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不可思議

  寒風勁嘯，這裡是天山之巔。

  自上次悲落來過之後，天山之巔上的地形已然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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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被一柄鋒銳無匹的寶刀划過，整個峰頂被硬生生削低了一層，地面更是如鏡面一般光滑。

  整座山峰上，只有兩座人型冰雕佇立，其它的別無長物，顯得孤寂不已。

  然而現在，那兩座冰雕竟已齊齊破碎，有人正俯面倒在碎裂的冰塊上，生死不知。

  那是一個有著一頭雪白頭髮的老者，整個身體已被風雪掩埋了大半，而露在外面的半張臉也是全無血色，與冰雪比起來也不惶多讓。

  呼——！

  風繼續吹著，席捲著冰雪永不止歇的往老者身上堆砌著雪花，照這個趨勢，再過不了多久，天山之巔上的一切，便會永久被掩埋在冰雪之下，再不可見。

  而那頭髮雪白的老者，從還露在外面的一片衣襟上可以看出，他所穿的，正是以往蜀山劍主最喜穿著的雪白長衫。

  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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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誰？」

  小六淡笑著看向郭傳宗，無奈道：「你這個問題好奇怪啊，我，就是我嘍。」

  「不，你不是小六！」

  郭傳宗冷冷搖頭，一點也沒有放鬆自己的警惕，厲道：「小六沒有你這樣冷厲的氣勢，而據我所知，能做到像你剛才那樣的人只有一個！」

  「哦？是誰？」

  小六仿佛被郭傳宗的話勾起了興趣，饒有興趣地問道。

  「你是……蜀山，劍主！」

  雖然很不願意相信，可從郭傳宗的口中，他還是硬生生吐出了這幾個字。

  小六，是蜀山劍主！

  這是郭傳宗從對方的氣勢中感覺到的結果，他曾與蜀山劍主有過一戰，在這天山之巔上，與小六也有過不短的接觸，對於這兩人的氣勢，他有著極深刻的印象。

  小六沒有這樣冷厲的氣勢，雖然他也有冰心訣在身，可他卻不可能做到像剛才那樣，只在一瞬間便可凝出一層堅冰，並且在郭傳宗全力以赴時，還時硬生生將冰心訣打入他的體內。

  在做這一切時，小六一直表現得輕鬆自若，仿佛拿捏郭傳宗只是一件很輕鬆隨意的事情而已。

  可據郭傳宗所知的小六，他並沒有這樣的修為，甚至可以說，雖然對方傳授給了他冰心訣，但郭傳宗相信，自己若是認真與之放對，他與小六之間，絕對是自己的贏面更高。

  要說輕鬆寫意，那也該是自己才對，怎麼可能是他？

  在煉化了那一池鮮血之後，郭傳宗的修為被進一步提高，眼下他是什麼修為，就連自己都還不能準確把握，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現在的他，打小六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所以，據此幾點分析，郭傳宗認為，眼前這個小六是蜀山劍主的可能性會更大！

  可是……這怎麼可能？

  明明是小六站在他眼前啊！

  難道是易了容？

  郭傳宗並不認為以蜀山劍主的身份，會需要用到易容這個手段。

  「哈哈哈，你認為我是蜀山劍主？」

  小六聞言，沉默了一瞬之後，陡然放聲大笑，仿佛聽到了天地間最可笑的笑話。

  「你就是蜀山劍主！」

  然而當郭傳宗聽到小六的大笑之後，突然雙眼圓瞪，厲指著小六，反而更加確定了他的身份。

  「即使不是，你也絕對不可能是小六！」

  「哦？」

  小六笑聲稍歇，冷看了郭傳宗一眼，眼眸里划過一抹詫異，道：「你好像很肯定？」

  「我當然可以肯定！」

  郭傳宗冷笑一聲，道：「如果是小六的話，他是絕對不可能直呼蜀山劍主之名的！」

  此言一出，小六眼皮垂了一下，氣勢竟在此時再變，明明只是一個年紀比郭傳宗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模樣，可他現在那眼觀鼻鼻觀心的滄桑模樣，卻像是一個閱盡天下的垂垂老者。

  郭傳宗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他當然沒有十成十的把握，可當小六表現出這樣的一種氣勢時，更加熟悉的感覺充斥在他的心頭。

  這人，絕對就是蜀山劍主！

  只有他，才能以一個年輕人面容，自然而然的散發出那種歷盡滄桑的感覺，旁人，即使是易容術化神的高手，在表現出這樣一種氣勢時，總也會有一種刻意而為的感覺。

  只有蜀山劍主，他是真的歷盡了滄桑，這份感覺乃是他獨有，旁人想裝也裝不出來！

  「你……」

  突然之間，郭傳宗有些說不出話來。

  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眼前這人明明是小六，怎麼可能會是蜀山劍主？

  可直覺又告訴他，他的直覺……沒錯！

  「郭小子，老夫倒是小看了你。」

  沉默半晌，當小六再抬起頭來時，除了樣貌不同，氣勢神態等等，已然全是蜀山劍主的模樣！

  「你！」

  這無疑是用實際行動肯定了郭傳宗的猜測，反而讓郭傳宗大吃一驚。

  「你真的……是蜀山劍主？」

  他直瞪著小六，警惕之意更加深重，遲疑道：「你易容成小六的模樣，想幹什麼？」

  雖然覺得蜀山劍主不會做出這種事，可現下似乎只有這種解釋。

  「哈哈哈！」

  小六陡然又是一陣狂笑，道：「怎麼，你認為老夫需要用到易容這種小把戲？」

  說著，他甚至用力在自己的臉上揉了揉

  不是易容？

  郭傳宗神情一厲，不是易容，他怎麼是這樣的狀態？

  「郭小子，老夫沒有必要向你解釋更多，現在，老夫要走了。」

  小六……不，蜀山劍主淡笑著，緩緩轉身，一句話說完，他已開始慢慢在往外走。

  「你站住！」

  郭傳宗愣了一下，急追上去，厲喝道：「我爺爺在哪裡？」

  「老夫說過了，不知道，不過你若願意，可以與老夫一道去尋你爺爺。」

  蜀山劍主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看似走得很慢，可郭傳宗已將輕功施展到極致，這才勉強跟得上他的速度。

  「去哪裡尋？」

  郭傳宗趁換氣的功夫問道。

  跟蜀山劍主走？可他自己都說不知道爺爺在哪裡，跟他走，至少自己要知道要去哪裡！

  「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