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行竊計劃
2024-07-27 14:51:01
作者: 笑無語
「我不敢確保。」賀蘭堯道,「若是能潛入御書房行動,用贗品代替真的九龍鼎倒是可行,可你也說了,御書房如今不好進,我們只能在皇帝允許的情況下被傳召進去,那麼贗品一旦被皇帝識破,我們的嫌疑還是最大的。」
賀蘭平道:「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較為簡單的辦法了,九龍鼎的贗品寧若水給我看過了,同樣是上等的玉材,父皇不一定能看出真偽。」
「莫要抱著太僥倖的心態,凡事皆有可能,若是他識別出來了,那麼他就可以下令將我們拘捕。」賀蘭堯不緊不慢道,「雖然我們也並不怕被他拘捕,但我認為,為了君祁攸付出這樣的代價不值得。」
他願意幫君祁攸想辦法已經算是仁慈,哪能為了幫君祁攸又落個被捕的下場?
他不想為了君祁攸給自己以及身邊的人添麻煩。
畢竟那廝跟他的交情也算不上好,幫他還是衝著君清夜的面子去了,若是為了幫他又得落個罪名,沒門。
他一向注重利弊,思量之後,便道:「此事容我再想想,不必太急躁,不過,在皇帝的允許下進御書房,確實不失為一個簡單的辦法。」
賀蘭平想了想,道:「也罷,那就再想想,你總是能想出比我更好的主意。」
賀蘭堯聞言,不再言語,轉身便離開了。
從頭到尾,二人都只是在交流正事,一句正事之外的話都沒有。
就連一句問候也不曾有。
賀蘭堯離開之後,賀蘭平才轉過身,望著前頭的背影,輕嘆一聲。
如今會與小十疏離了,說白了還是他自個兒造成的後果。
當真是回不到從前了……
賀蘭堯離開了東宮之後,便回到了青鏡宮,與蘇驚羽陪著太后用過晚飯之後才離開。
離宮之後,便是去了極樂樓。
君祁攸如今的身子骨不比從前好,大多的時候都是臥在榻上。
君清夜難得勤奮了,不再讓君祁攸看帳本,而是自己抱著帳本瀏覽一筆筆帳目。
「君祁攸,我今日來找你,是想問你,你這兒的玉器雕刻師,能不能有本事在短時間之內,將玉器打孔,而後立馬填補回原來的模樣?最好在半個時辰之內能完成。」
「將玉器打孔再填補回去,你的意思是……」君祁攸想了想,道,「你該不會是想在九龍鼎下打個孔,取出裡面的藥,再把那個孔修補好?」
「我就是這麼想的。」賀蘭堯道,「有何不可。」
「雖然我不會打孔,但我也知道玉器的打孔馬虎不得,技巧極好的師傅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你給出的時間限制未免有些苛刻。」君祁攸搖了搖頭,「還有,修補談何容易?打孔過程會將玉材磨碎,你打出多大的孔,那一部分的玉就廢了,碎得像沙,你想要填補回去,就得按著那個孔的形狀大小再做一個玉塊進行修補。」
「過程我自然也是略知一二,我就問你,時間,最快需要多久?」賀蘭堯淡淡道,「我們能爭取到的時間可不多。」
君祁攸道:「應該得要幾個時辰,我手底下技藝最高超的師傅,也得花上兩三個時辰。」
「好。」賀蘭堯道,「按照你給出的時間,只能快不能慢,要是耽誤了時間,我又得被老皇帝下通緝令了,你可不能給我添這麼大的麻煩。」
君祁攸聞言,有些好笑,「你的計劃是怎樣的?盜出九龍鼎後,還準備還回去?」
「當然要還。」賀蘭堯道,「我要光明正大地進他的御書房對他下手,事後我要是不還回去,這嫌疑可不就大了?至於具體計劃,你又不參與,就無需你操心了。」
君祁攸道:「多謝賀蘭兄如此費心。」
「君祁攸,我聽說你們與殤骨也定了協議。」一旁的蘇驚羽道,「現在殤骨也在幫你,而我們也在幫你,若是我們拿到了九龍鼎給你,那你與殤骨的協議……」
「作廢。」君祁攸乾脆地道,「我是商人,不做虧本生意,雖然是她告知了九龍鼎的秘密,但她如果沒有做到協議中規定的,那麼我就不必履行她我的承諾,這很公平,當然了,為了答謝她提供的辦法,我也會給予她謝禮的,總之,誰將藥給我,我就答應誰提出的條件。」
「唔,有道理。」蘇驚羽點了點頭,「的確是你的風格,好了,不打擾你休息了,告辭。」
與賀蘭堯一同離開了極樂樓,蘇驚羽道:「阿堯,你的計劃是怎樣的?」
賀蘭堯淡淡一笑,「回去說。」
……
一晃眼到了第二日。
這一日的上午,下了早朝之後,皇帝便在御書房內看奏摺。
忽有宮人走近了,道:「陛下,德妃娘娘又來給您送薑茶了。」
皇帝早就習慣了寧若水的關懷,便道:「讓她進來罷。」
宮人退了下去,沒過多久,寧若水端著薑茶進來了。
「朕不是說過了嗎?你不要再進廚房了……」
皇帝話音未落,寧若水便道:「臣妾可聽話了,自個兒沒進廚房,這一次的薑茶是吩咐宮女煮的,臣妾只是端來了而已。」
皇帝聞言,笑道:「也好,在你生產之前,這樣的事就讓下人去做吧。」
寧若水笑著將薑茶端到了桌上,才鬆開手,便偏過頭打了個噴嚏。
皇帝見此,關切道:「怎麼了,是不是著涼了?」
「不是,只是覺得今日這御書房的焚香聞著有些不太舒服。」寧若水揉了揉鼻子。
皇帝道:「朕覺得跟平日似乎沒多大差別啊……不過既然你聞著不喜歡,那就滅了吧,可以不用這焚香。」
皇帝並未多在意焚香的事,說完之後便又繼續低頭看奏摺。
寧若水笑道:「謝陛下體貼。」
說著,便轉身走到了柜子上的小香爐旁,打開香爐,將原本燃著的香滅了。
同一時,她背對著皇帝,從衣袖中又拿出一小塊香料,投進了香爐中。
這是賀蘭堯派人轉交給她的,據說,香氣淡到幾乎聞不到,等香氣散開了,人一旦吸入肺腑之中,便會陷入昏睡了。
她事先吃了解藥,對她自然是無影響。
她雖然摸索到了機關,但那密室里興許還有機關也說不定,便需要一個精通機關術的人來。
賀蘭堯是最好的人選。
不過,為了避嫌,她可不能在皇帝面前提起賀蘭堯,顯得有些突兀。
正在這時候,宮人又進來通報,「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皇帝聞言,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賀蘭平進了御書房,朝皇帝行了禮,而後道:「父皇,兒臣有件事要稟報,芩州那兒的饑荒最近鬧得有些厲害,您看……」
尋了個理由來求見皇帝,二人便就著此事談論了片刻。
「你如今都是太子了,有些事兒若是你能處理好就處理了吧,可以不用來特意找朕談,朕相信你的能力。」
賀蘭平笑道:「謝父皇信任。」
皇帝道:「還有何事?」
「大事沒有了,小事倒是有一件,兒臣有些好奇。」賀蘭平說著,笑道,「新進宮的那位靜嬪……」
「她怎麼了?」
「父皇,您不是說,賢妃犯了個大錯,您很憎恨她麼?」賀蘭平好奇道,「那麼恨她,還撿回了一個跟她長得那麼相似的女子封妃?」
「這是你該管的麼!」皇帝不悅地望了賀蘭平一眼。
寧若水在一旁保持了靜默。
賢惠端莊的女子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刻插話的,於是她只聽不說。
皇帝自然是明白她的賢淑,便也不避諱,只道:「靜嬪,相貌佳,儀態好,封妃有何不可?」
「父皇,莫要被表象所欺騙。」賀蘭平頗為認真道,「不怕父皇怪罪,兒臣就直說了,父皇也知道兒臣從前最喜歡做的事兒就是憐香惜玉,萬花叢中過,可謂閱人無數,因此看人也挺准,這個靜嬪吶,可是表里不一……」
「住口。」皇帝當即呵斥,「老四,你是愈來愈沒規矩了,朕的嬪妃還輪得到你說三道四的?莫非你在質疑父皇的眼光?」
「父皇自然是英明的,但偶爾也有不精明的時刻,兒臣與您親近,才敢跟您直說。」賀蘭平氣定神閒道,「兒臣就怕父皇被小人所蒙蔽,這個靜嬪神似賢妃,但儀態與純良是不及賢妃的,就連小十都說著靜嬪虛偽得很,面對一個與他母親相似的女子,他都能看穿偽裝,父皇怎麼就看不出來?」
「你放肆!」皇帝非但聽不進去,反而摔了奏摺,「靜嬪才入宮多久,你們犯得著如此針對她?依朕看,她可比賢妃好得多了,賢妃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朕不會容忍她!那個逆子想必是看不順眼有人與他娘長得相似,才會如此惡意地誹謗人家,你就是跟那逆子走得太近,天天聽他在那兒胡說八道!」
「小十可沒有胡說八道呢。」賀蘭平道,「兒臣是相信小十的。」
「你!」皇帝拍桌而起,「把那個逆子傳來,朕要問問他,他拿到什麼證據證明靜嬪是小人,他若是回答不上來,看朕怎麼收拾他!」
……
賀蘭堯被傳進御書房的時候,滿面從容。
「見過父皇。」他正視著皇帝,不疾不徐道,「看父皇這臉色,倒像是吃了火藥?兒臣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你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皇帝冷笑一聲,「你無故誹謗靜嬪,是何居心?你莫要以為有太后給你撐腰,朕就不敢將你怎麼樣,這一次你若是不給個解釋,朕……」
他正發著火,驀然覺得有些頭暈目眩,身子不禁晃了晃。
賀蘭平見此,連忙上去扶他,「父皇,您怎麼了?莫要太氣怒了,氣大傷身吶……」
而他的話音還未落下,皇帝便昏厥了過去。
這御書房外重重把守,御書房內卻是只有四人,沒有皇帝的傳召,外人都進不得這裡面。
於是乎,皇帝昏厥了,三人自然可在御書房內為所欲為。
賀蘭平將皇帝擱在了椅子上,道:「回頭父皇醒來,多半覺得自己是被氣暈的。」
寧若水走到了香爐邊上,道:「這裡頭的迷香……」
「不用處理。」賀蘭堯道,「就那麼一小塊,香氣散過後就沒有痕跡了,味道太淺,御醫院那幫酒囊飯袋檢查不出來的。」
說話間,賀蘭平已經將手扣上了椅子的把手,按照寧若水之前說的,往右挪了半圈。
「篤——」
牆面上的密室機關緩緩打開。
片刻之後,密室的入口全開,三人便都鑽了進去。
賀蘭堯從衣袖中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火摺子,吹燃了之後,便開始觀察這間密室。
這密室里的東西不多,一眼看過去,大多都是卷宗一類的玩意,想必是朝政上的某些重要文案。
賀蘭堯對這些可沒興趣,他拿著火摺子走到了牆邊,抬手開始四處敲打,試圖尋找機關暗格。
其餘的兩人知道他擅長破解機關,自然都不去打擾他,而是在其他能藏東西的地方四處翻。
「我還是出去把把風吧,萬一等會兒有什麼人來求見,可就麻煩了。」寧若水說著,將藏在廣袖裡的一物拿出,交給賀蘭平,「贗品在這,你們動作快點,我去外頭看著。」
說著,她便走出了密室。
然而,有句話叫,怕什麼來什麼。
寧若水才走到御案邊上,就聽到門外響起的人聲。
「參見靜嬪娘娘。」
「陛下在裡頭麼?本宮為陛下做了一碗冰糖燕窩。你去通報一聲。」
「這……靜嬪娘娘,德妃娘娘方才已經送過薑茶了,而且,這會兒陛下只怕是在裡面訓斥太子殿下和寧王殿下呢,您看這……」
「喔……薑茶不頂飽,只是提神醒腦解乏罷了,這燕窩本宮還是要送,陛下在訓斥殿下們,本宮也不打擾,送完便離開。」
「靜嬪娘娘,您不如將這燕窩交給奴才吧,陛下這會兒火氣正大,還是別去打斷得好。」
寧若水聞言,伸手扶了扶額。
這什麼鬼靜嬪,這時候來添亂。
讓她進來還得了?
想到這兒,她沖密室里的二人道:「你們快些,那靜嬪這會兒來了,我出去穩住她。」
說著,便走向了御書房門口。
「找到了。」身後驀然響起賀蘭堯的聲音,下一刻,賀蘭堯二人便出了密室。
寧若水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你們把機關關上,我直接去宣太醫。」
寧若水說著,迅速走向了御書房外。
賀蘭堯將機關擰上的那一刻,寧若水也將御書房的房門打開了,神色急切道:「快來人,傳御醫!陛下昏厥了!」
御書房外的宮人聞言,當即轉身急急忙忙地奔向御醫院了,也沒時間去管靜嬪。
靜嬪見此,當即快步進了御書房,慌張道:「陛下怎麼了?怎麼突然就昏迷了呢?」
「陛下方才在訓斥兩位殿下,興許是有些氣過頭了,便昏過去了。」寧若水淡淡道,「你不必太憂心,御醫很快就會來了。」
「不瞞娘娘與兩位殿下,我就會些醫術,不如讓我看看陛下的症狀。」靜嬪說著,便要去御案後給皇帝把脈。
而其他人自然是不會讓她這麼做。
大夫的醫術若是足夠好,不難判斷出中迷藥和自然昏厥的區別。
原本今日的計劃,連御醫都參與其中,這次宮人傳召來的御醫是賀蘭平安排好的,屬於可信任的範疇,這御醫診斷出的結果只會是急火攻心而突發昏厥。
而這個靜嬪,誰也不知道她的底細。
若是被她看出了貓膩……
賀蘭堯想著乾脆粗暴些,使個暗器打暈了此女。
畢竟她要看病是有理由的,為了皇帝好,誰也不能攔著,否則豈不是顯得心虛?
先打暈了再說。
而寧若水想的主意卻不同。
她忽然捂住了腹部,伸手抓上靜嬪的衣袖。
靜嬪見此,不得不停下來看她,「德妃娘娘這是怎麼了?」
「本宮……肚子疼。」寧若水說著,掐緊了靜嬪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