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6章 朋友，永別了

  四靈大陸。

  方子軒和董聞弦正在努力參悟。

  陳滄海等人心急如焚，原因無他，空間的崩塌之力越來越強，靈石消耗得極快，如果再想不出辦法，那陣法真是堅持不了多久了。陣法一旦崩塌，那這裡的所有人絕對無一倖免，哪怕是陳滄海這樣的強者也絕對撐不了多久。

  恍恍惚惚之間，方子軒心中再次浮起了那絲奇異的感覺，但是，還是只能在牆外徘徊而不得入內。

  董聞弦也跟方子軒一樣，雖然有所感悟，但是，同樣的只能在牆外徘徊。

  好久，兩人依舊沒能進去。

  感受到越來越狂暴的空間之力，老若不禁嘆息了一聲：「哎，兩人聯手還是不行麼。」

  「那怎麼辦，難道真要那樣做麼？」另一個方子軒道。

  「不然呢？你是知道他性格的，哪怕他再怎麼厲害，可是不走的話，最後絕對是要死的。」

  「**，真是不甘心啊。」

  

  「沒什麼甘心不甘心的。如果那個境界好參悟，那這麼多年來也不會沒人領悟了，就連阿度也不行。」

  「看來我乾姐姐還真是宇宙最頂尖的天才啊，比我強多了。」

  「嗯，確實。」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老若道：「看樣子再這樣下去他也是沒辦法領悟的了，只能用那個辦法了，你準備好了嗎？」

  「有什麼好不好的呢，他死我必死，他活我未必死，反倒是你。」

  「天道被修復了，補天刀也修復了，又認識了你這個好朋友，那我還有什麼好遺憾的呢？你呢？」

  「我的遺憾多去了，不說也罷。」

  「如果你準備好的話，那我們就開始吧，不然時間怕不夠了。」

  「嗯，那開始吧。」

  方子軒繼續在苦苦參悟，突然，之前一閃而逝的那絲莫名的哀傷再次湧現。

  這是怎麼回事？

  接著，他就感到自己的魂海傳來一陣異樣的波動，方子軒馬上查看魂海，然後，他臉色一變，因為此時老若和另一個方子軒自己正散發著一層淡淡的光芒，這層光芒讓方子軒感到一陣不安，同時那絲哀傷更加強烈了。

  「你們這是要幹嘛？」

  「方子軒，能認識你，我很高興，真的。」老若道。

  「老若，你們要幹嘛？」方子軒的不安和哀傷越來越強烈。

  「四靈大陸的陣法快要支撐不住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陣法崩潰，四靈大陸的人會全部死去，那你會跑回去五行大陸麼？」

  方子軒猶豫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我放不下他們，還有弦兒。」

  「如果你不跑，那你也一定會死在這裡的。」

  「大概是吧，不會去，我後悔，回去，我更後悔。」

  「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的，亢龍有悔否？」

  「無悔。」

  「現在你就是那亢龍，不是麼。」

  「大概是吧。」

  「既然你無論如何都要留下，那作為你的朋友，我豈能見死不救？」

  「老若，你到底要幹嘛？」方子軒心中的不安和哀傷更加強烈了。

  「下一個境界太難太難了，阿度都有成功踏出去，你大概也無法踏出這最後一步了，當然，如果時間足夠的話，那或許可以，但是，現在時間來不及了。其實，老早以前我就有這個預感，所以就和另一個你商量好了，如果真到了這一步，那麼，我們會拼盡一切來幫你的。本以為我們大概不用這樣做，可是現在看來，不這樣做是不行了。」

  「你們千萬別幹什麼傻事。」方子軒心中的不安和哀傷更加強烈了。

  「你死了，我們也跟著死，不是麼。」

  「另一個我會跟著我一起死，但是老若你不會啊，你的能力不就是穿越空間麼？我可以好像周公度那樣把你和補天刀送回五行大陸啊。以前我不是和你說過的麼，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還活著，那就幫我照顧一下我的那些子女的，不是麼。」

  「你是說過，但是我有答應麼？」

  方子軒頓時無語。

  「與其讓我去照顧你的子女，不如你自己親自去吧，如果你最後真能踏出那一步的話。」老若道：「朋友，能認識你，我真的很開心，真的。」

  「我現在就把你和補天刀送回五行大陸。」方子軒心中的不安和哀傷空前強烈。

  「你死了，我活著，有意義麼？在我的這一生之中能認識你和阿度這兩個天下第一人，我知足了，真的知足了，也無憾了。朋友，永別了。」

  「另一個我，我也要走了，希望以後我們還有再見的機會。拜拜。」

  話音剛落，老若和另一個方子軒身上的光芒急速變盛。

  「不要。」方子軒失聲驚呼道。

  可是下一刻，方子軒就看到老若身上的那些樹葉急速枯萎，然後掉落，緊接著，方子軒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因為此時的老若和另一個方子軒同時爆發出一陣如正午烈日般耀眼無比的光芒。可是下一刻，方子軒不顧一切地睜開雙眼，然後，他就看到老若和另一個方子軒化作點點光芒，緊接著，一股奇異的力量就向他襲來。

  「老若，另一個我。」方子軒不由自主地淚如泉湧，因為這一刻，他感到老若和另一個自己的氣息在急速衰弱，僅僅只是一息的時間，兩人的氣息就幾乎感覺不到了，而那股奇異的力量卻是變得強烈起來。

  「老若，另一個我。」

  又過了一息，兩人的氣息徹底消息，而那股奇異的力量變得如海嘯般洶湧澎拜，緊接著，方子軒就感到那嚴密無比的鐵牆似乎出現了一絲淡淡的光芒，然後，逐漸變大邊盛。

  「捉住機會，被讓我們死得沒有意義。」一絲殘念傳來。

  「老若，另一個我。」此時，方子軒終於知道自己之前那一閃而逝的哀傷到底是為何了，不是因為自己會死在四靈大陸，而是老若和另一個自己準備犧牲他們來成全自己。

  「老若，另一個我。」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傷讓現實的方子軒終於忍不住失聲哭了起來。

  可是，無論方子軒如何呼喊，老若他們的聲音都沒有出現。

  「老若。」方子軒仰天哀嚎，語氣哀傷無比，因為他知道，老若和另一個自己真的是死了。

  和老若相處的情景一幕幕地在方子軒腦海快速閃現。

  一開始，方子軒對老若是頗為警惕的，可是，隨著相處時間越來越長，方子軒的這些警惕逐漸變淡，直到他渡小天劫失敗，老若犧牲了自己救活方子軒，方子軒就完全接受了老若，把他當做自己最好的朋友來看待。而在往後的日子裡，老若真的幫了方子軒很多很大的忙，沒有老若，方子軒是肯定不會有現在的成就的，甚至沒準已經死了。

  良師！

  益友！

  在方子軒心目中，老若是最最重要的，比西門柔和王文廣等人都重要，所以他才把自己的子女託付給了老若，可是，方子軒萬萬沒想到，因為自己執意要跟四靈大陸同生共死，導致老若和另一個自己不得不犧牲他們來幫自己。

  後悔麼？

  一瞬間，方子軒極度後悔，可是，後悔有用麼？

  沒用。

  死去的老若和另一個自己不會復活，而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他們的犧牲白費。

  無論如何，自己都要領悟那個境界！

  「老若，另一個我，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的犧牲白費的。」

  方子軒重拾狀態，開始繼續參悟起來，因為鐵牆上的那一絲光芒意味著自己曙光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