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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潑她臉上

2024-07-27 14:51:25 作者: 笑無語

  蘇驚羽聽著月圓的話,不禁有些疑惑了,「準備什麼?你今夜前來竟還被人跟蹤?」

  「我是故意讓他們跟上我的,若我用上真本事,那幾個酒囊飯袋又怎麼能趕上我的速度?我今夜是偽裝成了月光,刻意讓他們追著我到此處,讓他們看清我落腳的地方,他們便會回去稟告皇帝。」

  蘇驚羽道:「原因呢?」

  「還記得那一夜我設計要害你們的時候,天降五道驚雷麼?這雷聲原本是衝著我來的,與師兄沒有半點兒關係,但雷聲既然降落在謫仙殿內,外人總是難免將這五道雷電與師兄聯想在一起。」月圓頓了頓,道,「有些小人,誇大其詞,將這雷電拿來大做文章,說是師兄做了出格的事情遭天譴,如此一來,皇帝難免起疑。」

  

  蘇驚羽聞言,陷入了思索。

  出雲國是眾多大國中最為迷信的,甚至外邦有人將出雲國戲稱為『神棍國』,每每發生大事兒,總要神棍國師跳大神解決,這是一些外邦的戲言。

  所以,若是天降異象,有人拿來大做文章也不算奇怪。

  月光雖身無官職,但地位也算顯赫,興許是又得罪了什麼人,要被人家彈劾了。

  「身為國師,本身諸多束縛,尤其要謹記斷愛絕情,一心只能效忠於君王,不能分心思在其他人身上,皇帝懷疑師兄違背了身為國師的規則,便要派人監視他。」月圓輕描淡寫道,「至於這幕後搗亂的人,你們應該也能猜到是誰了。」

  蘇驚羽想到了昨日月光送來的那瓶水,當即道:「莫非靜嬪在搗鬼?」

  月圓道:「此女的存在是個麻煩,在我們周圍,不少人與她有瓜葛呢。」

  「難道她與月光也有仇怨?」蘇驚羽眉頭微皺,「這倒是讓我想不到,阿堯之前說,這女子的臉是假的,仿著母妃的容貌去博取皇帝的好感,起初我們只以為她是衝著皇帝去的,求個富貴榮華罷了。」

  「若她真的只是個貪戀富貴的也就罷了,這樣的人太多不值得去關注,可偏偏她是個麻煩人物,與諸多人都有恩怨糾葛。」月圓沉吟片刻,道,「她想害師兄丟了聲譽,我與師兄便將計就計,皇帝生性多疑,一向不會給予人全部的信任,對待師兄也只是依賴,靜嬪只需要挑唆幾回,就能引得皇帝派人在謫仙殿外監視。」

  「所以你將跟蹤的人引過來,好讓皇帝傳我們去問話,而月光其實還在謫仙殿內,只要他現個身,那麼,謠言不攻自破。」蘇驚羽淡淡一笑,「我明白了。」

  「明白便好。」月圓點頭,「那幾個暗衛應該只會派一個人回去傳信,其餘的興許就在你這莊子外監視著,我就先不出去了,在你這庭院內先呆著,不介意吧?」

  「好吧,你隨意。」蘇驚羽說著,挽著賀蘭堯的胳膊轉身回屋。

  ……

  養心殿內。

  「什麼?你們當真親眼所見,國師進了賀蘭堯的綢緞莊?」皇帝聽著御案前暗衛的稟報,面色有點兒陰沉。

  國師竟然與那個孽障有來往?他分明說好了要閉關七日,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卻還夜裡溜出去找那個孽障?

  歷任國師只能忠於帝王,與任何臣子都不能有私交,更何況還是與那個孽障有私交?真不知那個孽障打的什麼鬼主意,該不會是想拉攏國師密謀什麼?

  「陛下,屬下不敢胡言,我等確實清清楚楚地看見國師進了寧王的莊子裡,國師的武功頗為高深,夜裡出行如同鬼魅,屬下差點兒就沒跟上。」

  「這個國師,竟然對朕不坦誠。」

  皇帝想到賀蘭堯總是惹他氣怒,如今又與他的國師有私交,他當即拍桌而起,「把寧王的莊子給朕包圍起來,一隻鳥都不准飛出來!將他帶進宮來見朕!」

  「是。」暗衛領命退下了。

  皇帝心中依舊怒意難平。

  對於賀蘭堯,他早就十分不滿,更是起過殺心。

  但是,他不能將賀蘭堯不是他親生之事宣揚出去,否則他一國君王被妃子帶了綠帽子豈不是成了大笑話?

  再說這賀蘭堯有太后庇佑,又與鸞鳳國女帝關係匪淺,靠山足夠硬,他就愈發有恃無恐,藐視天子,如今更是敢於國師暗中來往,莫非是有什麼不臣之心?

  皇帝愈想愈覺得心裡頭火大。

  要是能揪住賀蘭堯想要謀逆的證據,便能光明正大地處置他,謀逆之罪一出,誰也不能保他。

  皇帝正思量著,驀然聽見宮人來報,他派去謫仙殿外的暗衛求見。

  他總共是派了十個人去盯著,但並不是全員出動追蹤國師出宮,總會留下那麼兩三人繼續守著,看國師何時回宮。

  「陛下!有件怪事,屬下實在是有些想不通。」底下跪著的暗衛道,「陛下派我等去謫仙殿外監視,我等也的確看見國師的身影出現在殿頂,他身輕如燕,速度如疾風一般,於是,我們當中功夫最好的五個人跟了出去,剩餘的繼續留守殿外,可是……可是沒過一會兒,我們又看見國師出殿了,那麼之前宮殿頂上的那道身影……又是何人?」

  皇帝聞言,頓時擰眉,「你說什麼?國師出殿了?」

  前一個暗衛說國師在賀蘭堯的院子裡,這一個暗衛又說國師出殿了,同一個人,絕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出現在兩個地方。

  更何況綢緞莊外面與謫仙殿外面都有暗衛在監視著,那麼國師的出入暗衛們自然都會很清楚。

  難道之前溜出宮那個不是國師?

  皇帝覺得腦子裡的思路有些不順暢了。

  「千真萬確啊陛下,我等親眼所見,不久前,國師才溜出了宮,我們確定沒見他回來過,可是剛才,他又從謫仙殿門內走出來了,國師只有一個,依屬下看來,之前那位神似國師的人影,很有可能不是國師,真正的國師今夜不曾離宮過,陛下您看……」

  皇帝擰了擰眉。

  之前那個不是國師,那又是哪兒冒出來的?!

  「陛下,您不如直接問國師,他這會兒正往養心殿而來,屬下是趕在他之前,前來向陛下匯報情況的。」

  「好,你先退下。」

  皇帝將暗衛遣退了之後,沒過多久,宮人便來報國師到了。

  皇帝道:「請國師入內。」

  不一會兒,一道雪白修長的身影邁到了眼前,道:「見過陛下。」

  「國師不必多禮。」皇帝望著眼前的人,試探般地道,「國師,不是說要閉關七日,不見任何人麼?」

  「只因微臣起初看不清那帝王星異樣的源頭。」清冷的聲音,自銀色面具下傳出來,「陛下也知道前幾日微臣才抵禦了雷劫,修為難免損了點兒,因此,占卜的能力稍微差了些,可就在方才,微臣茅塞頓開,特來提醒陛下,小心身邊人。」

  皇帝聞言,面色似有疑惑,「所以,愛卿這是看出了什麼?」

  「陛下,最近這段時間,您從宮外帶回來個人,與您相識也不過才短短數日,陛下當真就這麼容易輕信外人嗎?」

  皇帝聽聞此話,幾乎立即就明白了對方所指的是誰。

  「國師所指的莫非是靜嬪?」

  「靜嬪?呵,依微臣看來,這是個惹禍精才對,陛下以為她到您身邊是幹什麼來的?」

  「這……」

  皇帝陷入了思索。

  靜嬪指出國師與外人有私交,而國師又暗指靜嬪是惡人,這兩人都在他面前指出對方的不是,他誰也不能輕信了。

  帝無憂的占卜雖然准,但他可不敢斷定對方會不會坦誠。

  「國師,朕有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皇帝望著對面的白衣人,目光銳利,「聽說,國師有情劫?」

  「有,那又如何?多年前的事兒了,這等小事,不勞陛下記掛。」月光淡淡道,「微臣那情劫,早已淡忘了,與微臣相隔甚遠,微臣不曾踏出過皇宮,又怎麼會被情劫所困擾?」

  他不能全然否認,否認了皇帝也不會信。

  皇帝聞言,眸底浮現些許審視,「國師從來不曾踏出過皇宮?」

  「不曾。」

  「那好,那就請國師告訴朕,今夜站在你宮殿頂上的白衣人,與你打扮一樣的,那是誰?他溜出宮外與賀蘭堯見面,是何原因?」皇帝追問。

  「陛下不必著急,很快,您就會知道您想知道的,等寧王一來,必定能幫陛下解惑。」

  皇帝聞言,淡淡道:「好,那就看他能給出什麼解釋,國師且坐下與朕一起等他來。」

  又過去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賀蘭堯終於到了。

  一同前來的,還有蘇驚羽。

  「見過父皇。」

  「呵。你可知朕今夜喊你來做什麼?」皇帝冷淡地望著他。

  賀蘭堯道:「不知。」

  「朕問你,今夜出現在你莊子內的白衣人是誰?」

  「白衣人?父皇所指的,是那個小賊?父皇怎麼知道有個白衣人夜闖我的地盤?」

  「小賊?」皇帝擰了擰眉。

  「是啊,他闖進來我的後院,我自然是發現他了,可我還來不及抓他,他便像陣風一樣地跑沒了,這白衣人的武功極高,像鬼似的,他來得莫名其妙,離去得也是莫名其妙,也不知來我院子裡的目的是什麼。」賀蘭堯說到這兒,又問了一遍,「父皇怎麼知道這事兒?」

  「這個你別管。」皇帝冷冷地應了一聲,隨後轉頭望向國師,很顯然,要他給出一個解釋。

  「陛下莫非還看不出來麼?是有人扮作微臣,刻意闖入了寧王的後院,好讓人以為是微臣與寧王暗中有勾結,如此一來,微臣的聲譽可就毀了。而那個扮作微臣的人,其實與寧王根本沒有交流,連寧王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陛下,您是不相信微臣了麼?還是……暗中聽信了小人的話?」

  皇帝聞言,又開始思索起來。

  帝無憂絕不會分身,按理說他今夜確實不曾離開過,那麼之前那個白衣人的身份就太可疑了。

  賀蘭堯竟說不知道那白衣人是哪冒出來的,也不知這話的可信程度有幾分。

  如果那個白衣人真是有人派出去刻意陷害國師,那麼這白衣人顯然知道自己會被人跟蹤,故意將跟蹤的暗衛引到賀蘭堯的住處。

  派人監視謫仙殿的事,是靜嬪的主意,除了他與靜嬪,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此事,靜嬪有洗不掉的嫌疑。

  這麼想著,皇帝又道:「傳靜嬪來。」

  靜嬪進殿的時候,眼見賀蘭堯等人也在,心中頓時起了戒備。

  皇帝將他們這夥人全湊在一起是為了哪般?

  依她的計劃,若是謫仙殿裡那神棍溜出去被暗衛逮個正著,那麼依皇帝的性格,不會容他狡辯。

  無論他是去見誰,與他相見的那個人都會被治罪,串通國師在出雲國,可以判個不輕的罪名了。

  這件事一旦被證實,根本不關她靜嬪什麼事,她不擔心自己被牽扯。

  但此刻的氣氛顯然有些不對勁。

  「陛下,找臣妾來是有何事?」她心中驚疑,表面卻依舊波瀾不驚,「國師與寧王也在呢,可真熱鬧。」

  「父皇,靜嬪娘娘來得正好,臣媳給您看一樣東西。」蘇驚羽沖皇帝笑了笑,邊說著邊從袖子裡掏出了月光送來的那瓶卸妝水,道,「請父皇允許臣媳當著您的面將這東西潑在靜嬪娘娘臉上,讓您看看她的真面目。」

  皇帝聞言,微微一驚,「真面目?」

  同樣驚愕的還有靜嬪。

  蘇驚羽他們為何忽然要來找她麻煩,難道他們發現了什麼?

  想到這,她當即望向了月光。

  難不成是這神棍告訴他們她要找他們的麻煩?

  「父皇,臣媳想告訴您,您被這女子矇騙許久了,她頂著一張神似母妃的臉,但她卻不是天生長得像母妃,而是可以偽裝成這模樣來接近您,如此一來,您還覺得她可信麼?」

  說話間,蘇驚羽身影一閃,伸手扣住了靜嬪的肩。

  靜嬪下意識要掙扎開,賀蘭堯卻按住了她另一邊的肩,朝蘇驚羽道:「潑。」

  蘇驚羽唇角一勾,手握琉璃瓶,將瓶子裡的液體對著靜嬪的臉直接潑上!

  皇帝見此,目光一緊。

  他認為蘇驚羽不會做多餘的事,她那麼有信心,可見是真的抓到了靜嬪的把柄。

  「啊——」

  靜嬪驚叫一聲,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她這張人皮面具,卸下來的程序有好幾道,她所用的是最為接近人皮,最逼真的一張。

  之前被賀蘭堯看出了破綻,她懷疑人皮面具還不夠精細,特意暗地裡又去改換了一張更為精良的,幾乎與臉皮合在一起的。

  但是,被蘇驚羽手上那水一潑,她忽然便是覺得自己的臉上似乎有一層什麼東西要掉下來,她知道,那是她的假面具。

  這張假面具一旦掉下來,她可就全曝光了。

  而皇帝眼見著她的臉皮掉下了一角,當即一驚,「靜嬪!你……」

  那果真是張假臉!

  而他的話還未說完,靜嬪一個轉身,就要奪門而出。

  皇帝低喝一聲,「攔住她!」

  殿外的守衛聽見了,眼見有人闖出,伸手要攔,卻被那人直接踹了開。

  賀蘭堯目光中浮現一絲冷冽的笑意,一個閃身晃了出去,如風一般,直逼靜嬪身後。

  靜嬪察覺到有人逼近,轉身要襲擊。

  賀蘭堯卻在同一時迅速繞到她的身後,朝她背後打出一掌,將她打回寢殿之內。

  靜嬪落地,吐出一口鮮血,臉上的人皮面具掉了一半。

  「陛下,現在,還要覺得是微臣不忠誠麼?」月光望著那趴在地上的人,淡淡道,「究竟是誰心懷不軌,陛下總該看出來了罷?也不知這小人都跟陛下說了誰的不是,陛下,您看如何處置?」

  皇帝望著那趴在地上的人,臉色一片陰沉。

  「膽敢借著賢妃的容顏來矇騙朕。」他咬牙道,「將她拿下,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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