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你要娶誰?
2024-07-27 14:50:23
作者: 笑無語
蘇驚羽聽著賀蘭堯給出的理由,頓時笑出了聲。
理由之一是,後宮三千太可怕?
想想也是,再清心寡欲的君主,後宮也得養著不少女人,即使不沉迷女色,天天總被女人纏著也煩躁。
「阿堯,你從前很反感女子麼?」
「倒也不是反感,只是……不太想去接觸。」賀蘭堯道,「你也知我脾氣古怪,曾經在我眼中的女子,總覺得每個看上去都差不多,我所見過的女子,相貌優異的不少,但性格與言行舉止卻都不是我所欣賞的,因此,看一眼就覺得不愛看,我常常在想何時會出現一個女子能吸引我的注意力呢。」
蘇驚羽疑惑,「你怎麼會覺得每個看上去都差不多?阿堯,你應該沒有臉盲症吧?」
賀蘭堯道:「我的意思是,所見到的女子大多嫻靜文雅,少數飛揚跋扈,但共同的特點就是:毫無特色。並沒有見到誰大放異彩,雖然她們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但在我看來也不過是雕蟲小技。」
蘇驚羽聞言,挑了挑眉,「阿堯啊,你挺重口味的。」
賀蘭堯淡笑,「為何這麼說?」
「我可以理解為,你喜歡追求新鮮感。」蘇驚羽聳了聳肩,「或許應該說,你一直在等一個怪胎程度能與你一起匹配的人出現,可惜,我覺得自己與你比起來算是小巫見大巫了,不過在這個時代,我的確屬於女子中個性張揚且桀驁不馴的,阿堯你或許最初只是覺得我能帶給你新鮮感罷了……」
「胡扯。」賀蘭堯當即反駁,「夫人覺得我會單純到連新鮮感與喜歡都分不清?我若真的只是圖新鮮,你與我在一起也這麼久了,早已不新鮮了,我對你還不是始終如一?」
「我都說了,是最初,最初!」蘇驚羽磨了磨牙,「若不是我給你帶來了新鮮感,你才不會理我呢,之後我相信是日久生情,我說你重口味,倒也沒說錯,認識你那會兒我多醜?你不還是接受了?」
賀蘭堯低笑一聲,「也罷,我承認我口味是有些特殊,不過話說回來,夫人你曾經那麼丑,也能引起我的注意,這也是你的本事呢。」
蘇驚羽:「……」
二人邊說著邊走,到了人口集中的集市,便雇了一輛馬車回莊子。
而回到莊子後,蘇驚羽想起了一個事。
「一整日沒見海棠這丫頭,也不知跑哪兒去了。」蘇驚羽在桌邊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今天一整天都沒閒下來,先是忙著將花輕盈轉移,之後又是被皇帝帶到宮裡去,直到這會兒閒下來了,蘇驚羽才想起了海棠。
而賀蘭堯聽她提起海棠的名字,面不改色,「我也沒見著她,小羽毛急著找她麼?」
「她年紀輕輕,遭遇卻是很坎坷,她畢竟伺候了我那麼長的時間,盡心盡力,這次也是因為我才被人下毒,我總不能不去關心她。」蘇驚羽抿了一口茶,道,「我擔心她心情不好,想找她說說話。」
賀蘭堯道:「我找其他人來問問。」
說著,便走向了門外,恰好見公子鈺在不遠處,便將他喊到身前。
「你可知海棠在什麼地方?」賀蘭堯問他。
公子鈺聞言,有些遲疑。
「怎麼不回答。」賀蘭堯道,「有什麼不方便說的麼?」
屋子裡的蘇驚羽聽著二人的談話,也道:「公子鈺,你看見海棠了麼?」
公子鈺道:「她……」
蘇驚羽甚少見到公子鈺說話如此磨蹭,只覺得出了事。
「她怎麼了?你快說。」
「海棠她懸樑自盡了。」公子鈺道,「興許是因為承受不住美人煞毒發時的折磨。」
蘇驚羽聞言,怔住。
下一刻,茶杯從手中脫離,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海棠懸樑自盡?
「她怎麼會……自盡了。」蘇驚羽低喃著。
曾經在她身邊那麼活潑的丫頭,忽然就這樣毫無預警地離開人世。
賀蘭堯見蘇驚羽失落的模樣,走上前將她擁住,「莫難過了,這對她而言也算是解脫,畢竟我們真的沒有把握救她,而她也只是一個意志力不夠堅定的普通人,扛不住毒發的折磨選擇自我毀滅,也是常理之中,與其活著煎熬,倒不如去得乾淨。」
他不會告訴蘇驚羽是他殺了海棠。
若是讓她知道被信任的人背叛,她只會更加失落與氣憤。但即使氣憤,她也不會選擇殺掉海棠,她的冷漠從來只針對外人,對待熟悉的人,她總是不忍心。
但他卻不會容忍反叛者繼續生存,他總是比她更狠心,他會選擇斬草除根。
為了不與她起衝突,他只能隱瞞。
告訴她海棠受不了毒發之苦而自盡,顯得更加合理,過段時間她應該也就忘了。
「人都已經沒了,再難過也無用,她活著的時候你不曾虧待她,她死了也不會責怪你,人都是由命運管著的,運氣這個東西,我們無法預料,你不用覺得是你害了她,只能說她是命不好,罪魁禍首是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我會找到這個人,除掉他。」賀蘭堯說著,伸手撫了撫蘇驚羽的烏髮。
蘇驚羽環住他的腰身,將頭埋在他脖頸間。
片刻的時間過去,蘇驚羽平復了心情,道:「阿堯,這個藏在暗處的人,你有何辦法揪出來?」
「我們去揪他,當然是揪不到。」賀蘭堯道,「只能等著他再次作怪,否則,沒有任何線索。但只要他有所行動,我相信總會漏出一些蛛絲馬跡的。」
說到這兒,他牽著蘇驚羽朝外走。
「做什麼去?」蘇驚羽道。
「方才跟刺客打了一架,出了汗覺著不好受,回來自然要去沐浴,你陪我。」
「也罷,我幫你洗頭。」
「有勞夫人了。」
……
養心殿內,焚香繚繞。
「陛下,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活著。」
皇帝坐在書案之後,聽著手下人的回報,面無表情。
賢妃的事他到現在還沒靜下心,他能確定是賀蘭堯將賢妃轉移的,但他如今明著還真沒有理由對付賀蘭堯。
明著不能對付,自然要暗中對付了。
他氣不過,便安排了一隊人去宮外,在賀蘭堯回去的路上將其截殺,他當然也沒指望真的能要了賀蘭堯的命,但能讓他掛點彩,受個傷也是好的,藉此警告他。
而賀蘭堯果真狠心,將他派出去的人殺得一個不留。
「他可有受傷?」皇帝問。
底下跪著的人道:「似乎沒有……」
皇帝面色一沉,拍案而起,「滾!」
底下的人慌忙退了出去。
皇帝氣極,將桌上的奏摺都掃到了地上去。
他竟然還奈何不了那個混帳東西!
皇帝正在氣頭上,又有宮人來報,「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不見!」皇帝冷喝一聲。
宮人瑟縮了一下,「那奴才去回了太子殿下,讓他回去。」
「慢著。」皇帝定了定心神,試著平復情緒,隨口道,「讓他進來罷。」
宮人退了下去,沒過多久,便將賀蘭平領進來了。
「兒臣參見父皇。」
「有什麼話就說。」皇帝語氣不佳。
賀蘭平知道他氣還未消,自然不提關於賀蘭堯半個字,只道:「父皇,兒臣的太子妃已經下葬了,赤南國那邊也派人去給帝後傳遞了消息,赤南國的帝後雖然傷心,但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他們跟皓月打仗,還是我出雲國給他們增兵,他們的女兒在這個節骨眼身子骨不健朗病逝了,那也是紅顏薄命,他們哪有臉面責怪我們?」皇帝冷哼一聲,「經此戰役,出雲國與赤南國已經不需要靠聯姻維持關係,古月南柯是死是活都沒什麼要緊了,反正也是個不懂事的女子,不適合做國母,你也並不是很喜歡她,這太子妃沒了,再換一個不就是了。」
「父皇說的是,兒臣正有此意。」賀蘭平道,「且,兒臣已經找好人選了,這次來見父皇,就是為了說明此事。」
皇帝聞言,淡淡道:「你都找好人選了?動作倒是挺利索,你且說說你要娶誰?」
「鸞鳳國三公主,尹殤骨。」賀蘭平淡淡一笑,「父皇,與鸞鳳國聯姻,不是您一早就希望的麼?她們雖然是女子當政,但物豐財厚,兵強馬壯,屬於我們大國中較為富庶的,想與鸞鳳國結盟的國度必定不少,但女帝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好在她的三公主與兒臣情投意合,三公主是女帝較為喜愛的一個公主,女帝應該不會反對這門婚事。」
「鸞鳳國的三公主?」皇帝聽著賀蘭平的話,覺得詫異,「她現在何處?你與她是什麼時候看對眼的?朕怎麼一直都不知道。」
「這位公主只是來我們出雲國遊玩,並沒有興師動眾,也不張揚,因此父皇您不知道她來了也正常,兒臣也是偶然間和她認識,時間一長,就互相看對眼了,這位公主比起兒臣的前太子妃古月南柯不知好了多少呢,不僅聰明伶俐,為人處世也精明得多,必定比古月南柯懂事,父皇可信得過兒臣的眼光?」賀蘭平笑道。
「你對她的評價如此好,看來你真的很滿意她。」皇帝道,「聽說你一直不太喜歡你原來的太子妃,是因為你心裡一直裝著那鸞鳳國的公主?如今你的太子妃歸西了,你看起來一點兒都不難過,她屍骨未寒你就想著再娶,果真是太喜歡那鸞鳳國公主了。」
賀蘭平道:「父皇說得哪裡話,我雖然與前太子妃不和睦,但她離世了,我還是有點兒傷感的,但兒臣可不會因為她而消極,父皇您原本也不太滿意古月南柯,不是麼?兒臣擔保您會滿意您的新兒媳,不如找個時間帶來給您瞧瞧?若是滿意了,就給鸞鳳國女帝遞上國書。」
「也好,這幾天你找個時間帶她入宮,讓朕見一見。」皇帝說到這兒,頓了頓,又道,「有件事,朕想問你。」
賀蘭平道:「父皇請問。」
「賀蘭堯與女帝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可知道?」皇帝眯了眯眼,望著賀蘭平的目光中帶著探究之色,「你跟朕說實話,你究竟知不知道內情?賀蘭堯可曾跟你坦誠過?當初朕好不容易拿下了他,鸞鳳國的女帝卻派了世子來做說客,又給朕送了龍澤國的國寶九龍鼎,朕也就給了面子,放了賀蘭堯,但女帝的意思是要立賀蘭堯為新王夫,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賀蘭堯還在帝都逗留,為何不啟程去鸞鳳國?」
「這……」賀蘭平想了想,道,「這事兒小十還真沒跟我提起過呢,兒臣怕問出來尷尬,也就沒問,您想想,兒臣跟女帝的女兒看對了眼,而小十卻與女帝有著道不明的關係,這以後,小十是我的兄弟呢,還是長輩?」
皇帝聞言,目光一沉,「不要與朕談論如此無聊的問題,朕只是想知道,是不是被女帝忽悠了,也許女帝與賀蘭堯根本就沒有那層關係。」
「我以為父皇是在納悶什麼呢,原來是這事。」賀蘭平淡淡一笑,「父皇,人都已經放了,禮物都已經收了,兒臣都要與鸞鳳國公主聯姻了,現在您思考這個問題,不覺得有些多餘了麼?難道父皇要在這個節骨眼找女帝起衝突?」
「若是她真的忽悠朕,豈不是說明她鸞鳳國看不起我出雲國?」
「您多慮了,父皇還是不要揣測其他君主的心思,以免鬧出誤會,依兒臣看來,想知道女帝是不是看不起我出雲國,很簡單,她若是願意將公主嫁來,那麼就不能說看不起,要知道鸞鳳國可是女子為尊,公主下嫁異國太子,那必定是女帝看得起女婿才願意將女兒下嫁,她若是看不起兒臣,便會拒絕這門親事,或者讓兒臣入贅?」
「開什麼玩笑,儲君怎能入贅他國?」
「當然不能。」賀蘭平氣定神閒,「若是女帝明知不合理,還要兒臣入贅,那就是看不起我國,可若是她願意將公主嫁來,是不是就能打消父皇的疑慮了?」
皇帝思忖了片刻,道:「你說得也有些道理。」
興許賀蘭堯的事兒是被女帝忽悠,但不能較真。
他們既然能忽悠,必定想出了諸多理由,糾結這個問題,委實浪費時間。
不如就看看女帝對於公主下嫁是怎樣的態度。
「父皇,兒臣的話說完了,若是沒有其他的事兒,兒臣告退,這兩日兒臣會帶您的新兒媳來與您相見。」
賀蘭平向皇帝告辭之後,並未直接回東宮,而是乘坐馬車去往宮外的一家酒肆。
尹殤骨已經坐在裡頭等他。
「太子殿下,你們陛下怎麼說?」
「他自然是樂意,現在就看女帝樂不樂意。」賀蘭平在尹殤骨對面坐下,「你們鸞鳳國公主,素來都是三夫四侍,只娶不嫁,若是嫁了人,地位上則顯得矮了男子一截,不是麼?」
「她會樂意的。」尹殤骨淡淡道,「我昨日得到表哥的消息,說是母皇派人在帝都中搜尋我,大概是想接我回去了,也許她忽然良心發現,覺得九弟那個野人不比我體貼,我若是沒猜錯,她應該後悔趕我出宮了。」
「你不打算原諒她?」
「沒什麼好原諒的,我在她身邊二十年比不上一個在她身邊幾個月的野人,還有什麼好說的?」尹殤骨嗤笑一聲,「她當然樂意把我遠嫁,恢復了我的身份,將我遠嫁異國,這麼一來九弟也就不用擔心有人跟他奪位,而這一樁聯姻也能促成兩國友好,何樂而不為?」
「委屈公主你了,不能三夫四侍,要學三從四德了。」
「我嫁給太子你,自然就失去了三夫四侍的權利,你們這兒男尊女卑,我知道。」尹殤骨淡淡道,「明面上,我會給殿下留足了面子,但我不保證私底下自己會不會紅杏出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