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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請求

2024-07-25 11:40:46 作者: 琴律

  岑大夫突然冷下來臉,徐若瑾也有些胡塗。

  自己不夠虛心?

  還是因自己剛剛說錯了什麼?

  仔細回想一遍,也沒什麼不對啊?那為何岑大夫眼中會有那般不屑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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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嘲諷?

  徐若瑾一怔,再看被扔在一旁的方子,心中略微明白了些。

  岑大夫起身欲走,徐若瑾連忙把他留下,「岑大夫請留步,還請您說一說,方子何處不妥?」

  「徐姑娘,有些話說開了,恐怕並不是好事,你又何必強求呢?」

  岑大夫的眉頭蹙緊,「老夫在中林縣行醫多年,向來只憑一身淺薄醫術賺錢養家,從不摻雜利益爭鬥之中,可老夫雖愚笨,卻也不是胡塗人,徐姑娘年幼,還是要斟酌行事,好自為之吧!」

  「岑大夫的話,我不能明白,您也不用顧忌顏面,不妨就說開了吧。」

  徐若瑾不依不饒,讓岑大夫的怒意更盛!

  「那好,那老夫就來問問你!」

  走過去把那張方子拿起來,岑大夫開口道:「第一道方子,透骨草、大黃、當歸、芍藥、丹皮,生地,若往裡再加一味紅花,又會如何?」

  「紅花活血散瘀,有很強的功效,但我所配的藥酒主要是為了父親和弟弟,二人也以強身為主,並非患有惡疾,所以才沒有加紅花。」

  徐若瑾回答後,便繼續看著岑大夫,等他繼續問。

  岑大夫打量她半晌,繼續道:「再加一味螻蛄,會怎麼樣?」

  「那是一種蟲類,不好捕捉,藥價太高,所以沒有加在上面。」

  「再加一位稀薟草,豈不是更妙?」

  岑大夫的提問,讓徐若瑾心中咯噔一下。

  她最早的藥方上的確有這一味,而後尋思找藉口讓岑大夫提出缺漏的藥需要補上,春草也有機會出府。

  可她完全沒想到岑大夫會懷疑自己的水平,更會懷疑自己的品行。

  頭腦一時發熱,卻沒預料到岑大夫這裡會出問題。

  不過問題出來也好,免得成為隱患。

  就事論事,她不妨就順著岑大夫的教條,讓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弄虛作假的腌臢心!

  「岑大夫說的是,稀薟草治療骨痛膝弱,肝腎風氣,這一味藥加進去果真更妙,有畫龍點睛之效!」

  徐若瑾把稀薟草的藥效說出,讓岑大夫看了她半晌,臉色和緩下來。

  自己問的三味藥,她都能說出功效,更說出沒有加進去的理由,如果不是真的明白,故意弄虛作假博名聲,是說不出這些話的。

  看來她也不是分毫不懂,而是真的用心學了。

  不過岑大夫並沒有馬上打消心中的懷疑,又繼續問了起來:

  「如果是一個摔斷過骨頭的人,常年陰風寒冷,骨痛冰涼,要用什麼方子更好?徐姑娘不知可否現在就寫下一個,讓老夫看看。」

  岑大夫拋開那三道方子另外出了題,徐若瑾輕咬嘴唇,開始用心思忖。

  潤墨提筆,徐若瑾的字雖沒還沒練出太大的成果,倒是能入眼看一看。

  「血竭八錢,三七八錢,樟腦二錢,薄荷四錢,紅花六錢,酒一斤。」

  徐若瑾仔細看了一遍,把方子遞給岑大夫,「如若傷者家境條件好,自當可以再往裡放上一丁點的麝香……」

  岑大夫看入眼中,心底不由得驚詫起來!

  這一道方子若非是學過多年的人,哪能如此快就開得出來?

  可他就親眼看到一個,一個才剛剛讀醫書的丫頭親筆寫下……

  轉過頭看向桌案角落擺放著的那本醫書,岑大夫忍不住走過去拿起來。

  一本快被翻爛了的書,這是要讀過多遍才會有這樣的磨蹭痕跡。

  岑大夫心中不免有了愧疚之感。

  剛剛對徐姑娘還有誤會,以為她虛假糊弄,只為得自己一句誇讚,沒成想,這卻是一個習醫的才女。

  只可惜,她被深居後宅,恐怕沒有出門行醫的機會了。

  「老夫給徐姑娘行禮賠罪了。」

  岑大夫已有五旬的年紀,拱手鞠躬賠罪,徐若瑾連忙過去把他扶起來,「岑大夫這是幹嘛,我是真心向您請教的,您剛剛的提點,對我也是一份鼓勵,快快起來。」

  「哪裡哪裡,是老夫心胸狹隘了。」

  岑大夫把兩張寫好方子的紙整理整齊,又親筆寫了幾味藥,予以標註,「這幾道方子絕無問題,但針對不同的人,還需要有不同的增減,徐姑娘倒是再仔細推敲便好。」

  「多謝岑大夫!」

  徐若瑾笑著把方子收起來,只等著稍後讓春草出去採買,也借著機會去見一見禾苗。

  岑大夫捋著鬍鬚,再看向徐若瑾的目光滿是欣喜。

  徐若瑾讓紅杏進來幫岑大夫收攏要藥箱,親自把他送到門外。

  「有一件事,還請岑大夫能夠答應我。」徐若瑾突然又開了口,岑大夫似早已預料到的笑笑,「可是要讓老夫把徐姑娘的才藝傳出去?」

  「不不不,」徐若瑾連忙擺手,「我要說的正是這個,我向您請教,還希望您能保守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

  「這又是為何?」

  岑大夫滿心震驚。

  自己雖猜忌錯了,可他一直都認為徐若瑾這般做,是為了把才藝宣揚出去,證實上一次李忠林出事的清白。

  雖然事情已經淡去,但仍沒人相信徐若瑾是真有那份本事,不過是隨意說出幾味藥來糊弄事罷了。

  徐若瑾明白為何岑大夫剛剛會突然變了臉。

  原來是把她想成要藉機揚名了……

  「我還是那句話,我是真心向您請教,沒有其它所求,何況您也知道,若瑾身居內宅,也是已經定了親事的人,此時再傳出去什麼,反而欲蓋彌彰,容易被人詬病。」

  露出幾分苦笑,徐若瑾的聲音顯露著尷尬:「我不想再讓自己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那對我來說,是一種莫大的侮辱,就拜託岑大夫了。」

  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岑大夫滿眼尊敬的看著她,認真的點頭答應下來。

  把岑大夫送離了院子,徐若瑾連忙拿出岑大夫剛剛寫下的兩味藥,吩咐春草道:

  「去找採買媽媽支取銀子,藥買不回來無所謂,一定要聯繫上禾苗,把那根銀釵給她,告訴她,不管什麼時候,我心裡都念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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