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一片湖

  天地沉寂卻也殘破，在那時沒有絲毫的言語，隨著那一種沉寂所有人默然的看向了星空，星空中唯有一片寂無，再也看不見無生之林亦看不見夢幻血海。

  甚至連一道那曾經來過的痕跡皆是不曾有，唯有劍皇看著悠然的星空，那是最後一眼，最後一眼望見那名曾經的少年，在他的眼中卻隨著怎樣的一種掙扎，怎樣的一種痛楚……

  無言時眾生卻再也無法歡呼，江天憫不再看，只是轉身向著遠處走去，他的腳步輕輕的踏動著這片殘破的天地，生怕驚擾了世間。

  無生四皇亦是無言，無人知曉他們究竟在想什麼，唯有那時的目光靜靜的看著遠處，那時有著飄然，一眼望盡唯有戰火洗禮過的山河。

  曾經的一切還剩下什麼，一切已然逝去，一切早已不在，曾經的少年……

  一世輾轉落輪迴，黃泉碧落何人追，執劍而起碎山河，風飄雲散誰人憶……

  那一戰如夢似幻，天地化作了虛無，紫寒殺破了九重天，亦如萬古之前還了這片世間朗朗乾坤，天穹已殘，大地已碎，一片天地早已四分五裂。

  鮮血染紅的天穹不知何時能夠散落，不知那名少年何時能從記憶中消弭，那時不知有著多少人會為之而泣，亦不知有著多少人會為之而傷。

  當天地的寂無，江天憫與無生四皇卻帶著不甘踏向了五天，一步步走遍五天而過，他們似乎有著不屈，亦不知在尋著什麼，卻走過了一片又一片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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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不到嗎？」

  不知過了幾日，江天憫站在了南天之上，俯瞰著下方無盡的天地，大戰留下的陰影並未消散，可是他們五人卻依然走遍了五天。

  「他怎會就此消弭……」

  龍女開口，龍皇而隕龍族覆滅之時她皆不曾如此悲切，可是今日她的眼中卻忍不住在顫，眼中的那悲切之意在不禁蔓延開來。

  「江天憫，難道連你亦是無法感知嗎？」

  這一刻牧野看著他，有些怒意，看著南天大地，他尋不到他所要尋得東西，他不禁在怒，可是江天憫卻苦笑了起來，轉身時看向了牧野，那平靜的神情中露出了苦笑。

  「他是何人，萬古之前為無生之主，萬古之後為劍君，我怎去感知，我不過是他萬古前隕滅之時留下的一道影子罷了，歷經萬古我與他早已斷了聯繫……」

  那一刻徹底的化作了無言，五人如同失去了歸處不斷去尋著，他們始終不甘心，不知在何時，天地間早已沒了他們的身影。

  在南天的大地之上，千里赤土，剩幾許生機？屍骸成山又有何人去掩埋，流乾的鮮血早已染紅了天穹大地，南天亦是化作了荒蕪。

  可是在那天魂之處天穹之上九座劍陣依舊在流轉，劍陣坐落天魂不知斬下了多少王與皇，因劍陣至此諸天萬道不敢臨，赫然成為一方聖土，比之天城更甚！

  天魂中，無心皇主一頭髮徹底化作了雪白，他時常看向星空。

  戰子的目光禁不住在顫，至此他始終不得與紫寒一戰，可是到了這一刻又還如何再戰。

  葉翌晨時常看著天地，有些發呆，不知何時起，身邊無了紫寒，一切竟會是如此的令人不習慣……

  葉溪語卻依舊記得當年她第一次初見紫寒之時，若如初見，此生不忘……

  茫茫天地之間卻唯有那一座孤峰之上，一名少女看著遠處，她的眼中曾攜著希冀，看著遠處的天地，那時的一切依舊還在，她在等著自己的師尊而歸，她知曉自己的師尊一定會回來。

  因為在那一刻，在她的手中卻持著那一柄灰色的劍，此劍無生此劍名無生，那一戰之後，劍皇不曾執劍而來，此劍卻落在了天魂之中。

  紫絕站在一座峰宇上，耳畔隨著風，身旁站著一名女子，她清麗如水，婉然如夢，她喜著白裙任風浮亂裙擺她卻只是在看著遠處。

  「婉兒，我們的兒子是一個英雄……」

  此時紫絕開口，聲音中是如此的平靜。

  可是身旁所見，看著群山雲霧，卻道「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沉默了，一句話問的徹底沉默了，那時，整片天地九幽皆是尋不出絲毫的痕跡，血海不見了，而紫寒亦是無法再尋。

  五天之內，星空深處，皆有人曾來過，那時不知去何處而尋，皆是尋不到那一人的蹤影，他曾斬己身而至覆滅血海，可是今朝卻尋不到他的絲毫蹤跡。

  悠悠天地，萬古滄桑，此番而起卻已然過了三千年，三千年中天地仿佛回到了過往，一切仿佛都不曾發生過，中天之上的天城依舊無人能夠臨近，縱是中皇亦是不可。

  南天之上天魂之朝九座劍陣依舊盤旋萬世，星空中那曾覆滅的一切在今朝漸漸復甦，星辰再度閃爍，卻比之三千年前卻不知稀疏了多少。

  三千年山河變更，不知一切如何之時，萬古之上又有而起，三千年的時間若水戰盡了五天之地，眾生喚其無生劍帝，持無生何人敢戰，縱是天地之主亦是避讓。

  而整整三千年的時間，江天憫與四皇卻不知尋了五天多少遍，那一日五人划過了山林向著遠處而過，他們的神念遍布大地在尋找著，可是整整尋了三千年卻始終不曾尋到。

  可是不曾覺之時，在那一刻無人所過山林，卻不曾感知間，那山林濃密之間卻有著一片湖泊在陽光下泛起了晶瑩。

  目光靜靜的望著，一片湖是如此的夢幻，湖水如血，不知何處而來卻飄零著片片黑色的灰燼落下，便如那黑色的雪……

  湖泊如許赫然便是當年星空中那一片海，萬千飄零之雪融入其中一切卻徹底陷入了沉寂，而整片山林之中卻是如此的沉寂，寂靜的沒有一絲生機。

  山林無飛鳥，無野獸，唯有樹梢那一滴滴晶瑩的露珠落入湖中，而在那血色的湖泊之畔，在一塊早已長滿青苔的青石板上，卻躺著一道身影。

  一道如同少年般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