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碎裂的藍寶石

  李欽南的手指她的臉上滑動，那滑不留手的肌膚觸感讓有些失神。甚至連身體也不受控制地發生了變化……

  他喉頭髮緊，嘴裡說著言不由衷的話。「這樣就對了，還有，別這麼緊張，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根本提不起興趣。」

  身下某處卻硬到發痛。他惱怒於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和反應，於是狠狠地捏住她的臉頰，咬緊了牙，目光陰森。

  江若雪靠在枕上，浸在水色中的眼珠亮如星辰。目光中有畏懼，更多的卻是倔強。即使到了這一步，她仍然固守著驕傲。

  卻如此強烈地吸引著他，甚至是——渴望。

  漂亮女人見得多了，有個性也不在少數，可是沒有像她這樣，不斷地激起他心裡那些殘暴的因子，讓他想對她施虐，又想保護她不被傷害。

  他的殘暴只針對對手，從不對女人動粗。他認為女人像貓，喜歡就抱在懷裡好好寵，不喜歡就丟出去。

  

  虐待沒有反抗能力的人算什麼本事？黑道大哥不屑於做這樣的事。

  可是他一次次在江若雪這裡偏離了軌道……

  因為童年留給他的陰影太大？還是那薔薇花從中的小嬰兒美好得像一個天使？他至今仍然記得他握住那雙小手時，指尖傳來的溫暖和柔軟。這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的一個烙印，無法消除。

  李欽南咬著牙，真想……就這樣……狠狠地貫穿她，撕碎她，讓她在他身下瑟瑟發抖，哭泣著求饒。

  可是，她為什麼是江文遠的女兒，而他，叫了那個男人六年的爸爸！

  他不講道德，卻不能沒有人倫。然而衝動與渴望卻如火山噴發般猛烈而熾熱，洶湧而澎湃，背德的禁忌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將他的雙眼染得赤紅。

  這力量強大到連他也無法與之抗衡。

  他被這力量牽引著，走向未知的深淵，每一步都充滿掙扎，卻又讓他欲罷不能。

  江若雪清楚感覺到他的變化，更看到了他眼中的欲望和狠戾，她咬緊了牙，手指情不自禁地抓緊了床單。似乎想從那單薄的織物中汲取一點點力量。

  李欽南的眼神漸漸暗淡下來，手指鬆開她的下巴，他站起身，似乎準備離開，卻沒有移動腳步。

  「李欽南……。」江若雪遲疑著說：「團建……我可以不去嗎。」這樣向他求饒讓她感到羞恥，可是她毫無辦法。

  「你這是在求我？」李欽南審視著她，一股莫名的暖流在心中緩緩流動。

  「對，我求你。」江若雪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哽咽。她真的怕這個男人，他那樣冷酷，那樣強大。

  「連名帶姓的稱呼，是求人的態度？」李欽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態度，他的聲音都變得非常柔和。

  是因為她險些自殺，還是怕她再次自殺？既然弄不清楚，就不去想了。

  「南……哥。」江若雪艱難地說，對險些逼死她的仇人這樣低聲下氣，她厭惡，痛恨這樣的自己。

  這聲南哥讓李欽南冷酷的心腸有了一絲柔軟。他淡聲道：「可以，傷好了以後……」他頓了頓，還要讓她去凰歌坐檯嗎？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乾脆選擇了迴避，轉身出了病房。

  江若雪放在枕邊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周秀林。「小雪，你是不是還在生爸爸媽媽的氣，今晚回家來吃飯好嗎，媽媽做了你最喜歡的清蒸鱸魚。」

  江若雪剛剛收回去的眼淚又湧上來了。她盡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得異常，「媽，今天公司有活動，我就不回去了，改天再回去，還有，我沒有生你們的氣，就是……就是……」

  她有些編不下去了。

  手機里沉默著，過了十幾秒，傳來一聲長嘆。「小雪，媽媽都理解你，可是咱們到底還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別瞞著我們，好嗎？」

  「嗯，我知道了媽媽。」江若雪伸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喉嚨堵得發痛，她趕緊藉口工作忙掛斷了電話。

  她還能瞞多久？等她的公寓賣掉，等她搬了家，她要怎麼向家人解釋。她編輯了一條簡訊發給周秀林。

  媽媽，我們一起向廉政帳號里匯款，直到還清。

  周秀林許久才回了一個字。

  好。

  江若雪知道爸媽一定怪她了，可是他們又怎麼能知道，她為此承受了什麼。

  三天後，江若雪出了院，回到公司，才進辦公室，向明就過來了。

  江若雪情不自禁地繃緊了神經。

  向明看到她滿臉戒備，也有些無奈，他記著自己傳聲筒的作用，說道：「江小姐，李總請您去他的辦公室。」

  江若雪一言不發，起身跟著他來了總裁辦公室。

  李欽南正靠在沙發上翻閱資料，他其實不耐煩看這些東西，他花高薪請了經理人，這些東西讓他們去操心就是了。他只需要關心營收、成本、和利潤。

  「李總，江小姐來了。」向明說完，很自覺地退了出去。

  李欽南並不起身，他懶懶地靠在沙發上，目光停留在她的手腕上，那上面還有淺紅色的傷痕。他的眉心微不可察地一挑！似乎帶動著心底某處也在微微地悸動。

  「傷都好了？」

  「是的，李總還有什麼吩咐。」江若雪不卑不亢地說。儘管內心深處對他有著深深的恐懼，她依然能保持著平靜。

  李欽南起身走到大班椅上坐下，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

  那一道道刺目的光芒從敞開的盒子裡流淌出來。

  是那顆碎裂的藍寶石。

  江若雪情不自禁地退後一步。一切的禍源，皆起自它。

  李欽南把它推過來，淡聲道：「它是你的了，收好它。」

  江若雪像被火燙著了一般，迅速退開。「我不要。」

  「為什麼，只是讓你重新設計。」李欽南不動聲色。

  江若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抱歉，李總，我無法對它產生靈感，設計不出好的作品。」

  「寶石是無辜的，你不該遷怒於它。」

  江若雪的內心是崩潰的。「公司有的是好的設計師，您何必一定要為難我。」

  「最早提出設計理念的是你，所以我不想把它交給別人。」李欽南幽深的眼眸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似乎蘊含著一種深不可測的力量，令她不自由地感到心悸。

  「我很後悔。」江若雪喃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