回家……阿涵，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她，我都許久沒有夢到過她了，我想，她應該是來接我走了……我死後，你們不要為我悲傷，其實對我也是一種解脫……」

  老爺子大喘著粗氣，抓著厲子涵的手漸漸鬆開，似是放了心，一雙眼也永遠閉上了。

  「爺爺！」

  緊接著醫院裡傳來眾人低低的哭訴聲，厲子涵失魂落魄的從病房裡出來，其他人一起湧進去，只有容媛陪著他。

  「爺爺走的沒有遺憾，終於和你說上了話。」容媛是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個時候，大概什麼安慰都沒有用吧，至親的人離世容媛沒有體會過，但厲老爺子對她那麼好，還把奶奶留下的玉手鐲留給了她，是多看重她這個孫媳婦啊。

  容媛想到這裡，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能理解厲子涵的心情，作為男人不能放聲大哭，所有的情緒都只能憋在心裡。

  厲子涵身子靠著冰冷的牆壁，他穿得很少，接到電話的那一刻隨便拿起一件外套就往外沖，可他卻不覺得有多冷，似乎連心都麻木了。

  病房裡的哭聲一陣高過一陣，空蕩蕩的走廊里只有她和容媛，一切的一切好像是在告訴他，爺爺已經不在了。

  容媛主動握緊了他的手，冰涼的溫度讓她心驚。

  他們不是第一次牽手，但無論什麼時候厲子涵的手都很暖和，今天這樣涼，容媛真的很驚訝。

  他一定很難受吧。

  老爺子真心疼他，雖然厲子涵頑劣喜歡和老爺子作對，可真的到了這一刻，最難過的應該還是厲子涵。

  「我不想在這裡，我們走吧。」不知過了多久，厲子涵喃喃道。

  「好，我們不在這裡，你想去哪裡，我陪你。」

  厲子涵沒有說話，而是牽著容媛的手一直往前，然後下了電梯，兩人去了厲家老宅，老爺子住了一輩子的地方。

  院子裡打掃的很乾淨，在景觀燈的陪襯下，那些花草樹木異常的精神，冷風一吹會隨風舞動，景象生機勃勃。

  厲子涵蹲下身，手掌觸上那些花草，這是老爺子精心呵護的，因為奶奶生前喜歡弄這些東西，在奶奶死後，爺爺就幫她護理的很好，現在，他們終於夫妻團聚了。

  爺爺說得對，或許死對於他是一種解脫。他和奶奶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很好，奶奶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爺爺都沉浸在悲傷里不能自拔，是幾個兒媳婦和孫子孫女輪流來陪他，他才漸漸走出奶奶死去的陰影。

  十幾年後，爺爺終於如願了，他們是該為他老人家高興的。

  可是……

  厲子涵這一整晚都沒有睡，他蹲在老宅的院子裡吹著冷風，第二天成功感冒了。

  厲家在辦喪事，明天會給老爺子開追悼會，後天準備下葬，畢竟快過年了，這事兒還得馬上辦讓死者安息。

  因為昨晚一夜沒睡又生病，厲子涵躺在了後院休息，容媛負責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果然不再年輕了，吹一點冷風而已就倒下了，人啊，還是不能任性。」厲子涵躺在床上感嘆。

  他渾身沒有一點力氣，額頭上敷著熱毛巾，這會兒比之前好多了。

  容媛精心照顧了厲子涵好幾個小時，一直在給他換毛巾擦身子，見到他稍微好轉才鬆口氣。

  「你這是心病，爺爺走了你心裡難受，加上受了寒就倒下了。」容媛給他換了毛巾，順便用手在他額前探了下，「嗯，沒那麼燒了，你一會兒再吃點退燒藥就該好了。」

  「爺爺的喪事安排好了嗎？」

  「這些你都不用操心了，你爸和兩個伯父早就安排妥當了，明天會給老爺子開追悼會，所以你今天必須好起來。」

  厲子涵想起老爺子臨死前對他說的那番話，會把厲家的一切都交給他，但前提是他不能和容媛離婚。

  老爺子多精明啊，老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吧，他認為容媛可靠，怕自個兒再娶回來一個女人敗了厲家。

  「爺爺走的時候念叨了你。」

  說到老爺子，容媛心裡堵得慌，她很慚愧在以前的日子裡沒有多多去陪老爺子，走得這麼突然，連這個機會都不給他們。

  「他說，你是個好姑娘，讓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你。」

  容媛不驚奇厲老爺子會說這番話，她和厲子涵沒結婚以前厲老爺子對她的印象就很好，她是老爺子認定的孫媳婦，老爺子自然不希望厲子涵和她分開，否則他的苦心就白費了。

  「我爺爺啊這輩子就是個操心的命。」厲子涵視線瞥向窗外，「容媛，我真的很慚愧，在爺爺生前沒有好好陪過他，現在他走了，你說我在這兒瞎悲傷什麼呢？被人看見了說不定還說我矯情呢。」

  容媛垂著頭沒作聲，這樣的情況下，厲子涵要說什麼就說什麼好了，這都是他心裡最真實的想法，他心裡難受該發泄出來。

  他的慚愧，他的內疚她都懂，可現在人都不在了，他們做什麼都於事無補，就像厲子涵說的，他此刻生病躺在這兒說不定還會被人罵做矯情。

  不多時，厲夫人端了熱湯進來，容媛起身接過她手裡的湯，「媽，讓我來吧，你和爸忙著爺爺的喪失辛苦了，趕緊坐下休息一下。」

  一夜的時間，厲夫人確實憔悴了不少，雖說老爺子有三個兒子兒媳，可這種事情是最繁瑣的，加上厲家家大業大，明天的追悼會必須好好安排，他們這些做兒媳的必須盡到做兒媳的本分。

  厲夫人上前，「怎麼樣阿涵，好些了嗎？」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們能不能別操心我。」

  「你這孩子，我關心你也有錯啊，你瞧瞧你自個兒做的傻事，在冷風裡蹲了一晚上能不感冒嗎？」厲夫人數落，「就沒見你這麼傻的，不好好在醫院裡陪爺爺，竟然跑到這裡來發瘋。」

  厲子涵聽得頭疼，「媽，您能讓我安靜會嗎，您還是去幫爸爸吧，這裡有容媛就夠了。」

  容媛端著湯走了過來，她遞到厲子涵手裡，「快喝吧，溫度剛剛好。」

  厲夫人見兒媳婦把兒子伺候得這樣好也沒什麼操心的，倒是難為了容媛在這兒守了大半天。

  「媛媛，要不你出去透透氣，我吩咐兩個阿姨過來伺候阿涵，你昨晚陪著他也辛苦了，去休息會也行。」

  「媽，我沒事。」

  老爺子的喪失容媛插不上手，出去了反而尷尬，倒不如留在這裡幫父母分擔一點。

  「哪能沒事呢，你看阿涵那麼好的身子骨都倒下了，更何況你還是個女人，媽實在是不放心吶。」厲夫人攥住容媛的手，「走吧，媽帶你去休息會，這裡我會找人照顧的。」

  厲子涵也跟著幫腔，「你就去休息下吧，光忙著照顧我也夠累的。」

  連厲子涵都這麼說了，容媛當然也不會繼續杵在這兒，或許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想要一個人回憶和老爺子的時光。

  她該給厲子涵一個私人空間！

  厲夫人把容媛安排到了另一個房間休息，走之前她看了眼容媛的肚子，低聲問，「媛媛，你最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容媛不知所謂，搖頭。

  「哦。」厲夫人有些失落，她剛才強行拉著兒媳婦出來，也是怕年輕人有喜了不自知，熬壞了身體可怎麼好。

  不過看容媛這個樣子，應該也沒有吧。

  她和兒子結婚都快三個月了，前陣子她逼著厲子涵喝了那麼多大補湯，按理說懷孕不成問題了啊，怎麼還沒有好消息呢、

  「行吧，你好好休息。」厲夫人說完便替她關上門出去了。

  容媛跟著厲子涵累了一個晚上，按理說她該倒頭就睡，可這會兒真的安靜下來，面對這間大臥室，她卻沒有一點睡意。

  厲老爺子突然過世，在安城會掀起一陣不小的風波吧。

  很快，容媛接到了容家那邊的電話。

  「媛媛，厲老爺子過世了你怎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們？」容父語氣裡帶著責備。

  「爸，我這邊都亂成一團糟了，哪有心思想著你們。」

  「你這孩子，再亂也不能亂了禮數啊，按理說我們昨晚上就該過去的，你看看現在……我和你媽也不知道這個時候過去合不合適了。」容父恨鐵不成鋼。

  容媛倒是覺得他們明天過來最合適，昨天和今天厲家都比較亂，來看老爺子的都是至親的人，哪有心思接待外客啊，來了反而是給厲家增添負擔。

  「爸，你們還是明天過來吧，厲家這邊還挺亂的。」

  「行吧。」容父答應下來，「媛媛，厲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該多幫襯點，對你來說這也是個機會，你可千萬別被你兩個嫂子給比下去了，我和你媽教了你那麼多本事，可不是讓你給浪費的。」

  容媛就知道容父沒這麼容易放過她，他時時刻刻都在算計，都在找機會。

  這種事情要怎麼去表現？一旦過了頭反而會得不償失。

  當然在容父面前容媛還是一口答應，「我知道的爸，先不和您說了，我忙著呢。」

  「好好好，你忙，你忙。」

  這一覺容媛睡得很沉，醒來睜開眼看到厲子涵守在她旁邊，容媛驚訝的起身，「你怎麼來這兒了，燒退了嗎？」

  說著，她就要朝男人伸過手去。

  厲子涵精準的抓住了她的手，「我已經好了。」

  「你是來叫我起床的嗎？」

  厲子涵臉色沉鬱，「我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前院在置辦老爺子的後事，我沒有勇氣過去。」

  他的心情容媛懂。

  厲子涵接受不了老爺子突然沒了，只有待在這裡才能騙騙自己，老爺子還在。

  「今天也沒什麼要忙的，你休息好，明天出席追悼會就好了。」

  厲子涵也是這樣想的，只要閉上眼他腦海里都是對老爺子的回憶，那些東西仿佛深深刻在了腦海里揮之不去。

  第二天的追悼會，容家一家上午就過來慰問，容韻跟在容家夫婦身後，三人穿著黑色西裝，兩親家見了面，厲夫人和容媛去安排，容韻走到厲子涵面前，低低說了句，「節哀順變。」

  厲子涵垂著頭，悄聲開口，「我在後院等你，有話和你說，務必過來。」

  這樣的場合容韻自然不好拒絕，反正她也決定和齊封去C國過年了，有什麼話也該說清楚。

  容韻避開人群來到後院，厲子涵同樣穿著一身黑色西裝，他單手插兜的站在那兒，整個人似乎都散發著一股憂傷。

  這和她認識的厲子涵不太一樣，容韻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厲子涵，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看上去病怏怏的。

  老爺子病逝，對厲子涵的打擊很大吧。

  容韻朝他走過去，「你想對我說什麼？」

  「聽說你要去C國過年了？」

  「嗯。」

  「你是真愛那個人，還是為了躲避我？」

  「我真的愛他。」

  厲子涵冷笑，「容韻，你以為你騙得了我嗎？」

  「你覺得我是在騙你嗎，厲子涵，我為什麼要騙你呢，我們其實什麼都不是，五年前的事不過是一場意外，我們交往才兩個月而已，你若是真的喜歡我，你會讓我走嗎？在這五年，你為了我有沒有不碰其他女人？」容韻說得振振有詞，不容他答話，她繼續道，「沒有吧，厲子涵，你對我也不過是玩玩而已，並不是所謂的愛情，你不過是不甘心，對我先提出分手耿耿於懷。」

  厲子涵單手拖著下巴，煩不勝煩，「說夠了嗎？」

  「我只是說出我的見解，你如果一直這樣為難的是你自己。」容韻語氣生冷，「厲子涵，只有學會忘記的人才會幸福，況且我並不覺得我們的感情有多深刻，為什麼你不能放過我，不能放你自己？」

  「齊封，當年喜歡杜霜霜，容韻，你了解那個男人嗎？」

  容韻大驚，大概沒想到厲子涵會去了解齊封。

  厲子涵湊近她，「杜霜霜你聽說過嗎？顧家的兒媳婦，顧明澤的妻子，當年她遠走他鄉在C國，齊封喜歡了她整整三年。」

  「那又怎樣？」容韻只覺得整顆心都在顫抖，可在厲子涵面前她不願意表現出來。

  杜霜霜？

  容韻不認識這個人，但顧明澤她聽說過！之前齊封也說過他曾經喜歡過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有了孩子，但他如同著了魔一樣的喜歡她。

  其實她不該在意的，可聽到厲子涵這麼說，這麼清楚的告訴他齊封的感情經歷，讓她知道他是怎麼愛過一個女人的，容韻還是心痛了。

  女人都是喜歡計較的生物！

  「容韻，你真的相信一個男人能忘掉愛了那麼久的女人嗎？」厲子涵繼續往她心上捅刀子，「他對杜霜霜不是一時的衝動，如果不是杜霜霜選擇了顧明澤，你以為他會放棄杜霜霜嗎？還有，杜霜霜結婚的時候，你知道他鬆了什麼給杜霜霜麼……」

  話說到這裡，容韻怒聲打斷，「那又怎樣？厲子涵，你跟我說這些無非就是為了告訴我，齊封不是什麼好人，他不是真心待我，但是我容韻不是傻子，誰真心的對我好我心裡清楚的很。」

  「你心裡清楚得很？」厲子涵驀然笑了，笑得那般淒涼，「你心裡清楚的很，我們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該回去了，一會兒會有很多客人來祭奠老爺子，你也去前廳吧。」

  容韻不想和他聊下去，她心裡仿佛被一塊大石塊堵了，難受得不行。

  齊封，是真的愛過別的女人。

  有時候坦白並不一定是好事。

  等容韻回到前廳，容媛一把拽住她的手，「你去哪兒了，爸媽在那邊休息，我帶你過去。」

  「我，我去後院轉了一圈，第一次來厲家，好奇嘛。」

  容媛也沒多問，帶著妹妹過去了，隨後跟著過來的厲子涵依然站在了家屬區，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等容媛安排好家人站在厲子涵旁邊，她低低問丈夫，「你對容韻說了什麼？」

  厲子涵愣了下，似是沒料到容媛看穿了。

  他剛才和容韻去後院已經很小心了，還是沒能逃過容媛的眼。

  「我跟她說了齊封。」

  齊封？

  那不是容韻的男朋友嗎？難道厲子涵私下裡對齊封做了什麼？

  「厲子涵，你什麼意思？」

  「我能有什麼意思，我不過是把齊封以往的情史告訴小姨子，以免她上當受騙。」

  容媛心裡憋著一口氣無處發泄，今天是老爺子的追悼會，實在不好和厲子涵計較這些事，加上厲子涵的情緒不好，容媛只能再找時間和他談談。

  辦完老爺子的喪失，厲家一家人筋疲力盡，三兄弟商量著以後誰是厲家的掌權人，一旦遇到這個問題，原本感情還不錯的三兄弟吵成了一鍋粥，各抒己見。

  厲子涵根本沒有心思爭執這些，也只有他知道老爺子臨走前的遺願，他希望厲家由他掌權，留給厲子涵的東XZ在一個暗格，只要拿出這個東西，他厲子涵就是厲家的掌權人。

  到了晚上，三兄弟依然沒有商量出一個結果，厲家總共有四個孫子，大伯兩個兒子，二伯一兒一女，只有厲子涵是獨生子。

  人性都是自私的，幾兄弟當然只想自己的兒子掌權厲家。

  爭執到一定程度，厲子涵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開口阻止，「別吵了，你們這麼吵下去有什麼用？爺爺才剛走，屍骨未寒，你們這樣做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三兄弟聞言面面相視，倒是沒想到厲子涵會說出這番話來，平時就他最不省心，可老爺子又最疼他，兩個大伯也沒辦法。

  厲子涵繼續道，「你們吵也沒有用，爺爺死前給我交代了一些事，明天，明天吧，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這幾天打家都累了，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晚上來這裡聚合。」

  「既然都要給一個答覆，倒不如現在就說清楚，阿涵，老爺子死前就見了你一個人，他對你說了什麼？」厲大伯眯起眼，「我們又怎麼相信是真是假？」

  「就是，老爺子都走了，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厲二伯也跟著幫腔。

  厲父冷著臉道，「阿涵雖然平時沒個正經，但這種事情我相信他不會胡言亂語，他說明天給我們一個答覆，我們就明天來這兒說清楚，這兩天操辦老爺子的喪失大傢伙也確實累了，大哥二哥不如帶著嫂子們好好回去休息，明天晚上我們再好好談。」

  「你們不說清楚讓我們怎麼睡得著！」厲大伯執意要今晚就把事情解決了。

  厲子涵聽得頭疼，這些人眼裡真的有爺爺的存在嗎？爺爺是他們的親生父親啊，才剛死就爭這些東西，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對啊三弟，我覺得還是說清楚的好。」厲二伯和厲大伯統一了戰線。

  厲子涵怒氣沖沖的起身，他眼神陰鷙的看向厲大伯和厲二伯，「我說了明天會給你們一個答覆就給你們一個答覆，作為兒子，父親才剛死你們就爭這些東西，傳出去是想讓外人笑話嗎？左右不過是一個厲家，老爺子也只有你們三個兒子，厲家的江山落在誰手裡還不都是一樣，爭來爭去，是想讓爺爺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寧嗎？」

  話落，厲大伯和厲二伯都傻了。

  平時見這小子沒個正經，沒成想到了關鍵時刻還有這樣的氣魄。

  厲子涵也懶得和他們廢話，他大喊，「容媛，我們回家休息了。」

  容媛聽到喊聲迅速從另一間臥房裡出來，在長輩面前她主動挽起厲子涵的手，然後和幾個長輩打過招呼便離開了。

  厲父見兒子走了，也道，「大哥二哥，你們想在這兒爭我也沒辦法，小弟我就不奉陪了。」

  說完，他也帶著妻子走了。

  沒了他們的參與，這個會議自然不成立，厲大伯和厲二伯沒轍，只能帶著妻兒離開厲家老宅。

  因為老爺子的這場喪事，厲子涵已經兩個晚上沒合過眼了，容媛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容韻的事。

  「你們剛才聊得不愉快嗎？容媛小心的問。

  男人陰沉著臉，視線盯著前方，「有什麼可聊的，這個時候失去了至親的人不該是心情沉重嗎，怎麼會有心思聊其他東西。」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厲子涵，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大伯他們可能認為，老爺子到了該走的年紀，悲傷也只是一時的，日子還是要過下去，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親兄弟明算帳，他們大概想儘快把這件事辦了，也了卻了一樁心事。」容媛安慰他。

  厲子涵也覺得有道理，可他做不到啊。

  爺爺走得太突然，他真的接受不了，哪有心思和他們聊厲家的江山。

  「容媛。」厲子涵突然把車停在了路邊，轉過臉來看向身旁的女人，「其實爺爺把厲家的未來交給了我，你或許不會相信，我厲子涵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你說，人這一生能用多少錢呢？」

  容媛也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

  厲子涵，我是相信你的，你不在意這些東西不奇怪啊。就像是她，也不在意容家的家產將來會落在誰的手裡一樣。

  人和人都是不一樣的，追求的東西也會不一樣。

  厲子涵煩躁的點了一根煙抽上，「但是容媛，我不在乎這些東西並不代表我就可以隨便交給另外的人，今晚我算是看清了，昨天我還想著，我這個人懶散慣了不適合做厲家的掌權人，倒不如讓我堂哥來掌管厲家。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這個必要了，我必須完成爺爺的遺願。」

  容媛懂，他今晚看清了這些人的真面目，即便真的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他也必須硬著頭皮自己上。

  「但是容媛，我要接替厲家有一個條件。」

  容媛皺眉，表示不解。

  「爺爺臨死前叮囑我，要想掌權厲家，必須和你執手一生，我不能和你離婚。」

  容媛前天晚上聽厲子涵提起過，老爺子說，讓厲子涵別放棄她，她是個好女人，但沒聽說，老爺子會對厲子涵提出這樣的條件。

  「所以，我一旦掌權了厲家，容媛，我這輩子就和你綁在一起了。」

  這輩子就和你綁在一起了！

  容媛腦海里反覆重複著厲子涵這句話，她有點亂。

  一輩子綁在一起，只有兩個人相愛才會幸福，但她和厲子涵沒有愛啊，雖然這段時間相處得不錯，可容媛心裡明白得很，厲子涵對她沒有半絲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