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黎明時的寧靜

2024-07-26 07:36:38 作者: 七分釀酒

  花家主成婚之日突然出現一位俊俏少年大鬧婚禮的事雖然沒有大肆傳開,但在青臨城商人圈中小範圍的流傳開了,看樂子的人當成笑話談笑而過,有心人卻心中警鈴大作。

  青襄閣二樓一間包間,隱隱約約的話聲響起來。

  「……可查到了,那少年究竟是什麼人?」

  「……恕罪,那少年並非青臨人,我們的人什麼都沒有查到。」

  屋內沉寂片刻,又響起一道更為低沉沙啞的嗓音。

  「主上,已經打草驚蛇,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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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須通知他們儘早動手——」

  「手」字字音未落,一抹白影突然從窗戶縫隙疾射而出,「砰」的一聲砸在對面的牆壁上,竟是一隻白玉瓷杯。

  劇烈的碰撞讓白玉瓷杯直接四分五裂,包間的窗戶被大力推開,一道黑色身影站在窗前,他穿著一身黑衣,身材修長挺拔,臉生的尋常普通,毫無特色,是放在人群中完全注意不到的長相,唯有一雙漆黑的眼眸銳利無比。

  他眼神銳利如刃,快速在四周掃過,直到在對面屋檐上看見一隻尾巴高翹,驚嚇過度的貓兒才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

  黑衣人回過頭,姿態無比恭敬,聲音沙啞,「主上,只是一隻野貓。」

  滿繡山水畫的屏風後,一道身影斜躺在軟榻上,姿態慵懶散漫,聲音低沉帶著磁性,透著幾分漫不經心。

  「最近這青臨城的野貓似乎有些多了……」

  黑衣人眼神一凜,「主上,可需要屬下去料理一番?」

  低沉磁性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來,帶著輕諷,「料理讓你親自動手豈非是大材小用了?」

  黑衣人沒有說話。

  屏風後的男聲話鋒一轉,突然輕喃:「聽說景國那位長公主也來了青臨城……那樣輕易就將郁家抄了家……我實在好奇,這位長公主還能給我什麼驚喜。」

  「景國長公主一行如今住在雲來客棧。」黑衣人道,「主上,景國長公主怎麼會突然來青臨城,難不成也是為了那件事……」

  「誰知道呢。」屏風後的男聲依舊懶洋洋的,「聽說景國長公主容色傾城,不止比起東楚的第一美人來,誰更甚一籌?」

  「主上若想見景國長公主,屬下這就去安排。」

  「別急,還不到時候。」

  「是。」

  屋內靜默片刻,一陣衣物摩挲聲沙沙響起,山水屏風後的男子走下榻,身上華貴的暗色長袍拖在地上,暗金色的繡紋如流光浮動。

  他繞過屏風時,左手正好將一個銀色面具扣在臉上,銀色的面具遮住了男子的上半張臉,露出來的薄唇削薄鋒利,透著一股刻薄尖銳之感,如同刀刻斧鑿般銳利的下頜線,更顯得男人氣勢凌厲,令人心生怯意。

  黑衣人將頭垂的更低。

  面具男子坐在了茶桌前,伸手將火爐上滾沸的熱水倒在茶盞中,墨綠色的茶葉在熱水中舒展,男子端起茶盞,淺呷一口,削薄的唇勾起一抹弧度。

  「花家人必須死。」他的聲音陡然從慵懶變得凜冽,「若他們辦不好此事,就讓你的人去辦。」

  黑衣人眼瞳微縮,跪地垂首,「是。」

  ——

  看在一天五百兩銀子的面子上,晏姝倒是真心教了教花無為,只可惜花無為在賭術一道上實在沒有天賦,笨手笨腳到讓晏姝懷疑他沒有腦子。

  花無為學了三天,苦哈哈的放棄了,一門心思跟著謝斂學武。

  謝斂天賦異稟,跟著司空默學輕功一點即通,但花無為這個真紈絝實在不算什麼學武的好苗子,哪怕謝斂傾囊相授,這貨也只學了兩三分。

  折騰了小半個月,這貨最多能在逃命的時候多幾分生機。

  不過晏姝覺得這點本事對於花無為來說夠用了。

  這段時日,花家的生意屢次遇到麻煩。

  都是些做生意經常會遇到的麻煩,算不是什麼棘手的事,可奈不住接二連三的麻煩太多,花家主忙的焦頭爛額,有時連著三五日家門都未踏進一步。

  邊曼成了花府新的女主人,一邊忙著邊家的生意,一邊又要看顧著花家生意,同樣忙的腳不沾地。

  花家其他人也忙,唯獨花無為,清閒的仿佛不像是花家人。

  他每日要做的事就是思考一日三餐吃什麼,在哪吃,青臨城哪裡又出了什麼新鮮事,哪裡更好玩,跟著這麼個遊手好閒的紈絝,晏姝與謝斂實打實的將青臨玩了一遍。

  除此之外,青臨城十分平靜,所有的一切都與晏姝來時一般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花家人似乎也將半月前喜堂上發生的事忘的一乾二淨。

  「晏兄!謝兄!」花無為穿著一身白袍從門外跑進來,層層疊疊的衣袂翻飛,就像一隻鬧騰的撲棱蛾子。

  他一臉喜色,高呼:「晏兄!謝兄!我新買了一隻鬥雞,雄赳赳氣昂昂,絕對是雞中老大!這一次一定能一雪前恥!」

  昨日花無為與幾個紈絝鬥雞偶遇諸葛家的人,花家與諸葛家不對付,花無為自然也跟諸葛家的人勢如水火,兩方人相看兩厭,因一場鬥雞比賽打起來,差點將整個街都掀翻了。

  花無為的鬥雞先一步倒下,就因著這事,昨日花無為在他們面前罵了兩個時辰,句句不重複,將諸葛家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生在規矩禮儀森嚴的皇宮,晏姝著實沒有見過這麼會罵人的人。

  「不去。」謝斂面無表情的擋住了花無為的路,神色淺淡,抬眼看著花無為,「阿晏今日身子不適,你自己出去玩。」

  花無為臉上的喜色瞬間淡了下來,又是墊腳,又左搖右擺的往後看,嘴裡緊張的高呼:「晏兄,你哪裡不舒服,可找了大夫?」

  屋內,晏姝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有些不耐的蹙了蹙眉。

  花無為到底長了幾張嘴?

  謝斂面色冷下來,漆黑的眼眸里泛著詭譎的暗芒,「花無為,你再嚷嚷一句我就把你丟出去。」

  花無為頓時閉嘴,下意識地退後兩步,縮緊了脖子,似乎是這小半個月沒少被拎著衣領丟過。

  「晏兄當真沒事嗎?真的不需要我找大夫?」花無為小聲嘀咕。

  謝斂淡淡道:「不必,花兄有心了。」

  「好吧。」花無為嘆了口氣,面上露出遺憾之色,「本來想邀請晏兄和謝兄一起去看我大殺四方,沒想到晏兄身子不適,真是太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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