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就差一點兒
2024-07-27 14:50:53
作者: 笑無語
在見到這位據說與賢妃很像的女子之前,她還以為會是怎樣的天仙下凡呢。
她對此女抱著的期望太高,因此這會兒見到本人,反而覺得不如想像中的美好,也就給不了自己太驚艷的感覺了。
身後的宮女道:「娘娘說得是,這世間少有人的風采能及得上寧王殿下的。」
寧若水聞言,笑道:「是呢,看寧王的次數多了,再看其他的美人,只要是不及他的,那感覺也就平淡了。」
「可是陛下喜歡呢。」宮女道,「這靜嬪長了一張與賢妃娘娘相似的容顏,還真是太好運氣。」
就在二人交談的時候,前頭那女子一個抬眼也朝這邊看了過來,眨巴了一下水眸,而後竟邁著步子走過來了。
宮女見此,道:「娘娘,她這會兒過來,必定是來跟你見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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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中,低階嬪妃若是看見高階的,即便隔著一段距離通常也都要走去問候,這是該有的禮儀。
二人眼見著那道身影款款而來,到了寧若水身前,盈盈一拜,「嬪妾見過德妃娘娘。」
「這位就是靜嬪麼?不必多禮。」寧若水淡淡一笑,上前一步,將她扶起,「靜嬪,第一次見本宮,怎知本宮是德妃?」
「是方才嬪妾身後的宮女提醒嬪妾的。」對方道,「我宮裡的宮女與我說,枕霞宮的德妃娘娘是她見過最親和,最平易近人的一位娘娘,嬪妾才進宮,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還請娘娘日後多多指點。」
寧若水聽多了類似這樣套近乎的話,心中毫無波瀾,面上還是笑道:「靜嬪妹妹可真是會說話呢,本宮還有點兒事,先回去了,妹妹你若是何時有空,可以去我枕霞宮內喝茶。」
靜嬪聞言,福了福身道:「娘娘慢走。」
寧若水轉身離開御花園。
「娘娘,這靜嬪的性子看上去倒還挺溫吞的。」一旁的宮人道。
寧若水聞言,不咸不淡道:「她是什麼性子與本宮無關,只是好奇來看一眼罷了。」
離開御花園後,寧若水並未馬上回宮,而是朝宮女道:「你去一趟東宮,請太子殿下到玄軼司操練場外,就說是本宮有事想問他。」
按輩分看來她是太子的長輩,但她畢竟年輕,身為宮妃約見太子自然不妥當,便只能找一個人多的地方,如此一來,便是光明正大地說話,不至於落人口舌。
……
賀蘭平原本在自己的寢殿內看書,隨從來報,枕霞宮來人了。
賀蘭平道:「讓她進來。」
宮女進殿後,道:「太子殿下,我家娘娘邀您玄軼司操練場邊一見,說是有問題想問您。」
賀蘭平聽聞此話,挑了挑眉,而後跟著那宮人去了。
遠遠地看見操練場邊上站著一抹俏麗的紫影,賀蘭平噙著笑意,走上前問候,「德妃娘娘,聽說你找我有事兒?」
寧若水吩咐左右兩側的宮人退遠一些,這才道:「有件事兒,還需要太子殿下幫個忙。」
賀蘭平道:「何事?」
寧若水道:「我要盜取九龍鼎,而這東西在御書房。雖然我進出御書房不難,但陛下幾乎也會跟我在一起,若是他不在,我自然不能隨便進去,而他在的情況下,我又找尋不到機會去盜九龍鼎,這九龍鼎藏在哪個地方也需要翻找,所以……我需要足夠充足的時間才行。」
「你要盜取九龍鼎?」賀蘭平微訝,「你要這個東西做什麼?」
「不是我要,是驚羽需要。」寧若水道,「驚羽請求我幫她,她說做不到也無妨,但我想幫她這個忙,她還給了我一個九龍鼎的贗品,一旦有機會拿到真的,我便拿假的九龍鼎頂上。太子殿下,您能設法幫我引開陛下麼?」
「引開父皇……」賀蘭平想了想,道,「我倒是有個法子,但我也不知道能為你爭取多少時間,這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寧若水道:「殿下但說無妨。」
……
眨眼間到了傍晚,又是一天即將過去。
天幕中雲霞沉沉,養心殿內一片寂靜。
皇帝正坐在御案後看奏摺,餘光瞥見前頭一道人影走來,抬頭去看,一道倩影正邁著優雅的步伐而來,可不正是寧若水。
她又端著一樣熱氣騰騰的東西進來了,走近了些,皇帝看清那東西是銀耳蓮子羹。
「陛下,臣妾總是來打攪您,陛下是否會嫌我煩?」寧若水將蓮子羹擱在了桌上。
皇帝聞言,沖她笑了笑,「看你這是說的什麼胡話,你是為了朕好,朕怎會嫌你煩?難不成在你看來,朕就那麼蠻不講理?」
「臣妾不敢。」寧若水笑道,「聽宮人說陛下中午就吃了一點兒飯,那怎麼頂飽?臣妾想,興許是您忙於政務,沒有胃口,便親手煮了一碗蓮子羹來,一點都不油膩,補氣血的,陛下看著應該有胃口吧?」
皇帝道:「即使沒有胃口,也不能浪費了你的一片心意,你看看你,現在是有孕的人,怎麼還忙前忙後的?你宮裡那些宮人都是死的麼?也不知道攔著你,這接下來你就不要再進廚房了,你想給朕下廚,等你生產之後也不遲。」
寧若水柔聲道:「一切都聽陛下的。」
二人正說著話,御書房外倏然響起一聲慘叫。
這一聲慘叫,讓寧若水當即捂住了心口,似乎是受到了驚嚇。
皇帝見此,當即從御案後起了身,沖外頭道:「外面怎麼回事兒?!」
然而,並沒有人回答他。
皇帝見此,擰了擰眉頭,沖寧若水道:「愛妃,你且在這兒別出去,朕去看看。」
寧若水聞言,連忙道:「陛下,剛才那聲音聽得我瘮的慌,該不會是有刺客吧?陛下您還是別出去了……」
「不用擔心,那一聲喊叫可不小,禁衛軍聽到會趕來的,朕現在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你坐在這兒便好,若是真的有人死傷,你看了也不吉利。」
皇帝說完之後,便朝御書房外頭去了。
寧若水眼見著他的身影消失了,當即走到御案之後,開始翻抽屜、柜子。
她自然是沒有受到半點兒驚嚇,方才只是刻意偽裝。
想不到賀蘭平的動作還挺快。
平時這御書房外也就兩個內侍,供皇帝差遣,而附近有禁衛軍站崗巡邏,故而,想要製造一些動靜,需要一名功夫高超的人才行。
且光有武藝還不夠,還需要熟悉宮內的地形,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宮裡行走,方便行動。
於是賀蘭平派出身邊功夫最好的死士偽裝成太監靠近御書房這兒,再讓那太監出手將內侍打暈,事後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來吸引皇帝的注意力。
通常聽到慘叫,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死或傷,皇帝多半會以為宮裡混進了刺客,他那麼傲慢又脾氣差的人,自然不會在御書房裡乾等著,而是會出去看。
而賀蘭平派來的人,為了拖延時間自然不會離去,而是會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晃悠,引得皇帝喊人去捉拿他。
接下來的事情就與她無關了。
也不知那人能拖延多久的時間,她必須儘快找到九龍鼎。
她將柜子與抽屜一個一個地翻開,卻不打亂裡面的東西,即使挪開什麼東西也會歸於原處,不能讓皇帝發現東西被人動過的痕跡。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她依舊毫無所獲。
九龍鼎說大也不大,但也不算小,目標這麼明顯的東西,其實不需要翻得太仔細,一打開抽屜就一眼能看出有沒有。
她用最快的速度翻完了所有抽屜,之後便是柜子,她確定她不曾遺漏過哪個角落。
沒找到九龍鼎,寧若水有些泄氣了,便在御案後的椅子上坐下了。
這是皇帝專座,但她此刻有些累,邊上又無人,自然是毫無顧忌地坐了。
將手擱在了椅子的把手上,她忽然察覺到不對勁。
這把手,怎麼有縫?
她當即低下了頭去看,望著椅子把手上那一道不太明顯的縫隙,腦海中浮現一個想法。
機關?
那道縫十分細,不認真去看的話,當真還看不出來。
她試著扣住了那把手,微微使勁,左右挪動。
「篤——」
忽聽右邊響起類似於機關開啟的聲音,她當即轉過頭去看,果真看見右邊的牆面開始從左往右翻動,顯出了一個門的輪廓。
那必定是一個密室。
寧若水面色一喜,但下一刻,她聽見御書房外傳來腳步聲。
不好,皇帝要回來了。
她當機立斷,將椅子的把手掰了回去,而後迅速起了身,回到了御案邊的座椅上坐下。
右邊牆面上的機關歸位。
同一時刻,門吱呀一聲開了。
寧若水鬆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裝作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皇帝要是再早點兒進來,她可就說不清了。
賀蘭平派來的那刺客……怎麼就不能再多拖延些時間呢!
再多給她爭取一點時間也好啊。
這一次的計劃算是泡湯了,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
「陛下,外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看似擔憂地道,「是不是有刺客?陛下沒事兒吧?」
「朕沒事。」皇帝道,「的確有個刺客,不過禁衛軍及時趕到了,那刺客傷不到朕,可惜他左逃右竄靈活得很,沒能把他逮住,更古怪的是,這刺客對皇宮的地形格局似乎很熟悉,看來朕這宮裡的防守還是不夠嚴密。」
「這麼說刺客還在宮裡?陛下,這可怎麼是好?」
「你不必擔心,宮裡出現刺客並不算稀奇事,這麼多年朕也見得多了,刺客雖逃了,但他沒本事傷到朕。」皇帝走到御案後,眼見寧若水的臉色似乎有些無精打采,便道:「愛妃是不是很疲倦?御醫說過,有孕的女子會嗜睡一些,你若是困,朕讓人送你回去歇息。」
寧若水道:「那臣妾就先告退了,陛下別忘了將那蓮子羹吃了。」
「去吧。」
……
是夜,月色涼如水。
雅致的房屋內,蘇驚羽站立在榻前,已經準備寬衣就寢。
賀蘭堯走到窗台邊,將窗子關緊了。
而就在這時,屋子外頭響起了腳步聲,隨後是烏啼的聲音傳了進來,「殿下,東宮的人剛才送了信來,看他這麼晚了還送信,想必是什麼要緊事,殿下要不要看看?」
賀蘭堯聞言,便去開門,從烏啼手上接過了信件。
將信件拆開了,看完信中內容,賀蘭堯轉頭朝蘇驚羽道:「寧若水失敗了。」
蘇驚羽聞言,當即道:「她沒被皇帝發現吧?」
「這倒是沒有,信上說,四哥幫她爭取到了一會兒的時間,在有限的時間內,她翻遍了御書房的抽屜與柜子,都沒有九龍鼎,可之後她無意中觸發了椅子把手上的機關,那機關控制的正是右邊牆面,那後面應該是個密室,可寧若水來不及進去,皇帝便回來了,密室後有什麼,沒能探究到。」
「沒被發現就好。」蘇驚羽道,「雖然沒成功,但也算是有點兒收穫,至少排除了所有的抽屜與柜子,九龍鼎藏在密室里的可能性大一些。」
「同樣的招數,不能使用第二回了,這一次沒能進去那個密室,寧若水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賀蘭堯不緊不慢道,「那就換我們想想吧。」
蘇驚羽挑了挑眉,「阿堯有什麼好辦法?對我們來說,硬闖不行,盜竊風險太大,而調虎離山計用了一次,再用只怕就不靈了,這次出現刺客事件,皇帝應該會加強戒備,下一次再派個人去搗亂,只怕沒命回來。」
賀蘭堯道:「容我再想想,萬一那密室里還是沒有九龍鼎,豈不是白忙活?」
「我十分討厭玩這種找東西的遊戲。」蘇驚羽淡淡道,「不知道能不能想個主意讓皇帝自己拿出來?這尹默玄當初獻九龍鼎給皇帝時就心不甘情不願的,他打的主意是等皇帝駕崩之後,四哥會把那九龍鼎還給他,可我們現在顯然沒法讓皇帝駕崩。」
「小羽毛,先不著急。」賀蘭堯輕描淡寫道,「君祁攸沒那麼快翹辮子,這至少還能活個把月的時間呢,再說了,我們幫他是為了還君清夜的人情,可尹殤骨那邊也與他們立下了協議,她為了得到她想要的東西,自然也會想辦法去弄九龍鼎來給君祁攸,所以,這麼多人幫著君祁攸拿九龍鼎,你就不用操心了。」
賀蘭堯說到這兒,斜睨了蘇驚羽一眼,「你白日裡忙著去宮裡找寧若水幫忙,夜裡又不睡覺在想著九龍鼎的事,你對那姓君的也太關心了,他又不是明天就要死。」
「我這人講義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蘇驚羽白了他一眼,「我看你這醋味都能飄幾千里遠了,都怪君祁攸是個男的,他要是個女的,我這麼關心她,你必定不會有意見的,對麼?」
賀蘭堯嗤笑一聲:「他要是個女的,我更不管她,除了你、母親、祖母之外,我從來不會為了其他女子費心思。」
「所以無論他是男是女,你都不關心。」蘇驚羽笑道,「反正你只要看一個人不順眼,什麼都是人家的錯。」
「我可以幫他,但是,你不能對他有過多的關心。」賀蘭堯面無表情,「否則,我不高興,就不幫他了,這傢伙從前沒少與我們對著幹,他當我賀蘭堯是什麼善男信女?若不是看在君清夜數次幫我們的面子上,我絕不願意幫君祁攸,甚至我會在他病重時大擺酒席慶祝一番。我沒弄死他算是很給面子,換做我從前的暴脾氣,十個君祁攸也該死了。」
蘇驚羽:「……」
的確,剛認識阿堯那會兒,他真的是個暴脾氣,看誰不順眼,弄死。
與她成婚之後,他逐漸變得有點兒人情味。
他這人十分記仇,卻又感恩。若不是君清夜曾經盡心盡力地幫助過他,他絕不會管君祁攸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