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靠近你 溫暖我(四)

  「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方式，你都不能再欺負到安然了，我勸你趁早死了心，不僅樂思桀會維護，我會維護，就連銘珠也會站出來維護。」天知道，孟雨晴的表情有多驚訝，顧西爵捏住了她的手腕，駕輕就熟地，他怎麼會折返？

  天邊的晚霞漸漸升起，映照孟雨晴的臉接近於一種奇異的紫色，變態的，扭曲的。

  顧西爵惡狠狠地看著她，「少耍一些花招，做一些讓人瞧得起的事情。別成為你討厭連自己都看不起的那種人。」說完，顧西爵一甩，躲過了孟雨晴的電話，上面紅色掛掉的按鍵那團小光，刺痛顧西爵的眼睛，他像是不經意間，略過那三個可笑的字眼。

  安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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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西爵冷笑，一下，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終將明白什麼叫做臭味相投。

  顧西爵找夏安然的計劃，就在見到銘珠的那一刻宣告了泡湯。

  自己再怎麼眼拙也看得見，銘珠平白無故地去陳叔的店裡幫來幫去，幾乎是沒有任何理由的，顧西爵闖了進去。

  「銘珠，走跟我回家。」他一本正經的說。

  陳叔笑笑，「怎麼了這是。西爵那麼嚴肅呢，你是不是闖禍了銘珠？」

  不明所以的陳叔，手裡還愣愣地拿著店裡的工具。

  銘珠似乎很滿意自己系了圍裙的灰姑娘造型，始終不願意系下那圍裙，「哥，我能等一會兒再回去嗎？」她艱難地注視咖啡杯子的裂痕。

  「不可以，現在就跟我回家。」他斬釘截鐵，不容回絕。

  不明就裡的陳叔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當了哥哥的人就是不一樣，銘珠丫頭，你幫叔已經很多忙了，回去吧，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很危險。」

  聽到陳叔的話，銘珠的眼睛仿佛被什麼東西點亮了，堅定地點頭，「知道了，陳叔。我這就回去。」說著，她喜悅的一笑，露出兩排貝齒，和她眼裡對顧西爵的不滿一樣，雪白並且晶瑩。

  臭哥哥，一定是跟蹤狂，不然怎麼知道我在預知夢呢，臭哥哥，，銘珠心裡的潛台詞，臉上依然掛著明媚的笑。

  歡快地跑過來，「哥哥，我們走吧。」挎著顧西爵的胳膊。

  晚霞漸漸褪去，露出淺灰色的天空，顧西爵的眼睛裡和銘珠走在一起也剩下這兩種顏色。

  「哥——」銘珠嬌滴滴的叫著顧西爵，試圖捕捉剛才在店裡沒出來的尾音的重量，「我知道我的想法一跟你說，你准不會同意，你要是一直這麼不理我，我不是白認你這個哥哥，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家人的，你別對我冷戰好嗎，如果我哪裡做的不好，我改呢，哥哥。」

  銘珠的粉色的小嘴唇嘟著，粉粉嫩嫩，算起來，她的實際年齡也沒多大，就出來跑江湖了，顧西爵實在不忍心，他擰了一把銘珠的後脖子，「傻丫頭，哥哥怎麼會生你的氣呢，只是——」

  他試圖找個合適詞彙去修正自己的言語，讓他聽起來不過於偏激，也不過去刺激到她，顧西爵吞咽一下唾沫，「你這麼大的孩子都會經歷叛逆的時期，哥哥也知道你沒經歷過世俗意義上的學校生活，」他頓了頓，朝著回家路上的台階順勢坐下來。

  銘珠也漸漸安靜地一同跟著坐下來，「哥，我不怪自己沒上過什麼大學或者高中，我覺得我挺好的，沒有你想像中受過那麼多苦的，哥哥，你不要替我擔心呢。」

  北方的春天風還是挺堅硬的，銘珠的小手帶著薄薄的粉色毛線手套，貼在西爵的臉上，輕輕的細細的摩沙，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怕驚嚇到大人，「哥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哥哥，我是真心的喜歡他——」

  「哥哥知道，但你應該享受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應有的人去喜歡，」不知道是不是太缺乏父愛的緣故，顧西爵再怎麼規勸自己都無法接受，銘珠喜歡陳叔的事實。

  陳叔是四十多歲，看起來也不猥瑣，多了一份漫不經心的從容，閒雲野鶴般，但他不允許像銘珠如此鮮活的綻放的年齡和這麼一個稱之為，叔叔的人，扯上戀愛的關係。

  「你對他了解嗎？你到不知道他有沒有家室，是否離過婚，傻丫頭，你才十九歲，你年輕風華正茂，看看我們的銘珠長得又這麼漂亮，你會有大把的年輕的男孩追你，」顧西爵調整著，儘量讓自己的言語放緩，聽起來不像是命令，而像推心置腹的規勸。

  他握著粉色毛線手套的小手，「銘珠，乖，聽哥哥的，不會錯。」

  「哥哥，我不！為什麼連你也反對我，我不！」銘珠激動的轉過身，一片樹葉恰逢其時地落在她的頭頂，銘珠的頭髮又直又長，跟當年的安然一樣，有著屬於她們那個年齡段女孩的美好，驕縱，甚至是任性。

  顧西爵注視眼前的黑暗湧上街頭，天色的帷幕緩緩拉下，只有眼前身邊的這盞明燈是光亮的，黎明前的曙光為什麼這麼該死的漫長。

  他只能試圖輕輕拍打銘珠的脊背，撫慰不被熨平的情緒，銘珠抱著哥哥的胳膊，小臉緊緊的貼著，棕色的風衣留下說不清是她鼻涕還是眼淚的東西，粘稠的粘在顧西爵的衣服上面。

  他那麼注重乾淨的一個人。

  時間過去了一會兒，「哥哥，」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哥哥你說到底什麼是喜歡？我搞不清楚了。」

  「等你遇到你喜歡的人，自然會明白。」路燈下飛舞的樹葉像蝴蝶一樣，飛舞著旋轉，給人以迷幻的錯覺。

  顧西爵摟著銘珠靠在肩頭的小腦袋，她一激動，呼吸就熱熱的，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兒。

  「那哥哥遇到安然姐姐，才明白什麼是喜歡的對嗎？」

  對嗎？顧西爵也不敢斷言，鬼知道，銘珠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動搖了一秒，他動搖了，也許吧，他象徵性的點點頭，話題移到銘珠的問題上，「不管怎麼樣，你喜歡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喜歡陳叔，我不接受。」我怎麼也不能接受我的妹妹喜歡一個比我還要大的中年男人，是，我不接受，不管那個人再博學，多才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