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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章 天理不容

2024-05-03 03:29:10 作者: 暖陽

  勖王面色一頓,只覺這句話有如千鈞之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韋攸蓮這是在提醒他莫要忘了君臣之綱呢,畢竟如今的皇上是她的兒子,不再是勖王的親兄弟了,若是勖王一再頑固為臣的自覺,韋攸蓮可是不會顧念兄弟之間的舊情的,他們之間只有君臣關係,沒有其他,讓勖王不要心存僥倖。

  半晌,勖王斂去眼中的神色,彎腰拱手道了聲「是。」

  韋攸蓮見目的達成,這才歇了心思,也不多留了,淡淡揮了揮手道:「哀家知曉王爺是個通透的,有些事哀家也就不多說了,王爺心裡有數便好,退下吧,哀家該去太極殿議事了。」

  勖王身子一僵,而後緩緩告退。

  理智上,勖王也覺韋攸蓮或許說的不錯,這事的確是有心人的挑撥離間,他不能上當才對,可情感上,面對這高傲無比的韋攸蓮,他就恭敬不起來,自已一身戎馬,見過的都是豪氣天下的軍中君子,哪有像韋攸蓮這種仗勢欺人,還小心眼女人。

  勖王不覺有些憋悶,出了皇宮便賭氣般的直接往勖王府走去,一路上什麼也不說,反正今日他受得氣夠多了。被一個女人如此教訓,他如何甘心。

  

  平身不敢拖沓公務的勖王,在今日竟然破天荒的早早上床去睡了,反正太后說了,要讓他知曉分寸,他不睡覺,做個閒散王爺,那麼盡心做什麼?

  卻不想這一覺睡醒,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新皇登基,恢復早朝,勖王雖然被褫奪了兵權,但到底保留了親王封號,如非特殊情況,還是要去上朝的。

  今日的早朝卻格外熱鬧,勖王進宮的時候便發現了,大家都在激烈的討論一件事,這件事好像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在眾臣之中發酵,但是大家一看到他,訝異過後便是陣陣的嘆息聲,接著便是避之不及的離他遠遠的,弄得他也摸不著頭腦,這是怎麼了?

  勖王剛想問話,卻見平日與他私交甚好的大臣,見他走過來也是急忙躲開,就好像他是什麼不得了的瘟疫似的,那些對他有意見的就更別說了,背著他各種咬耳朵,偏偏他又聽不出這些人究竟在討論什麼,這讓他一陣氣惱,這些人都是怎麼了。故意磋磨他呢?

  勖王孤零零的站在一旁,就像是被朝臣們拋棄了似的。實在不喜歡這種感覺,只得不甘不願的朝一向不爽的明王靠近,小聲又彆扭的說道:「十七弟,他們究竟在討論什麼,為何都一副避著我的模樣。」

  明王雲淡風輕的淡笑著,道:「四哥不必著急,很快你便會知曉了。今日究竟將要發生了什麼。」

  明王說著,嘴角意味深長的勾了勾,透過勖王的身影好像在看向別處,勖王只覺周身一冷,竟莫名其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轉頭看向明王目光所及之處,竟赫然發現他看的,不就是龍位麼?

  勖王頓時一陣緊張,心底的不安驟然擴大,溢滿了四肢百骸,他出手了!

  所有人正議論著,太監高聲唱喝道:「上朝!「皇上駕到!」

  眾人忙誠心跪下,齊聲道:「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過十來歲的新皇柳澈端莊的走到龍位之上,在他的身後,是一道紫紗屏風,屏風後,坐著的就是韋攸蓮,新皇年幼,太后輔國,故而特設垂簾聽政。

  柳澈年幼,話語間卻已頗具威嚴,他道了聲:「平身。」眾朝臣們高呼「謝皇上」便全都起來了,整齊的站好,依次向皇上稟告國事。

  柳澈看了太監一樣,太監高聲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立刻有人出來,啟奏了一些不甚要緊的小事,皇上一一做了回復,沒回復到的也由韋太后代為處置示下,就這樣稟告了半個時辰,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在明王的示意下站出來,道:「稟皇上,臣有本啟奏。」

  皇上如慣例,抬手道:「愛卿請講。」

  那位大人道了聲是,便開始義正言辭:「臣今日要狀告一人,他,罪大惡極,實在不可饒恕,請皇上即刻將他打入天牢治罪,並褫奪他的一切地位和權利!」

  這麼嚴重,說的是誰?皇上道:「李大人所告何人,此人所犯何罪啊?」

  李大人站出來,指著勖王大聲道:「回稟皇上,下官要告的人,就是四王爺勖王是也!」

  此話一出,滿座譁然,勖王更是摸不著頭腦,他自覺自己做事做人對得起天地良心,有什麼好讓人抓住把柄的?

  勖王不覺冷了神色,道:「李雙,你要狀告於本王,也得拿出證據,否則就是污衊,就是藐視皇家威嚴,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

  皇上也道:「李大人,說話得講究證據,否則就是誣告了,你確定還有繼續嗎?」

  李雙道:「下官熟讀大楚的法律,當然知曉這麼做意味著什麼,但是蒼天有眼,下官既然發現了勖王的罪行,自當替天行道,否則,如何對得起自己頭頂的這頂烏紗帽?」

  說得如此大義凌然,倒是不知自己是落了什麼把柄在這個人手上,勖王冷哼了聲,道:「好啊,那你倒是說說,本王犯了什麼了不得的罪行,如此天理不容了?」

  李雙面向皇上,將頂戴花翎摘下,放在手中,以彰顯自己不懼生死的決心,如此行為令人十分意外,勖王不覺蹙了蹙眉。

  做完了這些,李雙才跪下,誠心道:「臣要狀告勖王三宗罪,此三宗罪皆有憑有據,皇上可派人一一驗證。今日臣斗膽說出,便是抱了必死的決心,臣不怕死,就怕這真相不能昭示天下,還請皇上明鑑。」

  呵,說這話,還真是勇氣可嘉啊,勖王隱隱覺得這人要說的事與這些人今日的表現有所關聯,看來有人想要給他扣帽子,讓他不好過啊。

  他倒要看看,這些人能如何誣賴陷害於他。

  當然,在他未說出自己所犯何罪以前,勖王也不敢說自己絕對無罪,所以如今他就這麼直挺挺的站在朝堂之上,仿若無懼任何人的風言風語誹謗,這姿態,頗具軍人的風骨。

  畢竟是曾經權傾一方的王爺,而今在軍中還頗具威望呢,皇上不敢擅作主張,有些為難的看向帘子後,韋攸蓮微微沉吟,便朝外做了個手勢。

  皇上見狀,吞了吞口水,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有不平自然得給你個理由申訴,李愛卿有何冤屈,從實招來,若情況屬實,朕自有定奪。」

  李雙道了聲是,便起身剛正不阿道:「臣要狀告勖王三宗罪,其一,這是關於二十多年前一個江湖名門,葉家莊一夕之間滿門滅門的原因!」

  沒想到時隔這麼久,還有人提及「葉家莊」三個字,勖王愣了愣,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李雙要狀告這件事,自然要把話說清楚。只是這些話絕對不是事實的真相,而是先皇想讓人看到的模樣,故而李雙只描述了勖王因為一個寶藏傳言便霸占人家閨女,還將其滿門滅絕的事說出來,這麼惡劣的行徑,自然滿座皆驚。

  勖王閉了眼,這事他答應過先皇,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昭告天下,為了先皇的名聲,他辯解不得,只得對之以沉默。

  其他大臣見他無話可說,頓時議論紛紛,想不到勖王平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竟是一個如此小人,竟然一夕之間滅人一百八十多口,實在太過歹毒了。

  議論聲還未止歇,李雙又爆出他所狀告的第二件事,當年穆家覆滅的真相。

  當李雙說出,勖王是因為嫉妒自己的那個江湖愛妻與穆家人有染,故而欺上瞞下對穆家痛下殺手時,滿座又是一派譁然,這事就更扯淡了,如此小心眼之人,竟然替大楚統領千軍萬馬十幾年,不覺得可怕嗎?

  同樣對於這件事,勖王亦是無話可說,他想起當夜自己與柳照臨的談話,柳照臨說穆家珍藏無數,門下子弟更是出類拔萃,這樣優秀的家族已經成為了大楚江山的威脅,他必須要嚴加管控才行,故而他借著勖王的手,親自尋了由頭向穆家之人下手,讓勖王替他背負這劊子手的名聲。

  這都先皇的主意,在做這一切是時刻,勖王沒有資格說不,而今就更不可能了。

  如此兩莊罪,皆是人命累累的命案,殘忍之度令人髮指,濫用職權,欺壓百姓,不仁不義,人面獸心這些字眼不斷飄散在朝堂之上,勖王依舊沒有說話,卻保持著昂著頭的姿勢,來彰顯自己無愧於心。

  可惜,無人能懂他的無奈和難過,控訴聲不絕於耳,這兩件事是勖王此生的心病,對此他辯解不得,那些人命更是他親自下令收割的,他能說什麼?

  李雙控訴的第三宗罪就更離譜了,竟然說他偷盜傳國玉璽!

  勖王聽到這滑稽的控訴,終於有了些許反應,他冷笑一聲,道:「說我偷盜傳國玉璽,李大人,你可知這話意味著什麼嗎?」

  就連坐在皇位後的韋攸蓮都微微訝異,玉璽不見了,她十分著急,還得意讓明王和勖王一同追查,怎麼眨眼間這勖王就成偷盜玉璽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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