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我可以答應

  沐娘子的話，像是在說廢話，葉簡卻聽懂了她的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沐娘子覺得自己幫男鬼做事，有違自己的初衷。

  她恨男人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委曲求全。

  「可是我想不起來。」沐娘子用手捶了捶腦袋，「我對他沒印象，甚至在你們來之前，我以為他是女的。」

  場面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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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歌忽然說：「會不會是被封印了記憶？」

  沐斂毅環抱著手臂，支起一隻手，摸著下巴思索：「也不是沒可能。」

  「那如果被封印了記憶……」青瓦複雜的看向葉簡，「看不出來嗎？」

  她其實想說的是，葉簡這麼厲害，肯定能看出來。

  葉簡都沒看出來，沐娘子會不會是在說謊？

  沐斂毅看向葉簡。

  後者攤手：「我能看出來，前提是對方想讓我們看出來。」

  場面再次陷入沉默。

  霍行濯視線落在黑懸身上：「你們忘了還有他嗎？」

  頓時，所有視線落向黑懸。

  他下意識後退一步。

  「你總不能什麼都不知道。」霍行濯一句話堵死了他的退路。

  沐斂毅眯了眯眼：「我不跟廢物談條件。」

  黑懸：「……」

  你們剛才還不是這麼說的。

  沐娘子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聞言用胳膊碰了他一下：「知道啥說啥。」

  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開關，黑懸竟然瞬間散架了。

  骨頭嘩啦啦落了一地那種。

  系統差點尖叫。

  沐娘子無語道：「你還真沒出息。」

  黑懸：「……」

  他本來就是被人肢解了，然後拼湊起來的，這怎麼能夠怪他。

  「需要我幫你拼嗎？」葉簡冷不丁道。

  霍行濯立馬拒絕：「讓系統去。」

  系統：【！！！】

  死戀愛腦，竟然想謀害它！

  沐斂毅往前一步：「要不我們幫你？」

  「不用了。」黑懸義正言辭拒絕了，緊接著他從黑袍里立了起來。

  只有一個骷髏頭，其他部分的骨頭還在地上。

  嚇得系統差點再次尖叫。

  「我不善言辭，你們直接看吧。」黑懸死的最慘，同樣怨氣也最深，但比起沐娘子和小孩、老婆子這種先天條件好的，他在其中，算不得多厲害。

  當然了，比如訴說過往，沉浸在痛苦裡，他寧願將記憶給他們看。

  「我也想看。」如歌第一個舉手。

  天師有辦法共情厲鬼，去看所經歷的事情，但她沒辦法。

  系統跟著附和：【宿主，我也想。】

  沐斂毅無奈道：「起個陣吧，大家都可以看。」

  葉簡點了點頭。

  很快陣法成型，黑懸那一堆骷髏作為陣眼，在最中間的位置，葉簡牽著霍行濯占據法陣一角。

  沐斂毅念動咒語，一眾閉上眼睛。

  畫面一轉，來到二十年前。

  黑懸作為土生土長的農村人，家裡以采草藥為生，他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勞作的人。

  破舊的土房子裡，在榻上躺著一個年邁的老人。

  她跟黑懸一樣，都是靠勞作過活，只不過年紀大了，佝僂著背，走哪裡都需要拐杖。

  「奶奶，有沒有好點？」黑懸將背上的背簍放下，伸手去扶老太太。

  看著這一幕，如歌感嘆開口：「我以為黑這個姓少見，多少都是個少爺，沒想到是說他的皮膚。」

  系統：【以貌取鬼。】

  如歌：「……」

  沐娘子接話道：「雖然骷髏頭挺嚇人，但要是這副皮囊，我覺得骷髏頭挺眉清目秀的。」

  如歌十分贊同地點頭。

  「……」

  沐斂毅咳嗽一聲：「看人不能只看外表。」

  一開始只看外表的葉簡，給了他一記冷眼。

  霍行濯捏了捏葉簡的手，要不是不合時宜，他也想問一句，等哪一天他老了，葉簡會不會嫌棄。

  系統幸災樂禍道：【宿主，我記得你……】

  話還沒說完，葉簡鬆開霍行濯的手，將她捏住：「別以為是在黑懸的記憶里，我就拿你沒辦法。」

  系統秒慫。

  如歌一臉好奇。

  沐斂毅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他沖霍行濯嗤笑一聲，迎來一雙冷眼，又閉上了嘴。

  「繼續看。」霍行濯語氣冰冷，聽不出其他情緒。

  葉簡安慰地重新握住他的手。

  霍行濯沒鬆開。

  ——

  「奶奶，我一會兒再去給你採藥。」黑懸扶著老太太坐下，蹲在她跟前到。

  從簡陋的房子可以看出，一老一少相依為命。

  「黑子，別去了，奶奶治不好了。」老太太拉住黑懸，她嘆息一聲，「你多陪陪奶奶。」

  黑懸咬緊了嘴唇，眼眶瞬間蓄滿了淚水。

  「奶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老太太摸了摸黑懸的腦袋，「聽奶奶的話，等奶奶走後，你去找你的親生父母。」

  「我不去！」黑懸固執道，「他們已經把我扔了。」

  黑懸是老太太撿到的孩子，年輕時，老太太遇人不淑，嫁了一個家暴的男人。

  後來她跑了。

  為了不被找回去，她獨自來了山里生活。

  後來聽到男人再娶，才敢下山。

  但她已經習慣了住山里，娘家也回不去了，就乾脆在這裡安家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後來遇見了襁褓里的黑懸。

  「可你孤零零一個人……」

  「奶奶，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嗎？」黑懸趴在老太太膝蓋上。

  老太太嘆息一聲。

  但該來的離別，還是會來。

  老太太還是去世了，只是她沒有去投胎，而是留在了黑懸身邊。

  黑懸萎靡不振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家裡沒米了，想起老太太臨終前，要他好好活著，他才去換了米。

  這日，他按例去山上採藥，卻不想誤闖了五行陣。

  只不過他還沒進入五行陣，只是被困在那堆骷髏旁邊。

  老太太想催促黑懸走，她給他指引方向，奈何黑懸無法看見她。

  焦急之際，一個帶面具的男人出現。

  「你是誰！」黑懸被嚇了一跳，戰戰兢兢指著一旁的枯骨，「這些……都是你！」

  男人目光掠過他，看向飄著的老太太。

  「我可以讓你見你想見的人，但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我沒有想見的人。」黑懸不上當，他想見的人，已經死了。

  男人突然瞬移到黑懸跟前，他詭異一笑：「你難道不想再見見不肯為你投胎的老太太？」

  黑懸被嚇了一跳，但顧不上這些，他一把按住男人的手：「什麼不肯投胎的老太太？」

  「你把話說清楚！」

  男人輕鬆掙開他，好整以暇道：「我說了，想見你要先答應我一個要求。」

  老太太瘋狂搖頭：「黑子，不要答應！他不是好人！」

  可惜黑懸聽不見。

  「只要不傷天害理，我可以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