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這就是愛情3
2024-05-03 02:34:36
作者: 三小胖兒
這麼冷的天氣,那高挑纖細的女人穿了一件略薄的蕾絲長拖尾,長長的裙擺在後面,好似將小小的門口充盈起來。
光線的明暗的緣故,夏安然望著門口的時候,眼睛好似有一些模糊,她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
老闆回頭看見門口那人,馬上滿臉堆笑,「樂先生,蘇小姐,好久不見。」
夏安然先是楞了一秒,然後大腦瞬間當機,腦子裡閃過飛光流逝刷刷刷的畫面,她甚至聽到自己的指節扣在桌子沿兒,錯落有致的聲響。
咔嚓。
咔嚓。
夏安然怔怔的看著前面的男女,比肩而立,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蘇媚的換了當下最流行的栗色波浪捲髮,慵懶的平鋪在後背,兩隻眼睛澄澈的望向前方。
夏安然有那麼一秒鐘,心臟驟停。
淡淡的寒暄後,樂思桀和顧西爵打了一聲招呼,沒有在看夏安然,只悠悠的說了一句,「改日再來吃飯,今天還有事情。」
轉身便離開。
魚鱗瓦的屋檐上面,假寐一隻貓。它趴在房子的最上端,像人一樣警惕地滴溜溜的看著樓下的人。
白色的毛髮想一團大雪球,明明天氣溫和,夏安然抬頭望向二樓的屋頂,後背直覺一陣陰涼。
她握緊了杯子,腦海里突然閃現,蘇童的《舒儂》里的男主角舒儂就和一隻貓形影不離,她記得文章裡面的象徵意義和隱喻。
腦海里閃過那一句。
你說,做人好還是做貓好?
夏安然現在想問二樓緩台處的那個男人。
你說,做人好還是蝴蝶好?
如果可以,她現在像變成未破繭的蝶,鑽進樂思桀的肚子裡,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走到樓梯下面的空地,夏安然的心尖一點點泛著涼氣,就像整夜浸濕的棉被。
樓上的男人還在和蘇媚低語輕談,仿佛沒有看到夏安然,不知道她這個妻子的存在一樣。
往前走幾步,她似乎能感受到後背被什麼力量吸引,下意識的回頭眺望,二樓的人回眸朝樓下看了一眼。
沒有任何波瀾起伏,空洞的黑漆漆的,像兩顆煤球鑲嵌在那裡。
蘇媚纖細的手指在樂思桀的耳旁比劃,他側身仔細聆聽,抬起步子,徑直離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她像被點穴了一樣,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顧西爵下樓,拍了拍肩膀,才如夢初醒。
「你早就預料到了,對嗎?」話一出口,手中的杯子顫動一下,夏安然被自己的行為著實嚇了一跳。
「我真不知道,會在這裡偶遇。」顧西爵僵硬的扯開嘴,頓覺無可奈何。
「那好吧。」夏安然整理一下書包肩帶,回頭望背後的那家民宿小吃點,胃裡突然有點攝入量過多,有種無所謂的果腹感。
老闆探出頭,古風的窗子吱嘎一響,長臂揮揮,嚷著「歡迎下次光臨。」
「這家店以前名氣一定很大吧?」夏安然將目光轉移放到顧西爵的身上。
「掌柜的身世背景相當有來頭,據說黑道白道的多少都做過。」顧西爵眼神瞟向遠處的一個風景。
「這麼有錢,怎麼不做點別的?」
「其他行業也漸漸的發展掌柜的兄弟姐妹多,個幫個的。」
「相互發展連帶產業?」
「是的。本身就不缺錢,又靠著一些關係,看似普通其實高手都在民間。」
顧西爵按動車鑰匙,他打開車門,夏安然進去。
拉一把副駕駛的安全帶,又在沒話找話,「西爵,我問你,如果你將來有錢了你最想做什麼?」
「安然,在我面前不必偽裝,難過就告訴我吧。」顧西爵深沉的目光一掃,一下子就看穿所有夏安然竭盡全力的掩飾,可必須沒話找話,轉移話題,否則,再提那個人一下,她真的怕,淚水會奪眶而出。
「我搞不懂,為什麼這麼做?」夏安然失神的盯著前面路面,那個杯子在背包里,車子偶爾顛簸撞得叮噹作響。
「我不明白。」夏安然把臉貼在窗戶上,車子向前,酥酥的仿佛電流穿過大腦,「就算是陌生人做的這些也會言語一聲吧?」
顧西爵看著安然,一言不發,只是輕輕的搖頭。
車子拐到一塊空地,顧西桀將車子停好。
從后座上抽出一張男士手帕,遞給夏安然。
她緊緊的攥著那手帕,並哭不出來,那種生猛堅硬的悲涼刺透血肉,連筋帶骨拔起微弱的神經。
不明白。
「他不告訴我他和蘇媚的過去,蘇媚一回來全都變了,他說……他只愛我一個人,……我不相信他會和蘇媚在一起,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他在試探我,吃不吃醋對嗎?」
顧西爵沒有說話,將那手帕從她手裡抽出,拍拍她的肩膀,輕聲說,「安然,這個世界,人不能按照你喜歡的樣子去發展。」
夏安然覺得顧西爵還是有什麼話沒有說出口,她深深的倒吸一口氣。
顧西爵把車子往前挪了挪,確定可以停車以後,柔聲對安然說,「這家店的巧克力很好吃,我去給你買,你在這裡等著我。」
趁著顧西爵出去,夏安然立刻給樂思桀打電話,電話響了幾聲無人應答,後來再打來電話,那頭明顯的有人接聽,喂喂了兩聲對方又掛斷了。
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還沒殘忍就已經開始切身的體會什麼是殘忍。
哪怕接了電話也故意不想說話,他什麼意思?這是分明的拋棄了她,扔衣服一樣將她扔走了。
巧克力精緻的盒子光暈閃爍,有一抹照在顧西爵的臉上,他眯了一下眼睛。
曾經他也給自己買過,如今眼前的空氣如一拉緊就會扯破,宛如樂思桀華麗的承諾。
「西爵,我累了,送我回憂城,好嗎?」夏安然疲倦的揉揉尚未舒展的眉心。
連夜開車,手中的巧克力和心境一樣完全的不一樣,一部分融化,一部分也像此時迥異的心情。
上次初嘗幸福的甜蜜還是瑞士的小鎮,一切皆為藍色,就像藍色泡沫,一吹就破。
如今一樣的異地,一樣的食物,卻物是人非。
夏安然攥緊手掌,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也不覺得疼。
「你自己可以嗎?」顧西爵回到酒店把行李拿下來,指尖相碰的瞬間,微涼刺到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