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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過去(上)

2024-05-03 01:26:43 作者: 子非魚

  戈淺在外面遊蕩了兩個小時,找不到去處,最後無奈地回家了。

  幸好這個時間,並沒有誰在家,戈淺想了想,恍然大悟,今天是周一,爸去上班了,而香姨一般都在美容院,至於甜甜,當然是在上學。

  戈淺整個人鬆了一口氣,明明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並沒有誰知道,可大概是因為做賊心虛,戈淺總覺得自己好像隨時會被別人看透般。

  家裡沒什麼人,對於她來說是件好事。

  「大小姐?大小姐,你怎麼在家?今天不用上課嗎?」戈淺聞言敏感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是家裡的保姆許媽。

  戈淺揉了揉腦袋,「今天感覺有點頭疼,所以請假了。」

  

  「原來如此,你父親打電話找你呢。」許媽把戈旭峰有事找戈淺這件事告訴戈淺後,就到一邊忙活去了。

  戈淺疲憊地打了一個電話,「爸,是我。」

  「淺淺?你昨晚徹夜不歸,去了哪裡?」電話中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震得戈淺頭皮發麻。

  「爸,您別擔心,我沒事,昨晚喝多了,就在朋友家睡了一覺,今天有點頭疼,就請了假,沒去上課。」戈淺淡定地解釋道。

  戈旭峰開玩笑道:「你這孩子,爸還以為你送上門去給歐陽澈那小子了呢,爸不同意啊,雖然你們快訂婚了,但沒結婚之前,可不能讓那小子占了便宜,爸對你的期望很高,知道嗎?」

  「知道了。」戈淺笑了笑,撒嬌道。

  掛了電話,笑容凝固在嘴角,歐陽澈,已經再無可能了呢。

  戈淺隨便吃了點兒午飯,然後吃了從藥店買回來的藥,再不幸,也得理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剩下的藥被戈淺放進了抽屜里,注視著手中的蝴蝶項鍊,想起昨夜那個男人透心的威脅,戈淺謹慎地打開了自己的小密碼櫃,將項鍊藏在了裡面。

  這個柜子是她剛來到這個家的時候用自己攢下來的錢買的第一樣東西。

  裡面有戈淺存下來的零花錢,還有一些過世的母親留下來的首飾,那蝴蝶項鍊,就和那些東西放在了一起。

  戈淺拉上窗簾,反鎖了房門,睡了很長的一覺。

  夢中,仿佛又回到了過去,又見到了久違的母親……

  小巷裡一間不大不小的破舊屋子裡傳出令人心碎的哭泣聲,床榻上的女人由於飽受疾病的折磨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她深陷進去的美麗雙眼不捨得看著兩個兒女。

  也許是因為迴光返照的原因,女人儘管瘦弱卻神采奕奕,連臉色都比之前好了許多。

  但在深情地看了一眼兒女後,女人美麗的雙眼終究還是閉上了,再也看不到世界上的一絲光亮。

  「媽媽!」

  戈淺抱著女人痛哭,清麗的小臉上滿是淚痕,這間不大不小卻略顯破舊的出租屋裡載滿了他們三人的回憶,如今卻硬生生少了一個人。

  呆怔著站在一旁的雙胞胎弟弟戈天海咬緊了牙關,拳頭攥得死緊,雙眼通紅,卻忍著一滴眼淚也沒有流。

  「姐!我們明明有爸爸,為什麼我們不去找他?爸爸明明是戈天集團的董事長,是這座城市數一數二的大人物,錢更是多到沒地方花,如果有錢,媽媽就不會病死了!」戈天海睜著通紅的眼睛怨憤地低吼道。

  戈淺鬆開女人的身體,緩緩搖頭,「媽媽寧可死也不願意再見到爸爸,天海,你難道沒有看過新聞嗎?爸爸他有老婆有女兒,根本就不要我們,否則這麼多年我們為何會走到這種地步?有錢……有錢也來不及了,媽媽得的是絕症……」

  淚水蜿蜒地爬滿戈淺清麗的小臉蛋,戈淺眷戀不舍地吻了吻女人沉睡的臉頰。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要我們為何要這麼對媽媽?我恨他,我恨他們!」戈天海抱著腦袋吼叫著,女人憔悴不堪的臉一直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可那雙他們姐弟最愛看到的溫柔的雙眼,卻再也不會睜開了!

  這個事實讓年僅十四歲的少年難以承受,戈天海一把甩開戈淺的手,跑出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屋子。

  「天海!天海,你去哪兒?!」戈淺看著弟弟離開的背影,嬌弱的身體跌坐在冰涼的地面上,想到弟弟也許只是需要些時間冷靜下來,戈淺也沒打算出去找,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戈淺打起精神,將屋裡細緻地打掃了一遍,從衣櫃裡拿出女人最喜歡的一套碎花長裙幫她換上,整理好一切後戈淺從抽屜里拿出家裡最後一筆積蓄,上網查了殯儀館的電話,將自己媽媽以及個人相關的詳細信息告知了殯儀館。

  三天後,殯儀館便派人過來將死去的屍體接走了,辦好一切相關手續後,兩姐弟站在了殯儀館,那莊嚴肅穆黑暗得令人無法掉一滴眼淚的快要窒息的地方。

  他們並沒有什麼朋友,也沒有親戚來往,聽說媽媽的父母早在媽媽執意要生下他們的時候跟她劃清了界限,將她視為恥辱,所以這麼多年,戈淺與戈天海沒有見過任何所謂的親人。

  別的同學擁有的,什么爸爸、外公、外婆、爺爺、奶奶,對於他們兩姐弟來說,皆是一片空白。

  火化結束後,只剩下一罐骨灰,白色的骨灰盒承載著他們死去的母親,穿著黑色衣服的兩姐弟雙眼空洞,對今後的生活十分茫然,渾渾噩噩地回到他們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兩姐弟發現街坊鄰里都在圍著他們的屋子說一些閒言碎語。

  房東不留情面地對他們說屋裡死了人很晦氣,讓他們儘快搬走,看在他們不容易的份上,欠的那三個月房租錢就算了。

  房東不用他們還錢已經很好了,他們的積蓄本來就不多,媽媽一份工作要養活他們三個人十分不易,更何況還得背負他們的學費,這三個月的房租她還真拿不出來。

  幸好現在已經是暑假了,他們都不用上課,等找到地方住後再考慮打幾份暑期工攢點學費吧!戈淺頭疼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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