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笑面虎
2024-05-03 03:12:35
作者: 暖陽
惠安公主若有所思的看著南宮皓月,對她的認識又進了一步,怪不得古人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若是這個小人是個女子呢?最可怕的敵人往往是最了解你的朋友,因為你不知她什麼時候會在你最痛的地方咬你一口,她知道你的弱點,你卻引她為至交,這樣的笑面虎往往防不勝防。
但惠安公主也不說破,她憂愁道:「你說得容易,謝夫子是皇后嫂嫂親派的女傅,不可能輕易離開鳳鳴書院的,唉,算了,與其想這種旁門左道的法子,不如想想怎麼讓王夫子愛上我比較靠譜。」
南宮皓月一聽她如此泄氣的話頓時急了,可卻不能讓惠安看出來,她一把抓著惠安的手,在惠安公主疑惑的看向她之際,南宮皓月吞了吞口水,滿是尷尬道:「我是,我是說,公主怎可如此輕言放棄,這事咱們可以從長計議,想個周全的法子總能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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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安公主天真道:「還是不了,謝夫子對我挺不錯的,若只是因為王夫子的關係將她趕出書院,這也太不厚道了,咱們做學子的不能這般忘恩負義,再說了,到時候皇后嫂嫂若再給咱們換個女夫子還不如謝夫子怎麼辦?」
「公主!」南宮皓月急得直跺腳。
惠安公主的心中跟明鏡似的,不願再與南宮皓月多說,她道:「好了好了,南宮姐姐你還是回去好好午睡一番吧,惠安的事就不勞姐姐操心了。俗話說姻緣天定,若是我真與王夫子有緣無分,我也認了。」
南宮皓月見惠安公主這不開竅的模樣,雖心中十分鬱悶,但若再勸到顯得別有目的了,這麼想著,她只好道了聲:「那公主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這便扭著腰身離開了。
惠安看著南宮皓月不服氣的背影,勾唇一笑,還真當她惠安是傻的任她拿捏不成?若是她不知南宮皓月喜歡的是柳詢便也罷了,可現下她知道了,那她非要拉著自己想法子將謝雲鈺趕走的目的不言而喻,恐怕是她自己沒自信讓少卿侄兒愛上她便想著對謝雲鈺下手吧。
不行,這事不是小事,少卿可是專門為了謝夫子而來的,有這麼個潛在的敵人,總得跟他說一聲,若謝雲鈺真有什麼三長兩短,讓她這做姑姑的何以心安?
這麼想著,惠安簡單收拾了一番,就朝柳詢的寢舍走去,卻驀然想起好像昨日便沒見到柳詢了,今日一早他也沒有出現,該不會是他出什麼事了吧?
難道是他生病了?惠安隱隱記得母后說過,少卿身子很不好的,之前隔段時間便要上菩提山修養,若真病了可怎麼是好?她忙加快了腳步,在柳詢的寢舍外叫了兩聲:「少卿侄兒,少卿侄兒你可在?」
門「吱呀」的一聲開了,就在惠安以為自己的想法只是猜測的時候,還未等她放下心來,卻是劉橋出來了,朝她拱了拱手,道:「女郎,公子不在。」
「不在?去哪兒了?」
「這個……恕小的不知,還請女郎恕罪。」
劉橋是知道惠安身份的,只是在外多有不便不能言明,只能稱她為女郎,惠安疑惑的又看了一眼柳詢的寢舍,道了聲:「哦,那他幾時回來?」
劉橋拱了拱手,道:「明日吧。女郎可有要事需要轉告?」
惠安搖了搖頭,只道:「那等他回來了跟他說一聲,就說我有事找他。」
劉橋忙應了,惠安公主這才離開,只是心中卻對方才南宮皓月的話莫名充滿了擔憂。
到了下午,謝雲鈺便煥然一新的前去上課了,絲毫不見早晨那般頹然的模樣,當然,謝雲鈺的頹然也無人看到。
只是,謝雲鈺還未進紅鸞院,便有女學子見她來了,竊竊私語道:「聽說昨日謝夫子在外一夜未歸,該不會是與人花前月下去了吧?」
立刻有人接道:「可不是,聽聞夫子昨日有如人間蒸發一般,怎麼都找不到,讓王夫子都快急瘋了,這不,一大早就帶著青山院的學子們出門去找,結果卻見她衣衫不整的回來了,你們猜她昨夜經歷了什麼?」
這話一出口,立即引得那些還未婚嫁的女郎們一陣嬌笑聲,還有人偷偷紅了臉,有人暗自鬆了口氣般接道:「這麼說,與夫子月下幽會的人不是王夫子了?還好還好,可真是慶幸啊,我的王夫子還好好的。」
那女郎的話一出口,立刻有人給了她一頓爆栗,道:「你傻啊,沒聽青山院的學子說那王夫子一見到謝夫子,竟情緒失控的一把抱住了她,可她也沒拒絕,這還值得慶幸嗎?」
方才那位女郎聽了,張大了嘴又氣又惱道:「這麼說,謝夫子是這山望著那山高了?她怎可如此貪心,哼,都跟別人花前月下了還惦記著王夫子,還真是水性楊花!」
「就是就是,自古女子以從一而終為榜樣,沒想到她作為我們的夫子竟然如此道德敗壞,簡直枉為人師。」
這話倒有些誅心了,本來晚了這麼久才來書院的謝逸昕才放下東西收拾好,就聽得這些女郎們無中生有的這般誹謗謝雲鈺,這讓他怎麼忍得,所以他拍著桌子一下站了起來,氣呼呼道:「你們這群人胡說八道,怎麼可以在背後妄自編排夫子,我姐姐才不是那種人!」
本來女郎們見又有個樣貌清秀的男子來紅鸞院是很開心的,不少人都在暗自打探謝逸昕的身份,謝逸昕這麼拍案而起,還稱謝雲鈺為姐姐,這讓方才看著他有些羞澀的女郎們霎時都變了臉色,有的人甚至將對謝雲鈺的恨意轉嫁到了謝逸昕身上。
只聽得有人陰陽怪氣道:「喲,我當是誰呢,想不到謝夫子為了探聽我們私下對她的評價,竟然將親弟弟都安插在紅鸞院了。」
謝逸昕漲紅著臉道:「你胡說什麼?」
那女郎卻渾然不在意謝逸昕的臉色,嫌事小的嗤笑道:「姐妹們,咱們可得長點心了,明日說夫子的壞話不能讓這位小哥聽到,否則該有人告狀了。」
又有人道:「閆姐姐說得對,如此,咱們日後還是避著點這位小哥吧,人家可是有後台的,一不小心讓小哥生氣了,仔細夫子假公濟私罰你們!」
女學子們「噓」了一聲,頓時哄堂大笑。
謝逸昕簡直要被她們氣死了,看著黃鶯的影子越來越模糊,眼見著四周都是女子對他嘲笑的模樣,四周充斥著女子們的笑聲,讓他不由得又想起那個令人恐懼的夜晚,一群丫鬟眼中冒著綠光,朝年少的他步步逼近的場景,讓他忍不住開始冒冷汗,甚至都忘記了反駁。
謝逸昕趕忙扶著案幾,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可看著四面肆無忌憚笑著的女學子們,他只覺得頭痛欲裂,腦海中有如千萬個聲音在逼近他,淫笑著道:「來呀公子,公子莫怕,很舒服的……」
最先發現他有些不對勁的是坐在他前頭的南宮皓月,他們好歹在開學前見過,所以見到謝逸昕臉色驟然蒼白還一直冒冷汗的模樣,南宮皓月連忙關切道:「謝小公子,小公子你沒事吧?」
謝逸昕擺擺手,很想說自己沒事,卻突然間兩眼一白,暈倒在了案几上。
這下,方才嘲笑謝逸昕的女郎們紛紛傻了眼,沒想到謝逸昕竟如此弱不禁風,不過是隨意調侃了他幾句,他就這麼暈了過去,她們開始擔憂,謝雲鈺不會因此而怪罪她們吧?
南宮皓月亦是一驚,她不過是想製造些謠言讓謝雲鈺的名聲臭一些罷了,能給謝雲鈺添添堵,她的心理也平衡些,可從沒想過這些莫須有的謠言會殃及別人啊。
她慌亂的抬著謝逸昕的身體一直叫著他,卻聽不到半分回復,反而看著謝逸昕的狀態更加不好,南宮皓月也被嚇到了,若是謝逸昕就這麼被嚇出病來,那她真的是難辭其咎了。
正巧,這會兒便到了上堂時分,謝雲鈺剛進紅鸞院的大門,便見裡頭亂作一團,看著裡頭倒在南宮皓月懷中臉色慘白的謝逸昕,她心下一緊,連忙撥開人群著急道:「昕兒,昕兒你怎麼了?」
見謝雲鈺都這麼稱呼謝逸昕了,那些始作俑者們心虛得很,就怕謝雲鈺一個護短的發飆懲罰她們,那樣可就不美了。
謝雲鈺叫喚了半天,謝逸昕還是沒有反應,她一著急,也顧不得其他,忙將謝逸昕扶了起來,對南宮皓月道:「勞煩南宮女郎和我一起帶昕兒去一趟醫館。」
南宮皓月連忙點頭,心裡的不安已經被恐懼所替代,她一向仰慕女俠,嫉惡如仇,也自覺能懲奸除惡,除了針對謝雲鈺使出點小手段外,從未想過有人因她命懸一線,謝逸昕看著很不好的模樣,若他有什麼事的話,自己該怎麼面對?
不容她多想,她與謝雲鈺一左一右,兩人架著謝逸昕就往外頭走去。
到了醫館,謝雲鈺一直緊緊抓著謝逸昕的手,好在大夫診脈後,只說謝逸昕是受了驚嚇導致的暫時性昏迷,這才讓謝雲鈺鬆了口氣。
看著謝逸昕蒼白的小臉,謝雲鈺一陣心疼,這樣的他讓她想到她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弟弟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