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誤會
2024-07-25 11:40:44
作者: 琴律
徐若瑾把丫鬟們全都交給了紅杏,她便把注意力又投入到書中去。
方媽媽與楊氏提前打了招呼,故而徐若瑾列單子買釀酒的用料也格外順利。
但這一次徐若瑾並沒有馬上動手釀酒,而是寫下了幾個酒方子,等候著來為她探病的大夫。
上一次醉酒之後,徐耀輝特意吩咐,隔上十天便讓大夫來為二丫頭診一次脈,該調養身子不許吝嗇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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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徐若瑾時至今日都沒見過月例銀子是什麼樣,但待遇比之前明顯有所提高了。
看了看自己準備的方子,徐若瑾突然想起了禾苗……
上次與春草商議好如何讓禾苗成為自己的陪房,可時至今日,春草都沒能找到機會出府,就更不用提與禾苗有聯絡。
仔細看著方子上的藥料,徐若瑾又提筆重新抄寫了一遍,把方子上的兩味用料去掉,吹乾了墨跡,只等著大夫的到來。
岑大夫乃是下晌時分才到了徐府。
給楊氏打過招呼之後,便由丫鬟引著到了徐若瑾的小院子。
紅杏在門口候著,見到來人便朝屋內傳了話,「二小姐,岑大夫到了。」
「請進來吧。」
徐若瑾給春草使了眼色,春草立即準備好茶。
寒暄兩句,岑大夫便為她診脈,微微點頭,「徐姑娘其實已經恢復大半,只剩下自行慢慢調養,急不得,都要慢慢來才行。」
「岑大夫說了這話,我心裡也放心了。」
徐若瑾的吹捧讓岑大夫捋捋鬍鬚,「過獎過獎。」心裡還是很美的。
「這可絕對不是過獎,洪林堂是中林縣最好的醫館,您是那裡的名醫,信不過您的話,就沒有再信任的人了。」
徐若瑾說著吹捧的甜話,岑大夫也略微輕鬆些,「能得徐姑娘信任,也是老朽的榮幸。」
「我有一事想請教一下岑大夫。」
徐若瑾甜棗餵完,立即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不容岑大夫答應還是不答應,她立即拿出了自己寫好的藥酒方子。
「也用不著瞞您,如今都知道我是在學釀酒的,上一次險些鬧出了事,我已經膽戰心驚了,這次只能求岑大夫指點一二,看我寫的這方子行不行?」
「如若有不妥當的,您儘管說。」
徐若瑾的請求讓岑大夫心中為難了些。
畢竟她之前釀酒把李忠林喝的狂噴鼻血暈倒在大街上的事,岑大夫也有耳聞。
當初徐若瑾念叨的方子沒人記得住,自當沒有人告訴岑大夫。
岑大夫還曾拿此事訓過身邊的學徒,莫要肆意妄為的動手下方子。
看到徐姑娘沒?
那就是魯莽的下場。
徐若瑾自當不知道自己被岑大夫當成反面教材,反而還求到了他的頭上。
岑大夫有一點心虛,本想說出拒絕的話,但見徐姑娘雙眼放光的盯著他,那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讓他實在張不開拒絕的嘴啊。
不如借這個機會也勸一勸她,貪功冒進不可取,做些簡單的花酒也就罷了。
藥酒這等事哪是她一個小姑娘肆意把玩的?
那是會出人命的!
「好吧,容老夫看一看。」
「太好了,謝過岑大夫!」
徐若瑾把藥方遞過去,便拼命的眨眨眼。
剛剛賣萌太用力,眼睛好干啊……
岑大夫拿起藥方,認真的掃了一眼,剛要開口說她,卻又被上面的字吸引住了!
「大黃五錢,當歸五錢,芍藥五錢,丹皮三錢,生地八錢……紅花五錢,酒十斤,活血舒筋,跌打傷,筋骨受傷。」
「柴胡八錢,當歸九錢,赤芍三錢,白芍三錢,松子三錢,五靈脂八錢……酒二斤,散瘀活血,胸肋瘀腫疼痛。」
「肉桂、木香、乳香、羌活各八錢,元胡、丹皮、鬱金、烏藥一兩半……溫通經絡,活血定痛,寒濕疝氣。」
粗略看過之後,岑大夫又仔仔細細的看了兩遍。
撂下方子,他閉目思忖了一會兒,看向徐若瑾道:
「徐姑娘能否為老夫講講,為何要這般配料嗎?」
徐若瑾似早知岑大夫會問,拿起另外一份方子,緩緩道:
「其實這三個方子也是為我父親和哥哥、弟弟預備的,芍藥鎮痛,生地清熱涼血,治溫熱病,但脾胃虛弱者不能隨意用,於是便以當歸、丹皮來平和。」
看向第二個方子,徐若瑾又道:
「我看父親經常忙碌在外,歸來時臉色灰白,曾說過渾身腫痛,吃不下東西,所以便想了第二個方子,之所以加了一味五靈脂,是因它消食、消悶,對咳嗽化痰有療效,所以才這般配。」
「第三味其實是為母親用的,天氣涼了,母親時常手腳冰冷,寒氣大,所以才這般配。」
粗略的說了個大概,徐若瑾的確滿懷虛心的向岑大夫請教:
「請您品評品評,這方子,還有什麼遺漏?我學釀酒時才開始看藥書,知道的淺薄不值一提,您儘管說,我一定用心聽。」
岑大夫聽過後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憑心而論,這幾個方子配料毫無問題。
依他本人來講,縱使有兩味偏差,但大體上也不會相差很多。
不提他手下的學徒,單是在中林縣能開出這樣方子的大夫都不超五位。
可這才是一個剛讀醫書學釀酒的姑娘,而不是研讀多年、有豐富經驗的大夫!
岑大夫仍不能完全相信。
難道是徐姑娘從別人那裡拿來的方子,想在自己面前得到印證,讓外界還她一個名譽?
亦或許還會因自己的承認,讓她名聲大起。
學得幾日醫書的人便能開出如此妙方,天才之名傳播出去,徐家的腰板也更硬氣了些。
一定是這等心思!
利用自己,心思惡毒,欺人太甚!
也怪不得岑大夫會複雜心歪。
因為徐夫人就不是一個心思正直的人,徐子麟更是如此。
「容老夫冒昧問一句,徐姑娘可認得這些藥是什麼模樣麼?」
岑大夫收斂笑意,面色平淡。
徐若瑾尷尬的搖搖頭,「只是在自己喝的藥包中辨認一下,很多藥材沒能親眼見到。」
岑大夫更確認剛剛猜的是對的,冷哼一聲,把方子扔到一邊:
「依老夫所看,這幾個方子也不過那麼回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