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你們都幫他
2024-07-27 14:50:21
作者: 笑無語
「你……」皇帝聽聞賀蘭堯的話,自然是氣極,想要訓斥,話到了口中,卻沒有放出來。
雖說賀蘭堯是頂撞了他,但賀蘭堯請他一同回宮去看望太后卻是沒有錯的,周圍這麼多人在場,他若是訓斥賀蘭堯,也找不到合理的說法。
太后作為他的母后,身體抱恙,他理應立即去探望、
可偏偏是在這個時候,他要捉拿賢妃,若是錯過了這次的機會,下一次也不知要等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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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應該沒跑出多遠。
賀蘭堯一口咬定不知賢妃的下落,而他也的確沒有證據證明賀蘭堯在欺瞞他,單憑一個神秘人的書信,的確不能作為任何證據。
即便他是天子,也不能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定一個人的罪名,他是那麼在乎名聲的人,自然不能留下錯誤讓人去議論。
哪怕他此刻想砍了賀蘭堯,他也不能動手。
「父皇還在思考什麼呢?」賀蘭堯見皇帝不說話,便又道,「父皇是否在想,應該如何抉擇,是要去找母妃呢,還是應該去看望皇祖母?一邊是心心念念的人,一邊是親生母親,的確讓人有些不好選擇呢,不過父皇可不能再這麼拖延時間了,得快些做出決定……」
「住口!朕做什麼事還輪不到你來評價!」皇帝冷斥著打斷賀蘭堯的話,「你最好祈禱自己不要有什麼把柄落在朕的手裡,否則……」
「兒臣能有什麼把柄?我行得正,坐得端,本性純良,理直氣壯。」賀蘭堯不緊不慢道,「還請父皇明察,兒臣最近可沒犯事呢。」
蘇驚羽聽著賀蘭堯的話,險些就沒憋住笑。
行得正,坐得端,本性純良,理直氣壯……
的確是很理直氣壯的無賴。
皇帝聞言心中自然不舒坦,但也不願與賀蘭堯多浪費口舌,只冷聲道:「回宮!」
他心中自然不甘心放過賢妃,然而他又不知該去哪兒抓人,興許賢妃早已被轉移到了別處,那麼他再去尋找也是徒勞,時間拖得久了,太后那邊只怕是會不滿。
他與太后之前就鬧得不愉快,若是她這次身體抱恙他不儘快去探望,只怕這以後又要鬧僵了。
衡量之後,他只能選擇先回宮。
一行人回到了宮中,便直奔青鏡宮。
青鏡宮內,太后正倚靠在藤椅上休息,賀蘭平早已坐在一旁。
「母后,聽說您身體不適?」皇帝走到太后跟前,關切地詢問。
「只是區區風寒,不勞皇帝費心了。」太后淡淡道,「皇帝不是帶著許多人出宮去了麼,這麼快就回宮莫非只是為了專程來探望哀家?」
「母后身體抱恙,朕自然要儘快趕來探望。」
「皇帝出宮是去做什麼?」
「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情,母后就不用操心了,安心靜養便可。」
「瑣碎的事情?」太后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什麼瑣碎的事兒值得你大動干戈?皇帝還當哀家是親生母親麼?都不願跟哀家坦誠。」
「母后言重了,此事,朕希望您不要過問。」皇帝面無表情道,「朕不管是誰向母后您透露了風聲,您若是知道了,也請別多問,朕的私事,想自己處理。」
「哀家可不敢去干涉你,只是問問罷了。」太后不冷不熱地道了一句,隨後視線一轉,落在皇帝身後的兩人身上,面上又立即浮現了笑意,「小十,驚羽,站那麼遠作甚,坐這邊上來。」
皇帝望著太后這前後截然不同的態度,目光一沉。
她明知道賀蘭堯不是她的親皇孫,為何還能如此慈祥?比對待自個兒這個親生子態度還要好上了不少,真不知賀蘭堯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
如今他真是不能在明面上對付賀蘭堯了。
一來答應了鸞鳳國女帝,二來又不願與太后鬧翻,賀蘭堯的靠山當真大到連他這個皇帝都不能將他怎樣。
皇帝心中頗為不痛快,在太后的面前,卻又不願意表現出來。
「老四,你跟朕出來一下。」皇帝沖賀蘭平道了一句,隨即又望向太后,「母后您先歇著,朕交代他點事兒。」
太后淡淡地『嗯』了一聲。
皇帝轉身離開,而賀蘭平自然是起身跟了上。
從頭到尾,賀蘭平與賀蘭堯沒有一句話的交流。
緊隨著皇帝出了太后的寢殿,皇帝突然在走廊上停了下來。
賀蘭平見此,道:「父皇,有何事……」
然而,賀蘭平的話才說出口,面前的皇帝忽然轉過了身,揚手一掌扇在賀蘭平的臉頰上。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
賀蘭平自出生以來從未被皇帝打過,這還是頭一遭,頓時怔住。
但很快地,他也猜到了原因。
皇帝興許是發現他幫著賀蘭堯了,這才氣不過,看來這次他當真是氣得厲害。
「你們都幫他,母后幫著他,你也幫著他,你究竟是不是朕親生的!作甚總是幫著外人?」皇帝厲聲呵斥。
「兒臣是您親生的。」賀蘭平道,「父皇若是有疑慮,咱們可以滴血認親。」
「你!」皇帝聽著這話,險些又要甩巴掌抽人。
「朕心情不好的時候,不要與朕耍貧嘴!朕從前是不是太縱容你了,以至於你如今都幫著外人來對付朕?」皇帝冷笑一聲,「皇祖母幫著他也就罷了,那是朕的母后,朕不能教訓她,但朕可以教訓你,從今往後,再讓朕知道你幫著那混帳東西,朕決不饒你!你可知你這次壞了朕的大事?你真以為朕是那麼好忽悠的,看不出來你與皇祖母都在幫他?朕抓不到賢妃,是不是該怪在你們頭上?」
「賢妃的事情,與兒臣無關。」賀蘭平連忙道,「兒臣得知您帶著一堆人埋伏在綢緞莊附近,還以為十弟又做錯了什麼,您要去捉拿他,看在往日的手足之情上,兒臣才去求助皇祖母,皇祖母心慈,便說讓兒臣派人去接十弟他們進宮,父皇您看在皇祖母的面子上,自然不會為難十弟,至於賢妃……是怎麼回事呢?」
「你是真不知情還是裝不知道?」皇帝望著他的目光中帶著狐疑。
「父皇明鑑,兒臣當真不太清楚,兒臣只是為了保全小十……」
「那又不是你親兄弟,你操什麼心?!」
「父皇,也許這其中存在著什麼誤會,兒臣始終無法拿十弟當外人……」
「夠了!」皇帝厲聲打斷他,「總之,不要有下一次,否則別怪朕不饒你!」
皇帝警告完賀蘭平之後,便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
「這一次,多謝皇祖母了,若不是您出面,興許我們難逃罪責了呢。」
「跟皇祖母用不著如此客氣,皇祖母自然是不忍心看你們受責罰,這以後,你們還是儘量不要去惹皇帝了,否則,哀家只怕有一日他對哀家都失去了耐心。」
「皇祖母放心,我們有分寸。」
蘇驚羽同賀蘭堯與太后閒談了一番之後,便也告辭離開了。坐上回綢緞莊的馬車,蘇驚羽有些愜意地靠在賀蘭堯的肩上。
這一回,皇帝想必是氣得不輕。馬車一路駛出了皇宮,車外風聲呼呼,伴隨著車軲轆滾動的聲音,倒也勉強能當個伴奏曲來聽。
倏然間風聲一緊,空氣中似乎有異響,蘇驚羽驀然睜開眼,抬手正要撩開窗簾,倏然間耳畔又傳入一道銳利的破空之聲,下一刻——
「咻」一支箭羽從車窗外射入,穿透了馬車左右兩邊的窗簾。
同一時,蘇驚羽察覺到腰間被賀蘭堯的手握住,賀蘭堯將她整個人按在了懷中,本能地護著她。
蘇驚羽目光一沉。
刺殺?
尼瑪,這必定是皇帝派來的人。
這馬車之內是不能呆了,再多呆一刻,必定要被射成蜂窩了。
才這麼想著,忽聽馬車外響起一聲馬的嘶鳴,隨後整輛馬車便朝右一個傾斜,啪的一聲撞上了什麼東西,馬車當即止住了。
透過被風揚起的窗簾,蘇驚羽能看清,窗簾外是一棵大樹。
想必是馬兒被刺客襲擊,控制不住方向,這才帶著馬車撞到了樹上,強制停止了前行。
賀蘭堯攬著蘇驚羽,抬眸,望了一眼馬車的車頂,伸手一掌拍開車頂,帶著蘇驚羽從馬車頂上躍起。
而就在二人跳起的下一刻——
「咻咻咻」
數支箭羽齊發,盡數射進了馬車裡頭,蘇驚羽在半空中能看見,紅木製的車板都裂開了。
而負責送他們出宮的宮人,已經中箭身亡。
蘇驚羽磨了磨牙。幸好躲得快,否則被射成刺蝟一點也不誇張。
賀蘭堯帶著蘇驚羽跳出馬車後,便直接躍到了旁邊的樹上,抬眸,只見正前方十道黑影排成了一排,個個黑衣蒙面,手持彎月形狀的刀,刀鋒冷芒閃爍,鋒利無比。
「小羽毛,你坐這兒歇一會兒。」賀蘭堯將蘇驚羽放在大樹的樹幹上,便足尖一點,借著樹枝的力量躥出,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一個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黑衣人的身前。
蘇驚羽如今有孕在身,他自然是不會讓她來出手。
黑衣人們見賀蘭堯迎了上來,當然是想也不想直接拿手中的彎刀招呼過去,賀蘭堯不慌不忙,抖出藏在腰間的軟劍。
他擅長用鞭,但並不代表他不會用劍,只是他耍鞭子更厲害些。
鞭子有鞭子的好處,但軟劍也有軟劍的好處,比如輕便又好藏,拿蠶絲劍鞘一包直接藏在腰間,外人看來就像一條腰帶,卻不知這裡頭藏著利刃。
刀劍相撞,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
賀蘭堯的身影始終在蘇驚羽坐著的大樹邊晃動,一旦有人靠近,便迅速斬殺。
賀蘭堯的優勢在于敏捷的速度,來去如風,刺客們當中並無人能敵過他的速度,便只有被宰殺的份。
而蘇驚羽坐在樹上也不閒著,抬手拔下髮髻上的髮釵,在賀蘭堯與人對打之時,用髮釵攻擊敵人,讓賀蘭堯能夠更快地解決手上的人。
她身上沒有太多餘的東西,頭上髮釵倒是有好幾支,足夠殺五六人了。
眼見敵人愈來愈少,賀蘭堯的餘光瞥見邊上一棵碗口那麼粗的樹,便將內力匯聚手中的軟劍上,對著那樹攔腰一斬!
劍氣將樹斬斷,幾人高的樹當即倒下,砸向了黑衣人群,這一砸便好幾人喪命。
剩下最後兩人躲閃了開,趁著二人不注意,賀蘭堯身影掠出,軟劍揮出——
兩道鮮紅的血液在空中揚起,最後兩個刺客的身影轟然倒地。
解決完了所有的刺客,賀蘭堯便躍上蘇驚羽歇息的那棵樹,抱著蘇驚羽躍到地面之上。
「看來老皇帝真是沒招了,竟然派人來暗殺我們。」蘇驚羽撇了撇嘴,「這詭計多端的老傢伙,也有黔驢技窮的時候呢。」
「這次的確將他氣得不輕,他如今最痛恨的人應該就是母親,而他抓不到母親,又不能明著處罰我,就只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了。」賀蘭堯輕描淡寫道,「也許他猜到這些人殺不了我們,但也能給我們一個警告。」
「他要是多派些人來,也許我們應付起來也會很吃力。」蘇驚羽聳了聳肩,「但他也就派出這十幾人,培養一個死士都要下不少的本錢,老皇帝也不願意太多人折損在我們手裡。」
「多派些人來也無妨。」賀蘭堯悠悠道,「打不過就跑,我自認為宮中的一流死士也趕不上我的速度,到了人口集中的市場上,他們就不敢那麼猖狂了。」
「其實方才也可以選擇跑,可你偏偏選擇把他們都殺了。」
「跑?那多慫包,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我可不會做逃兵,除非我覺得對手困難,為了你的安危著想,興許會逃,但今日我著實沒有壓力,我便選擇動手。我殺他們,同樣也是給皇帝一個小小的警示,我可不是那麼好暗殺的,今日他派來的人一個都沒回去,他心裡也會有數,損兵折將的事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也許他下一次就不會選擇這樣方法來對付我們。」
賀蘭堯說著,伸手揉了揉蘇驚羽的頭髮,「跟著我,是挺危險的呢,總是有沒完沒了的敵人,數不清的暗殺,以及未知的陰謀陷阱,也許我的確如傳言中那樣,是個不祥之人呢。」
「不,皇帝才是不祥之人。」蘇驚羽道,「總感覺跟他有牽扯的人都會倒霉,至今還沒見誰過得安穩,不祥之人的這個頭銜,最適合他,他常常復發惡疾,可惜就是死不了,這叫什麼?禍害遺千年,什麼病痛都折磨不死他,當真是如小強一般的生命力。」
賀蘭堯聞言,有些好笑,「小羽毛盼著他駕崩?」
「雖然這樣的想法有些惡毒,但我真的盼著他離開人世。」蘇驚羽不咸不淡道,「我相信四哥有能力打造一個太平盛世,而出雲國,需要一個年輕體健又分得清是非黑白的帝王,老皇帝身子骨不健康,思想又太偏激,配不上『明君』兩字,雖然是母親的背叛刺激了他,但他原本就是強人所難,作為君主就能強搶良家婦女麼?這樣的三觀真是不敢苟同。」
有人說,能被君主看上的女子,是幸運,能被納為妃嬪,成為後宮一員,是榮譽,可光耀門楣。
扯淡吧。
殊不知這樣害了多少良家婦女。
不過她這想法說出來也是沒幾個人贊同的,畢竟這個時代的人們死板又太看重尊卑。
賀蘭堯牽著她慢條斯理地行走,道:「小羽毛,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蘇驚羽道:「什麼?」
「很久以前,我也曾想過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你信麼?」
「信,為什麼不信,是男子,總有抱負,是皇子,總有想爭權奪位的時刻。不過,你後來為何放棄了呢?」
「一來是為了感謝四哥多年的關照,為了兄弟情義,我可以不去爭取那個位置,二來,我覺得後宮三千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