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欲望防線
2024-07-28 06:39:01
作者: 汝晚
阮煙還清楚的記得當時的場景,傅時嶼正在廚房做飯,聽到她的吐槽也沒生氣,只是微笑地扭頭看她,眼裡是寵溺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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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說改就改。」
……直到那天晚上,她跟傅時嶼提了分手之後,刪除了傅時嶼的微信,再也沒聯繫過。
暱稱還是那個暱稱,只是頭像又恢復成了最開始的黑色。
阮煙的心裡涌動著的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又開始蔓延。
「嗡」地一聲,對話框猛地跳出來一條消息。
「苟且躲藏的感覺,如何?」
阮煙瞬間從回憶當中抽離出來,忍不住磨了磨牙。
傅時嶼這是擺明了嘲笑她!
「傅總是指我跟你偷情這件事嗎,您放心,這種事,我熟得很。」
別的她不敢說,不過在口舌之爭上,她還從來沒吃過虧。
「我要送倩倩去傅家老宅,你自己回家。」
一口一個倩倩,還有心思給她這個圖謀不軌的女人發信息,還真是虛偽得可以。
看來,傅時嶼再高冷,再高不可攀,也抵擋不了身為男人花心的本性。
男人不就是這樣麼,即便他再愛自己的妻子,也會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外面的野花上。
人的道德理智,永遠抵不過潛藏在身體裡的欲望。
男人的欲望防線,向來薄如蟬翼。
阮煙挑了挑眉,信心倍增。
要是傅時嶼對她沒有半點心思,那他早就應該向吳倩坦白她對他的不軌行徑,可他在隱瞞,甚至在替她掩飾。
本質上,這就是一種動搖和默許。
阮煙沒回傅時嶼的消息,打開手機照相功能,拍了幾張傅時嶼臥室的照片,連同剛才在外面拍攝的別墅照片,一起發給了僱主。
過了幾分鐘,僱主回復。
「倒也不愧是王牌分手師,總算是有點進度了。」
雖然僱主的目標是她從業這幾年來遇到得最難搞定的,但同時,這也是她遇見過的最爽快的僱主。
手機發來簡訊,三十萬到帳銀行卡。
「做得不錯。接下來,你要不惜一切代價把傅時嶼勾到手,最好讓他欲罷不能!事成之後,我最少會給你五百萬,但前提是,你必須收集到足夠多的證據,我時間寶貴,沒有更多的時間浪費了。」
「您放心,我一定辦到。」
三十萬酬勞,至少接下來幾個月的住院費和治療費就不用愁了。
心裡的大石頭落地,阮煙由衷的慶幸。
把手機當回包里,把剛才弄亂的被子重新鋪好,阮煙這才有空閒時間打量傅時嶼的房間。
幾乎就只有黑白兩種色調,半分人味都沒有,陳設簡單,一張床,床頭柜上放著兩本財經類的書,兩個衣櫃,物品擺放得整整齊齊,就連浴室的毛巾都是疊起來的。
跟傅時嶼本人一樣不顯山不露水,一絲不苟,沉靜得可怕。
左邊衣櫃基本都是男士西裝,顯然是傅時嶼的,她剛才躲進去的右邊衣櫃是吳倩的,且僅僅只有幾件出席活動的禮服。
阮煙忽然發現,這個房間裡,除了吳倩的幾件禮服之外,就再也沒有她的私人物品了。
看來,這裡是傅時嶼的私人地盤,並不是他們的婚房,想來吳倩也並不常來。
不過更讓阮煙疑惑的是,兩人的衣服涇渭分明,難道傅時嶼的強迫症作祟?
她和傅時嶼在一起的那段短暫的時光里,因為手裡拮据,她只能和傅時嶼租住在一個小筒子樓里,一室一廳,空間小得可憐。
傅時嶼不喜歡私人空間太過雜亂,總是把房間收拾得很整齊,而她偏偏要跟傅時嶼作對似的,把個人物品擠進他的房間。
傅時嶼一開始很抗拒,但時間長了,也沒再跟她計較。
其實她並非有意要打亂傅時嶼的生活空間,她只是覺得傅時嶼的房間太死氣沉沉了,就跟他這個人一樣,就好像一張沒有顏色的圖畫,必須添一些顏色才能生動起來。
當時傅時嶼心中應該特別不滿她的行徑吧?
阮煙忍不住想。
這麼涇渭分明的擺設,真不像是夫妻,倒像是什麼合租室友。
不過各人有各人的過法,吳倩能夠忍受這樣的傅時嶼,兩人之間還相處得這麼融洽,也真是難得了。
阮煙本想通過傅時嶼的私人空間琢磨出一些他的愛好,投其所好,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根本就無從下手。
傅時嶼似乎有種極強的警惕性,連房間這種私密空間都不願意暴露自己的任何喜惡。
來都來了,總不能雙手空空的回去,多待一分鐘是一分鐘,至少能夠刷一些好感度吧?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阮煙拿出手機,給自己有些紅腫的腳踝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傅時嶼。
「都怪傅總剛才不敲門,嚇得我摔倒,腳都扭傷了,現在外面雨還沒停,你讓我怎麼走?」
還附帶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包。
阮煙等了半天也不見傅時嶼的回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忙沒看見消息。
那就只好當他是默認。
而且,不管傅時嶼拒絕還是答應,今天晚上她是留定了。
反正現在傅時嶼不在家,就算他不答應,她明天也可以藉口說是自己太累睡著了,所以沒看見消息。
除非傅時嶼現在回家來趕她,那更好,省得她等了。
阮煙躺上床,默默等待著傅時嶼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阮煙不禁打起了哈欠,眼皮也越來越沉重,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阮煙感覺身上有點冷,不禁蹙起了眉,嘴裡嘟囔著翻了一個身,身體蜷縮成了一個弓形。
皎潔的月光從落地窗照進來,照在床前那抹頎長的身影上。
傅時嶼面色冷峻,劍眉輕蹙,垂眸看著蜷縮著躺在床上的單薄身影,神色晦暗不明,分不清是嫌惡還是別的什麼情緒。
過了幾秒,傅時嶼還是俯下身,伸手抓著被子蓋住了阮煙露出來的肩頭上,把被子掖好。
熟悉又陌生的場景,傅時嶼的記憶不由自主地倒回幾年前。
阮煙無情又冷漠的臉歷歷在目,輕蔑的話語猶如一根根淬毒的針扎進他的心臟。
「勸你還是別自作多情了,我本來就是跟你玩玩而已,你總說以後會給我想要的,可我根本看不到希望,既然我現在有了更好的選擇,那我為什麼還要跟你這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小子在一起?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