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決定

  「洛陽？」

  唐玄宗龍眉大皺，重複道：「他們要朕去洛陽？」

  高力士恭敬應道：「回皇上，洛陽那邊是這麼要求的，並且是唯一的要求。」

  「哼！」

  

  唐玄宗冷哼道：「他們以為他們是誰，竟敢讓朕去洛陽？」

  冷哼過後是一陣沉默，唐玄宗看著高力士，突然眉頭一挑，道：「力士，難道你也認為朕應該去洛陽？」

  「皇上……」

  高力士猶豫了下，還是道：「現在在洛陽的……是劍晨！」

  「劍晨？！」

  唐玄宗悚然一驚，奇道：「他怎麼會在洛陽？」

  「老臣也不知，不過皇上可知，洛陽那邊之所以會擊破安祿山的布置，其實全是因為劍晨在那裡，還有……安清公主！」

  高力士猶豫了下，將他所猜測的，那一直在與他交涉的年輕人就是安清公主這一點也告訴了唐玄宗。

  「他們有什麼目的？」

  唐玄宗一向相信高力士，他說是，那定然就是，可是，他卻不認為劍晨會在此危急時刻無條件助他一臂之力。

  就像劍晨確實也不願幫助唐玄宗一樣，關於這一點，唐玄宗知道得很清楚。

  所以，當聽到高力士說，是劍晨在洛陽的時候，唐玄宗的心頭划過一絲陰霾，對於中原武林這件事，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皇上，他們並沒有什麼要求……」高力士想了想，道：「如果一定要說有的話，就是霸劍山莊的孟瀚然那邊似乎想藉助皇上的力量來振興霸劍山莊。」

  「沒有要求？」

  唐玄宗面色更沉，如果劍晨提出一些他能力範圍內的要求，哪怕很過份，他都會安心不少，可是沒有要求……反而會讓他心中更加不安。

  「力士，看你的樣子，似乎覺得朕應該去洛陽？」

  拋開劍晨那邊不談，對於高力士，唐玄宗絕對是信任的，可看高力士的神情，他似乎對遷去洛陽是持同意的意見，所以有此一問。

  如果高力士覺得事不可為，他便不會同意為洛陽那邊向唐玄宗傳信，可既然他現在將所有的事情都對唐玄宗說得明明白白，那麼，以唐玄宗對高力士的了解，他定然是認為此事可行。

  可是……要朕遷都洛陽？

  還要面對劍晨？

  曾經的唐玄宗或許不怕劍晨，可今時不同往日，他的每一分力量都是在為安祿山準備，並不想再因為劍晨而節外生枝。

  畢竟如今的劍晨也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皇上，老臣確實認為此事可行！」

  高力士恭敬回道：「當日老臣當面問過安清公主需要什麼條件才肯動手，可她卻並沒有提，只是讓老臣帶一句話給皇上。」

  「什麼話？」

  唐玄宗目光微閃，連忙問道。

  在高力士面前，他可以將自己心憂戰局的焦灼心態表現得極為直白，而不用像在面對其他將士時，勉強自己表現得信心十足用以穩定軍心。

  「安清公主說……不，應該是劍晨說，之所以這麼做，權當是為了外公之故。」

  高力士回憶著當初的一幕，將當日的情形原原本本的說與唐玄宗知曉。

  「為了外公？」

  唐玄宗眉頭一皺，問道：「你信麼？」

  「不信。」

  高力士直接搖了搖頭，竟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哦？說說你的看法。」

  唐玄宗哦了一聲，看不出在想什麼，高力士才是當日所見的親歷者，由他來做判斷當然好過自己這個只是用聽說的事情來下判斷要好一些。

  「老臣認為……」

  高力士整理著自己的思路，在回來的路上，他一直在回想著與劍晨還有安安見面的情景，以及每個人說過的每一句話。

  然後，他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高力士常年身處官場，官場如戰場，當中的勾心鬥角之事遠比江湖紛爭要更加複雜。

  是以他的心思也更玲瓏剔透，對於許多事情遠比一般人看得透徹。

  「皇上，劍晨與安清公主兩個，其實與安祿山都有大仇，幫咱們，其實也是在幫他們自己，並且，咱們畢竟還是現如今對抗安史大軍的主力，如果沒有咱們，他們也不能成事！」

  高力士冷靜分析道：「所以這件事對咱們雙方都是有利可圖的，而老臣認為，遷都洛陽也不是不行，只要操作得當，對咱們這邊也不無好處。」

  「怎麼操作？」

  唐玄宗問道。

  既然高力士話說到這個地步，他相信對方定然已有全盤考慮，對於高力士他是完全信任的，之所以要先聽聽，也只不過是查缺補漏而已。

  當下，高力士將疑似安安那年輕人的提議向唐玄宗詳加細說了一番。

  以安安對皇室的了解，這個提議完全是站在唐玄宗的角度來考慮問題，是以高力士回來的這一路上想了又想，也沒想出當中有何錯漏之處。

  此計可行。

  這是他的結論，現在也是唐玄宗的結論。

  兩方共同的敵人是安祿山，無論是國讎還是家恨，這都是不共戴天的死仇，而唐玄宗也相信，雖然他與劍晨兩人之間的問題不可調和，但有伍元真人的關係在，劍晨也是不會主動來找唐玄宗的麻煩。

  所以既然大家各取所需，這個合作是可以達成的。

  「那就去！」

  唐玄宗沉默半晌，在心中仔細衡量了得失利弊，終於狠一咬牙，作出了最後的決定。

  「安祿山，這是咱們的最後一戰！」

  唐玄宗死握著拳頭，龍威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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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

  「報————！」

  城主府，孟瀚然好容易有片刻空閒，正準備喝口茶水潤潤幹得冒煙的嗓子，突然有人在外急切高叫。

  險些一口茶水嗆在咽喉里，孟瀚然猛咳了兩下，這才突的站了起來。

  「什麼事？」

  他問道。

  「稟盟主，城外有部隊正在向洛陽進發！」

  外面的是霸劍山莊自己的弟子，孟瀚然認得這個聲音，正是今日在洛陽附近巡邏的偵察小隊成員。

  「打的什麼旗號？」

  孟瀚然心中一緊，這兩日會有部隊到洛陽，這他是有預料的，可到底是哪一支，他卻心中沒底。

  「對方沒有打出旗號，屬下已派人前去打探！」

  外面霸劍弟子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