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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做好準備

2024-07-27 14:51:23 作者: 笑無語

  「小羽毛為何這麼肯定此物是月光送來的?」

  

  賀蘭堯說著,望向了盒底的那張字條。

  防小人這三個字,是在提醒他們,但並沒有指出是誰,而送來的這瓶水的作用也並未具體說明,看起來,是有點兒像月光神棍的作風。

  這神棍做事一向不直接,喜歡旁敲側擊,話語偶爾隱含深意,讓人自己去琢磨其中玄機。

  「雖然有點兒像神棍的風格,但也不能確定就是他。」賀蘭堯望著手中的琉璃瓶,道,「這玩意要拿去給小青檢測一番。」

  「阿堯,我能確定以及肯定,是月光。」蘇驚羽道,「因為他送來的這個卸妝水,名稱來自於我的家鄉……」

  話音還沒落下,賀蘭堯便轉過頭來看她,「你的家鄉?」

  蘇驚羽點頭,「嗯,這玩意我就只跟他提過,再也沒跟其他人提起,除了他,不會有人知道的。」

  「那你為何從沒和我提起過?」賀蘭堯鳳眸輕眯,「你有多少事是告訴了神棍卻沒告訴我的?」

  蘇驚羽聞言,有些好笑,「這些事無關痛癢,關於我家鄉的一切風土人情,實在太多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之前與他聊天,我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也有些事是你知道,他卻不知道的。」

  賀蘭堯聞言,微挑眉頭,「罷了,這事我就不計較了,下次多跟我說說,你懷念什麼,我可以設法幫你塑造起來。」

  蘇驚羽道:「阿堯有心了。」

  她懷念什麼,他要設法幫她塑造?

  可惜了,有些高科技的玩意,壓根塑造不出來。

  「夫人,你倒是說說,這玩意有什麼用?」賀蘭堯將手中的琉璃瓶子遞給蘇驚羽。

  蘇驚羽接過了瓶子,道:「顧名思義,用來卸掉妝容。在我們家鄉,易容術較為普及,不過碰到這個水,立馬現原形。」

  將化妝術說成易容術也不為過了,有些化妝師的化妝技術堪比整容級,妝前妝後完全不同的模樣,用這個時代的話來說,可不就是……易容麼。

  古人的化妝術就要落後許多,胭脂水粉少了太多添加物,遇水溶解性強,用清水即可洗乾淨了。

  「說白了,是拿來破解易容術的。」賀蘭堯望著那琉璃瓶,淡淡一笑,「月光給的提示是,防小人,也就是說,有個易了容的可疑人物會給我們添麻煩,驚羽以為,這個可疑人會是誰?」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能想到一個人。

  「靜嬪?」蘇驚羽也想到了。

  阿堯之前就看出來那靜嬪是假臉,不過倒也沒去理會她,興許她只是一個想飛上枝頭麻雀變鳳凰的女子,將自己喬裝得像賢妃,博取皇帝的好感?

  畢竟這世間女子想做皇妃的太多,為了一世榮華,什麼招兒都能使出來。

  可如今月光給出了警示,那麼這個女子就很值得提防。

  「我倒要試試看月光神棍這藥水有多厲害。」賀蘭堯望著那琉璃瓶里的液體,唇角輕勾。

  ……

  一夜眨眼即過。

  第二日,皇帝下早朝回到御書房,聽宮人前來通報了一個消息。

  「陛下,國師讓帶個話給您,說是近日天象有異,帝王星周遭有不明黑氣浮動,他需要閉關七日,這七日之內,請陛下也莫要傳召他。」

  皇帝聞言,微微驚詫,「帝王星有異樣?國師可曾給出什麼提示?」

  「國師大人說,他還卜不出來,且國師也占卜過了,近日陛下身邊不會有危機,還請陛下不要憂慮,也請陛下牢記,不得讓任何人靠近謫仙殿,影響到國師的清修。」

  皇帝聞言,擰了擰眉。

  近日不會有危機,莫非那危機潛伏在身邊,許久之後才會浮現?

  這麼一想,他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帝無憂的占卜一向很準,至今似乎還沒出過什麼差錯。

  最近宮裡也確實太平了許久一段時間,看樣子,又有什麼事兒要發生了。

  想到這兒,他道:「朕知道了,去回稟國師一聲,朕不會讓任何人去打攪他的。」

  宮人退下了之後,皇帝便低頭看奏摺。

  原本還想去問問帝無憂,那一日的五道雷聲到底算怎麼回事,如今看來是問不了了。

  也罷,他說閉關七日,那就七日之後再問吧。

  前來匯報的宮人才下去,靜嬪便又來了。

  如往常那樣噓寒問暖幾句之後,她狀若不經意地道:「陛下,昨日臣妾所提的那件事兒,關於國師的劫難……」

  她的話還未說完,皇帝便道:「關於此事,朕暫時不能找國師求證了,方才他才托人來傳話,說是昨日星象有異,帝王星周遭有黑氣浮動,興許又要發生什麼事了,他要閉關七日,這期間不見任何人,包括朕,朕就不傳召他了。」

  靜嬪聞言,垂下了眼。

  那神棍卜到這老皇帝會有危機麼?

  罷了,這皇帝有個什麼危機不關她的事,她只想對付她要對付的人。

  想到這兒,她道:「陛下,臣妾有個大膽的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道:「講。」

  「臣妾昨日說了,天機門弟子都有情劫,不過此事還未得到國師承認,也不能說得太絕對,想知道國師是否真的動了凡心,臣妾倒是有個法子。」

  「什麼法子?」

  「國師若是動了凡心,那就是不老實了,興許他並不是整日都呆在謫仙殿中,只是我們並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溜出去的,陛下,能否派人遠遠地監測呢?只要不打擾到國師,那應該就無傷大雅,陛下應該知道,醫者不自醫,算卦師也算不到關於自己的事,您去監測他,他多半發現不了。」

  「這……」皇帝思慮片刻,道,「也好,那就按你說的辦。」

  帝無憂說了不能被打擾,那麼,遠遠地監視著謫仙殿的動靜,可不算是打擾。

  若是他真的偷溜出來,那麼,他的確就不老實了。

  說好的要閉關不出,他若溜出宮,自己便可以光明正大地盤問他了。

  每一任國師只能為帝王效力,這帝無憂要是動了凡心,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動搖了對自己的忠誠,那麼這國師是不是該考慮換個人了?

  反正天機門也會有準備下一任,誰當國師不重要,重要的是,國師必須只忠於帝王,不能與其他人產生羈絆。

  如此想著,皇帝的目光深了許多。

  帝無憂啊帝無憂,希望你能老實點兒。

  ……

  這一夜,謫仙殿五丈之外的地方,多了好幾雙眼睛,密切監視著謫仙殿的動靜。

  而謫仙殿內,月圓才換好了衣裳。

  她此刻穿著的正是月光平時夜行的服飾,一襲白色長衫,以輕紗斗笠遮面。

  「靜嬪這小人果真是狡猾如狐狸。」月圓語氣清涼,「與國師作對的,從沒有好下場。」

  月光無法替他自己卜算,但是她卻可以幫著他卜算。

  「師妹,你的輕功可以嗎?」身後響起月光的聲音,「就怕你一出殿門,就被人逮個正著,那可就不好玩了,你若是堅持不到去綢緞莊,只怕這計劃要搞砸。」

  「師兄,我的武功有那麼爛麼?」月圓眼角一跳,「相比較你跟賀蘭堯,我確實算不上多有能耐,可對付外面那些酒囊飯袋,還怕應付不過來麼?我可不敢給師門丟臉。」

  月光輕笑一聲,「那就好。」

  「我去了。」月圓留下這麼一句話,身影便閃出去了。

  謫仙殿外,皇帝所派出的暗衛正蹲在大樹之上,驀然間,看見不遠處的宮殿頂上出現了一抹白影。

  「快看那殿頂,那人是不是國師?」

  「你看身輕如燕翩若驚鴻的身影,必定是國師無疑。」

  「陛下有令,不要驚動了他,看他去哪兒,跟上。」

  幾名暗衛交頭接耳之間,那殿頂上的白影一閃,如風一般掠了出去。

  暗衛們眼也不敢眨,就怕一眨眼就找不著人了。

  眼見那道身影掠出西南方向,暗衛們的身影也奔了出去,緊隨著那道白影。

  暗衛們身著黑色夜行衣,幾乎能融進黑夜中,前方的那道白影似乎並未察覺,始終沒有回頭,速度卻愈來愈快。

  暗衛們逐漸有些力不從心。

  「放慢速度了還跟不上,真是酒囊飯袋。」被暗衛追著的月圓唇角勾起一絲冷冽的笑意。

  她的速度又稍稍放慢了些,儘量不將後面的人甩開,卻也保證不能讓他們靠她太近。

  暗衛們自然不知被她牽著鼻子走,只是卯足了勁兒緊追不捨,大氣也不喘。

  眼見著到了宮門之外,那道白影身子忽然就騰高了,如飛燕一般略過了高高的宮牆,一眨眼的功夫就遠了。

  暗衛們瞠目結舌。

  輕功的速度與高度是有個極限的,他們從未見過有人輕功如此高明,簡直與鬼魅相似。

  真不愧是國師。

  「糟了,要追不上了,快點!」他們自然躍不過宮牆,而是直接出示了令牌讓宮門守衛放行。

  「國師這功夫若是出去做賊絕對好使,沒人逮得住他。」

  「要不怎麼說人家神通廣大呢,練武這麼久,從沒見過能飛那麼高的人。」

  「出入皇宮如此隨意,不得不服。」

  一邊感嘆著一邊追,總算出了宮門還能遠遠地看見有個白點,那就是國師了。

  此刻已是深夜了,路上行人甚少,阻礙視線的東西也就少了,暗衛們一路狂追,總算在要筋疲力竭時得以停歇。

  只因為那抹白影已經靜止了,正站在一面牆上,夜風吹起那白色的衣抉,仿佛那人就要羽化成仙。

  下一刻,那道白影躍下了高牆,也不知是進了誰了院子。

  「原來國師半夜溜出來是為了來這兒。」暗衛中的一人道,「去看看,這是誰家的院子。」

  「頭兒,是綢緞莊!寧王殿下的落腳點!」

  「什麼?」

  「國師半夜會寧王?」

  「此事非同小可,立即去回稟陛下。」

  ……

  再說月圓,將人引到了莊子外,便在綢緞莊的庭院內行走。

  「我當是誰大半夜的翻牆,原來是神棍你。」一道清清冷冷的嗓音在夜中響起,月圓轉過頭一看,不足一丈之外的地方站著一人,那人玉冠束髮,一身雪白錦衣,眉目如畫一般,可不正是賀蘭堯?

  原來她降落的地方這麼不湊巧,是賀蘭堯所在的院子。

  這麼多的院子,偏偏落在這兒,還被賀蘭堯逮個正著,當真冤家路窄。

  「若是換做其他人敢這麼隨意地出入我的後院,我早將那廝扒皮抽筋了,但是神棍你,我就不計較了,如此一來,是否覺得我對你還挺寬容?」賀蘭堯說著,緩緩走來。

  月圓此刻是月光的服飾,又帶著輕紗斗笠,賀蘭堯自然沒能認出來。

  而看著賀蘭堯走近,月圓退開幾步,撩開了輕紗,「是我,不是月光。」

  賀蘭堯看清她的那一刻,臉色驟然一沉。

  「好啊,女神棍,我之前還想修理你來著,被我夫人攔下了,今日你自己送上門來找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這女人之前設計要把他和小羽毛燒死,這筆帳,他可不會忘。

  月圓眼見賀蘭堯目光不善,當即道:「等會兒,今日來,是有正事,私人恩怨,咱們往後再說……」

  「等你大爺。」賀蘭堯冷笑一聲,一晃眼到了月圓身前,月圓想要躲開,速度卻稍慢了一點兒,被賀蘭堯一掌打在了肩胛骨上。

  她疾退了幾步,吐出一口血。

  「這一掌,是替我夫人打你。」賀蘭堯淡淡道,「有什麼事快說,說完了再打,我也要替自己打你一掌,還得替我未出世的孩子再打一掌,你險些害我一家三口,就接我三掌,三掌打完是個什麼樣子,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雖然對月圓極為惱火,但他還是要聽聽她前來的目的。

  月圓擦了一口唇角的血液,只覺得有些氣血翻騰。

  果然不是賀蘭堯的對手。

  再挨兩掌,不死也得殘了。

  但她相信,她今夜不會出事。

  若是她有危機,月光必定會提醒,就像月光有難她會幫他一樣。

  月光原本就沒多少日子可活,他也並不吝嗇保護他想保護的人,在他還活著的時候,他不會讓身邊的人遇害。

  他說過,她的命比他長……

  「賀蘭堯,那一日的事,我的確有錯,但若是殺了你們真的能救他,重來一次我還是要殺你們。」月圓面無表情道,「我不愛濫殺無辜,但我是個自私的人,我可以為了月光不惜一切代價,但是我什麼都改變不了,所以,我不會再害你們了,我不想再惹他不高興了。」  「真是誠實。」賀蘭堯冷笑一聲,「巧了,我也是個自私的人,從不喜歡為他人考慮,必定要修理得罪我的人,管你有誰做後台,就算你是月光他親娘,照打不誤。」

  「阿堯,你跟誰吵架呢?」身後不遠出響起蘇驚羽的聲音。

  下一刻,賀蘭堯身後的房門開了,蘇驚羽從屋子裡踏了出來,抬眼看見月圓,怔了一怔。

  她怎麼會來?

  且她臉色有點兒蒼白,唇角有未擦乾的血漬,倒像是受了傷。

  顯而易見,賀蘭堯打的。

  蘇驚羽上前,道:「阿堯,你打她了?」

  「我只讓她接我三掌,可沒說要她的命,這才打了一掌。」賀蘭堯悠悠道。

  「那就扯平了吧。」蘇驚羽道,「我們被她設計的那一夜,也沒受傷,有驚無險而已,她是為了月光,我可以不恨她,今夜你打她一下,就算是解氣了,不要再打,可好?」

  賀蘭堯瞥了她一眼,「罷了,就聽你的。」

  蘇驚羽沖他笑了笑,轉頭望向月圓,「深夜拜訪,有何貴幹?」

  「這是我與師兄商量的一個計策。」月圓道,「皇帝派了人跟著我,這時候多半回宮去稟報了,明日皇帝或許就傳召你們了,你們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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