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救不救人
2024-07-27 02:31:43
作者: 淼仔
兩道黑眸在真姐兒身上打了一個轉,真姐兒又心驚一下。沒有想到趙赦嚴厲眼光,象能穿透人心。趙赦把茶碗往桌子上放得「啪」一聲,略提起聲音道:「騎馬有這麼要緊!必是天天在想著。並不是小孩子,只想著貪玩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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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房外的丫頭們都低頭,紅箋暗暗著急,姑娘何必為韋姑娘擔著,實說出來她不好不就行了。真姐兒拿不準趙赦性子,又覺得無人知道,打定主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緩過這幾天,再尋韋婉如的不是。
莫明其妙挨了一頓訓,真姐兒只能自己委屈。趙赦本來想多坐一會兒,這就起來走人。真姐兒悶悶坐在榻上,陪伴們非狼即狽,表哥又凶得嚇人。一個人正在生悶氣,姨娘們進來請安,其實是來看王爺。真姐兒更鬱悶,這些是以後的戰場了,處處戰場,還不讓人喘口氣兒。
就生著悶氣,真姐兒對上姨娘們的笑臉也不敢失禮,說過幾句話,看出她其實眼底黯然的姨娘們告辭出來。施姨娘和水姨娘並不和睦,在院外互相一頷首,這就離開。
「姑娘,晚上王爺來,你說幾句好話。」不要說真姐兒懵了,沈家來的丫頭一起都懵了,從雲端里一跟斗摔下來。花開進來給真姐兒出主意:「王爺帶著騎馬還給牽馬,今天外面回來,可能有不高興的事情。」
真姐兒也只能這樣想,這樣想心情更悶。以後外面受了氣,回來都拿自己出氣可怎麼辦?轉思一想還有姨娘們,真姐兒嘆氣,覺得自己還真能苦中作樂。
晚飯前,花開在院門外一遍一遍地看,王爺今天晚上,來不來陪姑娘吃飯?直看到趙赦身影出現,花開一溜小跑進來告訴真姐兒:「王爺來了。」悶上大半天的真姐兒強打精神,走到廊下去接。
這一頓飯吃得無精打采,趙赦一言不發,真姐兒低頭不語。花開旁邊侍立,急得不行。晚飯過後,趙赦沒有就走,對著真姐兒不想理她,喊她起身:「後面走走。」擔足了心的紅箋也喜歡,花開也喜歡。
兩個人走到後面,讓人高挑了燈籠看花,真姐兒低低喊一聲:「表哥,陪伴的姑娘們都好,只是幾天來陪我一次太辛苦。請表哥示下,一個月來一次可使得?她們也可以陪一陪家人,我也可以好好看書。」
趙赦回身示意丫頭們退後,對著真姐兒月下沒有精神的小臉兒哼一聲:「書好看嗎?」真姐兒猛然一驚,不由自主抬起眼眸對著趙赦看過去。燈籠下趙赦眸子裡全是責備,真姐兒吸了一口涼氣,表哥竟然知道了!他,是怎麼知道的?不是不在家。
我身邊有人學話!這是真姐兒第一個想法,匆忙之間她掩飾道:「我,還是只看表哥給的書,」把頭低下來萬分沮喪,身邊擺戰場,又多出奸細來。是誰?紅箋,綠管,諸丫頭們。粗粗想著,草木都象是兵。
趙赦等了一會兒,面前只有花影浮在月光下。韋婉如被問,都如實說出來。這個孩子,還在抗著!領著真姐兒房中去,趙赦往外面走。走上一段路,趙赦往身後似是無意地又看了一眼,花開又跟在後面了。
不管是從防暗殺,還是為治家,趙赦都不喜歡家裡下人們打探。別人並不敢,只有沈家來的這些人目前還沒有見識到趙赦的性子。今天訓過真姐兒,再發作她的貼身丫頭,只怕要哭一夜了。趙赦想過,頭也不回穿過花林而去。
花開回來,是可憐巴巴。對著真姐兒看了又看,上夜的綠管也知趣,道:「有個東西沒有拿進來。」綠管一出去,花開就走到真姐兒床前,低低地道:「姑娘,您是最討喜的人,怎麼還沒有把王爺哄好?王爺去了水姨娘那裡。」
真姐兒怕且有餘,哪裡還能哄趙赦。她剛低嘆一聲,抬起眼眸要說話。卻看到花開面上又是懊惱,又是不願,還有一絲幽怨的表情。真姐兒這一驚非同小可,對著花開從上到下打量過,花開手揉著帕子,心思之纏綿盡在其中。
換了真是一個古人,只怕這傷害要麼是不小,要麼是會大度地想著身邊多一個臂膀。真姐兒不是古人,錯愕過後只能嘆息。再想表哥,眸子黑如烏墨,又似寒星。花開就是那鼓兒詞上的小姐,沒有見過幾個出色的男人,再兼到王府里,園子擺設衣服氣度,種種都能打倒一個青春少女。
哪個少女不懷春,真姐兒反倒勸解花開:「這事兒不該你多想。聽我一句話兒,以後再不要打聽表哥去哪裡。」房中個個象奸細,花開時常跟後面去看,不會沒有人看到。說過這句話,真姐兒心中電光火石一樣,突然明白這一點上。趙赦去哪裡,未必願意讓人知道。
救不救花開這個傻丫頭?真姐兒苦笑,就是我比她們多明白這一點兒,我擔著心事,還要勸她。可是不救也不行,花開是從沈家跟來的人,出了事情,真姐兒又沒了體面。體面?唉!真姐兒在心裡嘆過氣,趁著綠管沒有進來,對花開鄭重地道:「以後不許你,晚上再出去亂走動,看迷了路就不好。」
再去上學,真姐兒都怕去。又不能晚了鐘點兒,猶豫著來到書房,趙吉殷勤地道:「王爺在姑娘念書的那屋子。」真姐兒答應一聲,想著大早上也要聽訓,腳底下磨蹭著過去。
進來看到趙赦在先生坐的書案後,先生倒不在。真姐兒請過安,趙赦手指她的小書案:「坐下。」真姐兒實在奇怪,低聲問道:「表哥上次說過,今天是展先生來?」趙赦沒有表情:「過幾天才來,今天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