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抱夠了?
2024-07-28 06:39:02
作者: 汝晚
「還真是好一個人往高處走。」
傅時嶼黑眸眯了眯,盯著阮煙恬靜的睡顏,臉色沉得可怕,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恨意。
如狼一般鋒利的目光慢慢落在了阮煙纖細脆弱的白皙脖頸上。
靜謐的夜晚,只能聽到外面依稀的蟲鳴。
早已沉睡的阮煙毫無知覺,嘴裡嘟囔著什麼,翻了個身,一邊臉頰壓在了傅時嶼還未抽回的手臂上。
似是覺得暖和,忍不住蹭了蹭,順勢把傅時嶼的胳膊抱得更緊,白皙透亮的皮膚浴在月光之下,襯得精緻的五官如同浸在了一層不真實的幻夢中,與回憶重疊。
緋色的唇瓣,微微凸出的唇珠反射著一點亮光,如同藏匿在暗夜深處紅色的誘人禁果,危險,致命。
傅時嶼忽覺口乾舌燥,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心臟的頻率逐漸不受控制。
慾念和恨意在身體裡交織,還有積攢了多年的他視而不見的莫名情緒也相繼奔涌而來,仿佛一雙大手,瘋狂撕扯著他的情緒和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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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嶼抬頭,修長的手指插進墨色的短髮中,拇指摁著太陽穴,過了好一會兒,緊蹙的眉漸漸舒緩。
清晨,窗外時不時有麻雀飛掠而過,「嘰喳的叫聲突兀地鑽入阮煙的耳內。
阮煙被吵醒,緩緩睜開眼睛。
入目,是一片小麥色肌膚,鼻間縈繞著淡淡的古龍香水味。
阮煙瞳孔猛地縮成一點,瞬間清醒,翻身從床上坐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躺在床上,只穿著白色襯衫和西褲的傅時嶼。
傅時嶼的襯衫已經被她揉的皺巴巴,前襟蹦開了三顆扣子,依稀露出一點鎖骨和胸肌,清冷當中又摻雜著一股惑人心魄的性張力。
「抱夠了?」
側躺在床上的傅時嶼,狹長的眸子忽地睜開,幽深沉鬱的視線落在阮煙的身上,聲音比寒冬臘月飛雪還要冰冷。
傅時嶼並未著急整理身上的狼狽,似是在特意展示阮煙昨夜的傑作,欲待興師問罪。
阮煙知道自己從小睡覺就不老實,但凡手裡抓住了什麼可移動的物品就死也不撒手,就連閨蜜姜黎都不敢跟她一起睡,吐槽她上輩子是猴子轉世。
傅時嶼竟然沒把她打醒或者扔出去?
不,最重要的是,傅時嶼身上這件襯衫是定製品牌貨,不下五位數,醫院的費用已經夠嗆了,她哪裡還賠得起這種奢飾品?
阮煙的腦子瘋狂運轉,最終還是選擇了賴的。
紅唇輕揚,眼波流轉,如同一汪脈脈含情的春水。
「傅總,你可別搞錯了,我一個黃瓜大閨女,最吃虧的應該是我吧,再說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睡覺的毛病,可您既沒有叫醒我,還偏偏挑在我睡覺的時候接近我,捫心自問,您究竟又是懷著什麼樣的機心呢?」
過河拆橋,倒打一耙這種事,她也是專業的,想讓她賠錢,門都沒有!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還不能進我自己的房間了?」
傅時嶼站起身,狹長的眸子危險地眯起,居高臨下,定定地看著她。
「我發消息讓你離開這裡,你的回答又是什麼?衣著單薄地睡在一個男人的房間裡,你又懷著什麼樣的心機?」
一米八幾的身體,比她高了一個頭還多,壓迫感翻倍。
阮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賠笑道:「是,是我的錯,是我占據了您的私人空間,才導致這種意外地發生,我認了這個虧還不行嗎?」
傅時嶼睨了阮煙半晌,終於放過她,轉身走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嘩啦啦的水流聲就傳了出來。
阮煙憋在心裡的火氣這才敢顯露出一星半點來,狠狠地瞪了緊閉的浴室門一眼,抓起床上的抱枕作勢要砸過去,最終又氣呼呼地放下。
還真是難搞。
一般的男人,她只要勾勾手指,略施小計,很快就能上勾,主動向她表白,發誓要娶她,向家裡的老婆提出離婚。
當然,也不是沒有難以攻克的,像那種年紀大,城府深重,利益為上的自私利己投機者就是硬骨頭,但只要她運用好計謀,打入內部,掌握好分寸,照樣可以借僱主的手間接拿下。
而傅時嶼,仿佛是套在透明殼子裡的人,不暴露絲毫破綻,她本想從他身上找弱點,藉此攻心,可卻像是一拳打在了荊棘叢上,根本無從下手。
一大早上就洗澡,好像碰了什麼病菌似的。
可既然這麼嫌棄她,昨夜為什麼不乾脆把她叫醒,她怎麼不知道傅時嶼什麼時候忍耐力這麼強,能夠抱著自己嫌惡的東西躺床上一夜?
阮煙第一次認真思考自己對傅時嶼的勾引方式是不是一開始就太過冒進了?
可是,面對傅時嶼這麼嚴絲合縫的人,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方法能夠快速接近他。
吐槽歸吐槽,滿肚子的苦惱也先放到一邊,不管有沒有用,把全部方法都嘗試一遍總能找到標準答案。
趁著傅時嶼在洗澡,阮煙迅速收拾好,然後下樓走進了廚房。
常言道,要征服一個男人首先就要征服他的胃。
傅時嶼究竟喜歡什麼口味,阮煙不好斷言。
反正她當初和傅時嶼在一起的時候,她不管做什麼菜他都能吃得下去。
……雖然她每次滿懷期待地問好吃與否時,傅時嶼都選擇保持沉默,但是,傅時嶼總歸是把她做的飯吃進肚子裡了,清淡重口,從沒挑過食,而且基本每次都吃得很乾淨,不說喜歡,至少不算討厭吧?
阮煙活動了一下指節骨,下定決心好好做一頓豐盛的早餐。
然而,打開冰箱門之後,裡面竟然只躺著一包還未拆封的義大利面和四個雞蛋。
她記得傅時嶼不是挺會做飯來著嗎,冰箱裡怎麼才放這麼點東西?
大概是工作太忙,沒時間?
來不及多想,阮煙也只能就地取材。
傅時嶼洗完澡,穿上西裝,打好領結,一邊扣袖口一邊下樓。
一陣熟悉的遙遠香味忽然飄進他的鼻翼,傅時嶼腳步一頓,扭頭,朝著廚房的方向看去。
阮煙剛巧端著一碗擺盤精緻的意面出來,見到傅時嶼,阮煙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