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齊齊丟臉

  雪月在雪家，本就是年紀較小的一位，加上出身有外奴血統，從小在雪家就沒少被人欺負。

  在雪家，所有人都有一種不屑弱者的傲慢，一代傳一代。強的看不起弱的，弱的看不起混血的，混血的看不起外奴。上頭欺負得來的鬱悶往下排泄，最終苦水全倒在了外奴頭上，外奴只能去欺負更差勁的外奴了。

  如果雪月還留在雪家，恐怕也已經成為一個鄙視弱者的自傲之人。幸好，他逃離了雪家，遇上了讓自己從對力量追求而無視一切的歪道上帶了回來的源飛舞，和許多兄弟活得多姿多彩，成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此時回望雪家，只覺得都是一群可憐可悲的蠻頑之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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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在外奴以外，雪月就是雪家的最底層。雖然他天賦比許多同輩人好，但無奈年紀小，同輩的人要不天賦比他更好，要不已經修煉多年，這些都成為了他處於食物鏈最下層的原因所在。特別是那些同為混血，整天聽父輩說別人家的那個雪月，一樣是混血但天資不錯，自家的簡直和外奴水平差不多，都是廢物。這樣的諷刺，讓他們日積月累對雪月的怨氣，更是專門找雪月欺負。

  也就是在那時，一直被霸凌的雪月發誓自己一定要成為強者，從雪家中奪得尊嚴。所以才憤而離開雪家迴避羞辱，在外界尋找磨鍊，潛心修煉。

  現在，這些急著衝上來教訓雪月的，便都是當初那些天天被教訓資質不如人的混血雪家人。

  曾經被自己踩在腳下逼著吃地上雪，不吃還被他們打得頭破血流的雪月，如今拽成了什麼樣子啊！既然出走了，那就死在外面，為什麼還要回來！而且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被所有雪家上位者注視著，這是他們一輩子都不敢去幻想情節！因為他們都是身份低微的混血兒！

  既然如此，他們就爭取在這個場面，讓自己在上位者們面前搶個出彩的印象！

  幾個青年有男有女，都用上自己最強的招數，爭先恐後朝雪月擊去。

  雪月面不改色，抬起右腳往地上重重一踏，一陣冰浪從他後方湧起，席捲向身後幾人。

  他們還是當年的他們，但雪月已經不是當年的雪月。現在，他是冰雪之神，放在神界能和大天使長們平起平坐，放在魔界能讓大魔神們忌憚三分，豈還是這些垃圾隨便能欺負？

  風浪衝過，那幾個青年紛紛抵擋不住巨力襲來，還有冰浪上的凍意，才剛碰觸到冰浪就被沖飛。往雪月身後的大道翻滾了許遠才停下身子，臉色慘白馬上地打坐消化侵入體內的寒冰之氣，已經無暇去理會這一下自己沒在上位者面前爭到表現反倒丟了臉的事了。

  冰，從來都不張揚，它總是以最冷酷無情的方式摧毀對手。

  剛才大廳上沒有多麼絢麗的打鬥，但也已經讓眾人皺起了眉。

  這個混血之子雪月，很強！超乎所有人想像的強！

  難怪敢回來雪家放肆……不過只憑這點實力也敢在雪家放肆，是不是有點狂妄了？

  「雪東澗，你作為未來族長之選，雪月不服，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高座之上的族長眼中精光閃爍，忽然看向雪月身後說道。

  雪月身後，一直傲然站立的一個男子走了出來，從雪月身邊擦肩而過，發出一聲淡淡的不屑的冷哼。

  他，雪東澗，年輕一代的佼佼者。

  高台之上，族長和最上一行坐著的，就是冰雪一族遺留在凡界的八支血脈之中最強者，現在被尊稱族長和七大長老，為雪家最高權勢。往下一行坐著的，便是雪東澗的父輩一代，八隻血脈優勝劣汰出來的優秀人物才有資格坐在上面，尊稱雪家護典，意為守護和典範。這裡頭怎麼個優勝劣汰？很簡單，至少修行至劍聖大魔導師雙修級別！

  也就是說，加上族長和長老，主屋高座上就有二十多位劍聖大魔導師雙修冰元素高手！這樣的實力傾巢而出，凡界無法不為之顫抖！

  但外界如何他們壓根不在意，因為他們瞧不起。

  現在正巧雪家發生一件大事，族長等八位老者已到了突破成神的瓶口，打算卸下長老和族長之位退讓後人，好專心修行。原本應該從八大分支雪東澗父輩這一代各挑一位精英上升到長老和族長的位置，繼承族長和長老之職，但意外地，年輕一輩中竟然出了一位年紀小小就到達劍聖大魔導師的天才——雪東澗。

  這讓族長開始考慮，是否可以直接跳級讓雪東澗這潛力無可限量的後輩成為新族長？

  族長提出這個想法後得到所有長老的支持，通過他們的認可，雪東澗等於內定的未來族長了，只差傳位之日來臨。

  如今，族長的意思很明白，想趁此機會讓他在所有長輩面前出出風頭同時震懾同輩豎立威信，再一次表現出他的實力讓大家認可。

  雪東澗當然明白其中含義，這個以前連正眼都懶得一瞧的雜種，沒想到有一天竟成為了他的試金石，說來真有點可笑，簡直弄低了他的檔次！

  「族規在上，誰能不服？他不願自裁，理應由小輩們代勞！」

  雪東澗朝高台上所有前輩行了一個禮，回身看向雪月。

  他一招擊退幾個垃圾野種很厲害嗎？他也能隨便做到！

  只是這樣的水平就敢在主屋撒野，在外頭待久了都忘了雪家的可怕了吧？

  雪東澗輕描淡寫地彈身而起，抬腿踢出一腳往雪月懷中風花踢去，上頭鬥氣和魔力竟間雜在一起，既有鬥氣的狂放又有魔力的底蘊，威力十分恐怖！

  魔武融合。

  沒錯，魔武雙修的最高層次，就是魔武融合。鬥氣和魔力融合在一塊，變成一股互補互助的更大威力的力量！

  沒有對元素無比深刻的理解，無法做到這點，所以只有元素精靈使才有可能修得如此實力。凡界擁有如此條件和機遇的，恐怕也就只有冰雪一脈的後人！

  雪月也是冰雪一族的後人，並且已經貴為冰雪之神，區區魔武融合，他怎麼可能不會。成神之前他還在往這方面努力，但現在，這是比神力更掉檔次的玩意了。

  雪月慢悠悠地踹出一腳，精準地和雪東澗踢到了一塊，發出重重啪的一聲。這次兩股魔鬥氣造成的動靜就比較大了，對撞之後爆發出許多冰渣，朝四面八方飛去。

  冰渣傷不到高台上的高手們，還沒到他們面前就被驅散了。但雪月身後某些實力較弱的同輩卻有些受不了，被冰渣連連擊退，臉上驚恐萬分。

  這兩位只是對撞一腳就能爆發如此可怕的實力，許多小看雪月的同輩已經明白自己不可能是這雜種的對手了！

  冰渣散去，兩人沒有再戰，分別退了幾步，雪東澗怒視雪月，雪月則和之前一樣冷冷地看著前方，連正眼都懶得瞄一下雪東澗。

  沒有什麼尊不尊重對手之說，隨便退幾步，他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還敢反抗？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雪東澗咬牙說道，殺氣騰騰又沖了過去。

  沒想到他八成力的一腳沒能拿下這個雪月，是他托大了，也讓他在一眾前輩後輩中丟了臉！此舉事關自己未來，他不能再兒戲了，打算全力以赴將雪月抹殺！

  「住手。」族長甩了甩手，一道寒氣在雪東澗和雪月之間穿過，阻住雪東澗往前沖的勢頭。

  「族長，如此小輩何需您出手，我能處置好！」雪東澗連忙拱手朝族長道。

  「算了，稍後再論罪，先聽聽他有何急事，如果真是急事再拖延下去怕是要誤了大事。」族長淡淡道。

  「族長，這怎麼行……」旁邊一位護典拍座而起。

  「齊淵，坐下。我的話不是話了？」族長瞥了一眼匆匆站起來的一位護典，那護典立馬重新坐下不再說話。

  「是。」

  那護典叫雪齊淵，正是雪東澗的父親。見自己天資聰明前途大好的兒子，在大家面前和一個雜種打成平手，這簡直就是恥辱！族長怎麼能這個時候喊停，不讓自己兒子雪恥呢？以後雪東澗要繼承族長，威信豈不是大打折扣！

  但族長之意，他不敢違背。

  雪東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也沒想到族長居然就這樣讓他停手了，這不是讓他出糗了嗎？他著急地看向他們這一支血脈的長老，那長老和雪東澗對上眼，也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看來這個決定是族長和長老們共同決定的，雪東澗只好忿忿瞪了雪月一眼，默默退後。

  退後之後，雪東澗就和那些小輩一樣站在了大廳邊緣。他死死盯著宛如站在聚光燈之下光彩奪目的雪月，原本，應該他站在萬眾矚目之下，而不是這個不知道又從哪裡跑回來的名不見經傳的雜種，論任何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