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隱藏自己

  「早餐來了！」

  隨著一聲吱嘎的推門聲，三個女生提著幾袋子早餐走進了病房。

  齊思涵一個人就拿了五六袋，這堆應該是她自己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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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麟和谷夜坐在一桌。

  齊思涵，龍傲雪和龍神月坐在一桌。

  莫麟吃著熱乎的早餐，心思似乎飄到了別的地方。

  回想起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他不禁心有餘悸。

  有些事情一旦參與，恐怕就無法退出。

  今後會發生什麼呢……

  谷夜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了一勺稀飯，小口抿著。

  她小心翼翼地挑眉，睨他一眼，欲言又止。

  「怎麼了？」

  莫麟雖心不在焉，但他能察覺到，有束不自然的目光正盯著自己看，讓他好不舒坦。

  「誒？」谷夜嚇了一跳，勺子從手上滑落進碗裡，「沒，沒什麼事！」

  「沒關係，說吧。」莫麟撫掌笑道。

  要是擱以前，即便他笑了，濃密的鬍鬚也會遮住他的嘴唇，別人根本看不出來。

  就算有人能看出來，那種笑給人的感覺，也只有陰森。

  現在不一樣了。

  憑這張臉露出的笑容，能完完全全傳達出，友好和溫柔的情感。

  谷夜瞬間被這笑容感染，那雙原本柔弱的眼睛突然變得堅定起來。

  「莫零，沒徵得你的同意，就剪了你的頭髮和鬍子，我向你道歉。」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的「抱歉」兩個字，幾乎聽不到。

  莫麟抓起一個卷餅：「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呢。

  「呃…昨天是我不對，你那麼辛苦幫我理髮，我還對你發火…對不起。」

  這句話說出來蠻機械的，一聽就是客套話。

  他接著說：「其實我還挺喜歡現在這個樣子的，只是還需要時間適應。

  「怎麼說呢，嗯…謝了。」他的感謝是真心的。

  但，不管莫麟說的話中，哪些是客套，哪些是真心，谷夜都沒去懷疑。

  她鬆了一口氣，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沒，沒關係的。

  「我聽思涵說，你在學校里總是獨自一人，你『學校怪人』的名號，我也有所耳聞。

  「我覺得…嗯，可能是因為你的髮型和鬍子太嚇人了，大家都不敢接近你？

  「所以我想著，如果改變一下你的外觀，或許你在學校就能交到很多朋友了，是吧？」

  莫麟瞪了一眼遠處的齊思涵。

  她正在和龍傲雪爭搶食物，「傲雪姐，讓我嘗嘗這個嘛！」

  「哎呀，思涵你個子不大，怎麼這麼能吃啊！」龍傲雪感嘆道。

  莫麟咬著牙，小聲嘟囔：「這個大嘴巴…肯定是她出的主意。」

  聲音雖小，但谷夜還是聽見了，她連忙揮手說：「莫麟同學，你千萬別怪思涵，她也是好意。」

  莫麟轉過頭，看到谷夜急迫的樣子，他有些蚌埠住，但還是忍住了笑。

  「我不怪你們，你就放心吧。」

  谷夜「嗯嗯」地點點頭。

  莫麟卷了下眼前的劉海，不由得讚嘆道：「不得不說，你手藝確實不錯。

  「我昨天照鏡子一看，整個人看上去利落了不少，也不用費勁去養鬍子了，倒是輕鬆了一大塊。」

  莫麟冷不丁地這麼一夸，反倒讓谷夜有些不好意了：「不，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姐姐她不是明星嘛，平時一到假期，我就會去姐姐那裡幫忙。

  「這一來二去的，也就學了不少美容理髮的技術，但我真的不是專業的！」

  她要不提一嘴，莫麟差點就忘了，谷家大小姐可是當紅明星MISA。

  「好，我知道了。總而言之，謝謝你。」

  「嗯…」谷夜猶豫了一下，「那個，莫零，這樣一來，等回到學校，你是不是就能交很多朋友了？」

  莫麟恍惚了一下，他不懂谷夜問這問題是何意。

  看她表情有些糾結，莫麟有些看不透，她是希望自己交朋友？還是不希望？

  猜是不願意猜啦，莫麟直截了當地道：「不，不會交。

  「有件事你搞錯了，我之所以沒朋友，並不是因為長相。

  「我有自知之明，自己是個沒什麼優點，性格又孤僻的人。

  「和這樣的傢伙交朋友，我想世界上大多數的人類都不樂意。

  「總的來說，我根本不適合交朋友，且成為我的朋友，大概會很辛苦吧…！」

  「怎麼會！」谷夜非常嚴肅地立刻反駁，「怎麼會呢？

  「莫零，我不太擅長誇人，但，你救了我兩次，你……」

  說到激動處，她突然停頓了。

  莫麟抬頭看著她，他知道谷夜想說什麼，但她所理解的，並不是正確的……

  谷夜薄唇微起，怯懦地問：「能告訴我嗎？

  「你為何要留那麼長的頭髮和鬍子？」

  「這是個好問題，讓我想想啊。」莫麟慵懶地向後一椅，大腦陷入了回憶。

  …不知從何時開始…

  他幾乎不再剪髮，不再剃鬚，任由它們瘋狂生長。

  頭髮和鬍鬚成了他的假面具。

  好似只有在它們的遮掩下，才能感受到一點點安全感。

  至少在過去，他是這麼認為的。

  至於現在，長發和鬍鬚是否重要，對他來說也無所謂了，但它們已然成為了他的習慣。

  他不喜歡將自己的臉完全暴露出來，他不想讓人輕易看穿自己的情感，不想讓自己的喜怒哀樂輕易被別人讀懂。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又是因為什麼才…

  很多事情雖然還記得，但記憶的畫面已經變得模糊。

  他也曾努力回想過，卻始終無法將這些零散的記憶拼湊成一個完整的畫面。

  某種意義上，他和谷夜是一樣的，都是失去記憶的人。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

  莫麟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他的確有認真再想，卻無法向她訴說這一切。

  「嗯…這樣啊…」谷夜連忙點頭，她意識到莫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沒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