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理解痛苦

  莫麟伸手輕輕捋著谷夜的髮絲：「道歉什麼的，完全沒必要。」

  谷夜身上散發出的淡雅香氣，讓他聞感到清新舒適，疲勞感也隨之消散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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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忙著向你傾訴我的苦楚...但...」谷夜抽泣著，言語支離破碎，連一句完整的話都難以說出。

  莫麟凝視谷夜，目光微微顫動，透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他笑著，半開玩笑地問：「你不會是因為我無父無母，孤身一人生活二十年，就同情我了吧？」

  谷夜輕輕頷首，又微微搖頭。

  想要說些什麼，但哽咽得太過劇烈，她吐不出清晰的聲音。

  「別放在心上。」莫麟語氣輕鬆，並不在意，「把這些苦楚啊鬱悶啊都講出來，心裡自然就會好受些。」

  「不是這樣的。」谷夜用力搖了搖頭，穩定了情緒後說道，「我...只是一味地向你傾訴我的苦，卻從未真正了解過你的。

  「甚至...總是期待你來懂我，幫我。我這樣，太自私了。」

  莫麟的手輕撫著谷夜的肩膀，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服，溫暖著正在抹淚的谷夜。

  痛與苦嗎......

  不知從何時起，莫麟已經感受不到如此尖銳的情感。

  他記不得上次哭泣是在什麼時候了……

  「你還蠻感性的...」莫麟的目光再次瞥向天空，一排排銀鴿折返飛了回來，「我倒是沒想那麼多，也不懂什麼大道理。

  「對於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和你經受的苦難。我也是經過了解，探究和推理，才得到初步的結論。

  「若非那場殺你未遂案將我捲入，我們或許永不相交。你仍是排名第一的校花，我也還是學校怪人。

  「是命運將我們拉近，共同經歷了棘手又麻煩的事，遇到了各式各樣的傢伙。後來啊，我可能也慢慢了解你，開始懂你了。

  「我本不想被捲入和四大家族有關的事情，更不想參與這麼多麻煩的怪事。但這不是我能控制的。結果，我也就接受這一切了。

  「你不用道歉，也不用愧疚。我們本就認識不久，想要真正了解、理解彼此，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啊。

  「也許和我待在一起久了，你覺得我這人也不怎麼樣，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莫麟心力憔悴，出生至今，他是第一次和別人說那麼多話，還是安慰別人。

  「不會的。」谷夜雙手抓著莫麟的胳膊，一臉認真，「我是知道的，莫麟同學是足夠溫柔的人。」

  胳膊還被她緊緊抓著，莫麟臉上面無表情，但心臟還是跳動了幾下。

  要是天天和大校花混在一起，還這麼親密。那他可受不了。

  莫麟挪開谷夜的手：「還記得，為了逃脫賈文的追殺，我讓你和齊思涵脫衣服。

  「你聽了後，表現得很驚訝，不知你是否記得當時說的什麼？」

  谷夜訥訥地看著莫麟，但沒去多想。

  她捏著自己的下巴稍加思索，緊接著抬起美麗的眼眸。

  「你，什麼目的！？」二人異口同聲道。

  ……

  「噗...哈哈哈...」兩人的笑聲在天台迴蕩，餘音裊裊。

  谷夜抹著眼淚，眼眶的水霧不知是哭出來的，還是笑出來的。

  她裝作故意生氣地問：「提這個幹嘛，怎麼？你嫌棄我啊？」

  「沒有，沒有。」莫麟站起來，走到一邊，邊走邊伸展身體，「我啊，沒談過戀愛，你要是那麼太熱情，我會很容易心動的。」

  狂風驟起，卷舞著他墨黑稠密的髮絲。陽光之下，他輕閉雙眼，唇角微翹，如彎新月。

  谷夜在遠處凝望著。

  那寧靜而帶幾分神秘的微笑，在她心的心中蔓延，聚攏成一種不一樣的安心。

  莫麟睜眼回首，深邃如海的眸子與谷夜琥珀般絢爛的雙瞳相對。

  谷夜的心律慢了一節拍，她眼角藏羞，玉頰微微浮起幾縷紅暈。

  隨著莫麟漸漸接近，谷夜心中泛起前所未有的悸動與慌亂。

  她雙手無處安放，頭埋得越來越低，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緒為何如此紊亂。

  「感覺好些了嗎？需不需要找護士來給你上藥？」莫麟關切地詢問。

  谷夜紅著臉，說不出半句話。

  莫麟實在捉摸不透眼前的生物，之前是哭得說不出話，那現在是因為什麼？

  他輕步至谷夜身畔，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嘴上的傷口，放著不管的話，可能會感染。還是上個藥吧」

  谷夜沒有吭聲，只是微微點頭。

  莫麟猜測谷夜還處於鬧彆扭的狀態，可能不太想回去。

  「好吧。」莫麟將地上的醫療托盤放到谷夜面前，「那你是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長時間的沉默......

  「要不你自己來？」莫麟試探地問道。

  谷夜立即搖了搖頭。

  下一秒，她似乎意識到了不對。

  抬起頭想要解釋什麼，但剛和莫麟對視，她就緊張起來，眼睛不知往哪瞟，想要說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谷夜自己都震驚得不可置信，她打心底竟盼著莫麟親手為她上藥。

  莫麟猜不透她的心思，用手指輕輕地把醫療托盤往前推了一點，「那你就自己......」

  「你來吧！」谷夜紅著臉大喊道。

  莫麟更疑惑了，但也只能照做。

  畢竟剛把人哄好，不能在最後時刻前功盡棄。

  他戴上醫用手套，取出酒精棉球和鑷子，「長大嘴，啊！」

  「麻煩你了......」谷夜的唇瓣微微張開，「啊~」

  莫麟一手輕抬谷夜的下巴，另一手用鑷子夾起酒精棉球，在她臉上輕抹。

  谷夜僵硬著身體，眼睛努力避開和莫麟對視。

  在臉上塗了薄薄一層後，莫麟發覺谷夜的嘴角還在滲血，那血跡應該是從口腔裡面流出的。

  莫麟自然地將谷夜的頭側向自己，前胸靠在她的耳邊。

  他透過陽光，仔細觀察谷夜口腔的內部情況。嫣紅的血液從嫩肉中緩緩流出。

  「原來如此。」莫麟恍然大悟，「林帆打你的時候，應該用力過猛，導致你的牙齒咬破了口腔內側的橡皮肉，所以才會不停地出血。

  「需要給你口腔內部的傷口消毒，我儘量輕一點，你忍一忍，很快就好。」

  莫麟一本正經地解釋著，完全沒有注意他胸前的女孩已經滿面羞雲，耳珠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