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今生

  玄天大陸，秦嶺鎮，秦家。

  大片的烏雲堆積在一起，讓天空顯得十分暗沉，明明是午時時分，卻如黑夜降臨一般。

  迴廊下，一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正倚著欄杆向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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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進屋子裡去吧，老爺說了估計得半夜才能回。」

  「孫婆婆，你看這天色……」紫裙女子說道。

  「夫人寬心，就是一場大雨要來而已。快回去吧，再說，您肚子裡的孩子也該吃飯了。」

  「嗯，我們走吧。」

  孫婆婆嘴角咧開一笑，走上前去扶那紫裙女子。

  二人小聲說著話往回走，抬頭便看見迴廊盡頭一個小丫鬟快步跑了過來。

  「夫人，孫婆婆！」

  「小青？」孫婆婆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青額間髮絲皆被汗水打濕，面色更是慘白如紙，一副受了很大驚嚇的模樣。

  「夫人，有人闖進我們秦府來了，吳管家讓我來報信，說讓夫人趕緊離開。」

  女子上前一步道：「別急，現在離開估計也晚了。不如前去看看到底是誰敢來我們秦家撒野。孫婆婆，我們走。」

  「夫人，您這還有身孕呢，讓小青帶著您離開，婆婆我去前面看看。」

  「不用了，吳管家既然來了信，便是此事十分棘手，如今也只有我了。」女子道。

  「偏偏這個時候老爺不在，老太爺也不在，幾個得力的也都走了。雖說只去一天，哪知道這一天竟然就有人闖我們秦家。」孫婆婆嘆氣道。

  「怕是算計好的。」女子小聲道。「走吧，吳管家應該快撐不住了。」

  三人往秦家大門處走去，還未走百步，便已經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三人頓時停下腳步，孫婆婆上前一步，擋在女子身前。只見她抬起右手，右手上黑光閃現，一把烏黑匕首出現在手中。

  孫婆婆將匕首快速投出，只見一聲慘叫，一個黑衣之人從那房梁之上墜落下來。完成任務後，那匕首再次化為一股黑煙，眨眼間便再次出現在了孫婆婆的手上。

  「隱身符，王家好大的手筆！」女子冷笑一聲道。「出來吧，別跟個縮頭烏龜似的。」

  「秦夫人好眼力。」一老者率先現身，面頰枯瘦，滿頭銀髮，手裡握著一個烏青色的小鍛造錘。「都出來吧。」

  「王家老太爺都出山了，看來此行是勢在必得啊。就是不知道，您千里迢迢從京都趕到我們這偏僻小鎮，是為了什麼？我們秦家哪樣東西入了您的眼。」女子冷笑道。

  王莽撫了撫鬍子，眼裡儘是冷意，嘴角卻是盛開。「秦夫人，我想借您脖子上的玉璧一用。他日必當登門拜謝。」

  女子面色驟變，怒意更是壓制不住。

  「我這祖傳的玉璧，也就是祖上留給後人的一個念想，王老太爺要我這普普通通一玉璧有何用？」

  王老太爺眼睛一眯道：「我自是有用！」

  女子又道：「秦家與王家也是舊識，如此登門拜訪實屬不妥，王老太爺要不改日再來，由我夫君親自招待，到時再商量這玉璧之事如何。王家也是京都的大家族，想必不會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吧。」

  「呵，秦夫人說笑了，也不必再拖延時間了，現在這秦府也就剩下你們幾位。另外我兒也已向您夫君處趕去。要是您給我玉璧，我便饒了你一命。」王莽說完，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女子的孕肚。

  小青立刻向前擋住了王莽的視線。

  「小丫鬟倒是護主。」王莽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孫婆婆面色凝重，趁王莽大笑之時，立即飛奔向前，手中匕首化為黑色大刀，猛地斜切向王莽。

  王莽笑意不減，還沒看清，那小小的烏青色鑄造錘便已擋住黑色大刀的攻勢，並且只是輕輕一擊，那看似無比詭異厲害的黑刀便化為碎煙消失。

  孫婆婆心下一驚，立刻想到的便是趕回女子身邊。就在此時，一聲慘叫發出，孫婆婆立刻回頭一看，便見到那小丫鬟軟倒在地，脖子上的血痕觸目驚心。

  「小青！夫人你快走，老身攔著他們！」

  女子蹲下身子，顫抖的雙手慢慢扶向小青的臂膀。那麼快的速度，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小青卻已死在她身前。看來王家這次不僅全族出馬，還花了大價錢請了不少外援。

  「王莽！」

  「烏青衣！將玉璧給我！」

  烏青衣右手撫上脖子間掛的玉璧，這玉璧是秦家歷代傳家之物，如果有什麼特別的意義的話，她夫君是一定會告訴她的。可是這玉璧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卻引來了王家的覬覦，怕是這玉璧不簡單，而且也很有可能會引起其他方的目光。與其這樣，不如……

  「王莽，你想要這玉璧是嗎？」烏青衣拽下玉璧放在身前道。

  王莽看到玉璧眼睛一亮，語氣十分急切：「給我！」

  「那便用命來換吧！」烏青衣說完，伸出右臂，右臂之上是一個烏色圖騰，像是某種怪鳥。只見那圖騰突然動了起來，轉而黑光一閃，烏青衣手中出現一把烏黑匕首。這匕首與孫婆婆的相似，但是其上的氣勢卻是強過孫婆婆匕首的幾十倍。

  「夫人！」孫婆婆一驚，大聲喊道。

  「婆婆，如今我和孩子的命運就交給老天吧，若是老天讓這孩子活下來，就麻煩你來照顧了。」烏青衣說完，右臂一揮，一道勁風拂過，孫婆婆被掃到一邊。同一時間，左手握著的玉璧卻是被烏青衣猛然砸向地面，碎成數塊。

  看著那碎裂的玉璧，王莽一臉不可置信，茫然看著那碎裂的玉璧，雙手更是抑制不住的顫抖。再抬頭時，只見王莽額頭青筋凸起，雙目赤紅如血。「烏青衣，我要你的命！」

  烏青衣冷笑一聲道：「怕是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只見那烏青衣握緊匕首，王莽也是立刻舉起那烏青色小錘。可王莽預想的並沒有發生，那烏青衣竟然舉起匕首劃向自己的手腕。頓時血痕出現，緊接著大滴血珠湧現而出。

  「夫人！」

  「孫婆婆，只有這個才能救下你，並且為我兒贏得一線生機。」烏青衣看了一眼孫婆婆道。

  「哼。」王莽冷哼道，但是心裡卻是警戒起來。這烏青衣身份太過神秘，一直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如此一想，王莽更是不顧身份，直接飛奔向前，想要去直接斬殺那烏青衣。

  「晚了！」烏青衣道。她們一族天賦異稟，被稱為天神的孩子，可懷孕期間卻無法動用任何靈力。可能這是天神給她們的一種懲罰吧。烏青衣面露慘笑，嘴裡卻是念念有詞道：「以我血祭……」

  一滴，兩滴，雨水一顆顆滴落，霎時便連成了線。緊接著『嘩』的一聲，黑色幕布被掀開，大雨傾盆而下，像是要全部倒乾淨一般。

  王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突然被定住，雙目驚惶不安的搜尋著四周，發現那些沒有現身的人也出現在了視線之中，並且一個個都像是石化了一般。

  就在此時烏青衣手中的匕首突然化為一道青煙飄向地面。煙霧漸漸成型，變成了一個女子模樣。又過了片刻，女子面容漸漸清晰，與那烏青衣竟十分相像，只是去掉了孕肚。

  「殺了他們。」烏青衣道。

  「拿了你的東西，自然滿足你的願望。」女子仿佛剛學會說話，聲音一字一頓，而且十分嘶啞難聽。

  「等等，我的孩子。」

  「孩子未死，不過很弱。」

  「多謝。」

  那女子突然嘴角勾起，邪魅之色盡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