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發現青菜

  麋鹿跪地，掙扎著想要逃跑，可是前腿受傷，艱難地跑了兩步，就重新跪倒在地。

  它明白自己的處境，向余狸投去哀求的目光，希望眼前的兩個人類能夠放它一命。

  「真是可憐。」余狸上前，拔出麋鹿腿上的木箭，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麋鹿大喊一聲，叫聲悲慘痛苦，腿上的鮮血流得更急。

  余狸從背簍里取出藤條，拴在麋鹿的脖子上，防止它逃跑，又握著石斧，害怕麋鹿暴動傷到自己。

  她們這次出行，原本準備打幾隻野兔，扔進背簍里。或者打野牛、野羊，拖回去。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收穫了一隻聰明可愛的麋鹿。

  「要不要回去叫族人，把麋鹿扛回去？」余狸盯著麋鹿犯愁，這麼大一隻，要怎麼帶回去，僅憑她和相昀兩個人恐怕不行。

  「不用。」相昀回答，「傷口不深，等上一會兒它就能走路。」

  他說得沒錯，余狸等了老半天，眼看著傷口癒合不再流血，接著麋鹿開始起立，跪地幾次後便成功站穩。它不停晃動腦袋，想要把脖子上栓著的藤條甩開，可惜徒勞無功。

  到了後來，麋鹿眼中的恐懼逐漸被怒火取代，它開始變得焦躁不安，跌跌撞撞地跑動。

  

  「別動。」相昀拉開弓箭，對準它，警告道。如果再放任下去，它極有可能傷到余狸。

  麋鹿躥動幾下，慢慢停了下來，叫聲中滿滿的不甘心。

  「可以了，拉著它走。」相昀一直拉弓，不敢鬆懈，生怕麋鹿暴動傷人。

  余狸道了聲「好」，用力拖著藤條，把麋鹿往山上拉。麋鹿倔強地釘在原地，不肯被拖走。余狸的力氣沒有它大，結果費了老半天勁兒，一點動靜沒有。

  余狸放棄，無奈地對相昀道：「我拖不動。」

  「我來。」相昀點點頭，將弓箭遞了過去，示意余狸拿住。他拉住藤蔓往肩上一扛，用力拉著麋鹿動作。

  麋鹿脖子被粗糙的藤蔓勒得生疼，儘管它極力反抗，卻仍然被相昀拖著走，在雪地上留下長長的劃痕。被拖出一段距離後，它終於不再梗著脖子，開始邁開腿，一瘸一拐地跟在相昀身後。

  余狸神經緊繃，拉箭跟在一人一鹿後面。她的箭術很差，好在距離夠近，麋鹿一旦暴動，她就能射中它。

  因為麋鹿受傷，她們走了很久，還沒有趕到山腳。

  余狸全神貫注，一個沒留心被腳下的東西絆倒，「嘭」的一聲摔倒在地。她動作及時，避開手中的弓箭，這才沒有被利箭劃開。

  「余狸！」相昀聞聲，回過頭緊張道，「你怎麼樣？」

  余狸立刻爬了起來，拍了拍獸袍上的冰雪，笑道：「沒事，摔得不疼，身上也不痛。」

  說完，她俯身去拾弓箭。弓箭掉落在她剛剛絆倒的地方，雪地里一個大坑，冰雪被無意踢開後，下面竟然是碧綠的植物。

  余狸眼前一亮，伸手去摸，相關信息湧入腦海。

  青菜：一年或二年生草本植物，高可達70厘米，無毛，根粗，堅硬，基生葉倒卵形或寬倒卵形，堅實，深綠色，有光澤，葉柄有或無窄邊。4月開花，5月結果。

  「太好了！」余狸歡呼道，「沒想到竟然能發現青菜，要是能大規模種植就好了。」

  相昀走了過來，皺著眉頭打量余狸，看她不僅不難過，反而一臉高興，於是放下心來。

  「走吧。」相昀道。

  余狸想了一下，反正青菜過兩天也能來採摘，不差這一時半刻，當務之急是將麋鹿牽回山上馴養。想到這裡，她點點頭，撿起弓箭。

  就在她彎腰的瞬間，麋鹿看準時機，猛地一扯。

  相昀擔心餘狸，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手上的力道有所放鬆，給了麋鹿可趁之機。他立即反應過來，但手中的藤蔓早已不見。

  「你拿好弓箭、石斧，不要走動，在這等我。」相拍了拍余狸的肩膀，拔腿朝著麋鹿追去。

  他跑得極快，如疾風迅雷一般。麋鹿本來可以逃脫，但前腿受傷，跑出一段距離後就被牽住了藤蔓，脖子一痛。

  相昀緊緊攥住藤蔓，怒道：「如果你再逃跑，我就殺了你，把你做成烤鹿肉。」

  麋鹿聽不懂他的話，但本能地感覺到人類的怒氣，一股危險的氣息瀰漫而來，讓它停止了掙扎，僵持良久，終於轉過身，跟著相昀走了回去。

  回到山腳，接近傍晚，族人看到相昀牽著麋鹿回來，紛紛上前圍觀。

  「麋鹿是很聰明的動物，但跑得特別快，很難捕捉，族長和巫醫能捉到它，一定費了不少功夫。」

  「這隻麋鹿看起來受傷了，以後會不會留下病。」

  「這是捕回來養，還是準備殺了吃？」

  余狸往山上走，笑著回答：「腿上的是箭傷，捉來養，不會吃它。」

  麋鹿垂頭喪氣，被人圍觀讓它感到羞恥，眼裡逐漸湧上霧氣。

  「乖，我會給你餵草、餵樹葉，保證你吃得飽。」余狸摸了摸麋鹿的脊背，語氣中滿滿的開心。

  回到山上，余狸把它牽到石洞裡。

  相昀砍來樹木，做成木樁，接著把藤蔓栓在木樁上。

  「快吃吧。」余狸摘來新鮮的枝葉，放到麋鹿嘴邊，還費力的捧了個廢棄的凹石，在裡面加上水。

  麋鹿趴在地上，背對余狸，鼻子裡喘著粗氣，對自己眼前的境遇表示不滿，當然也不肯吃飯、喝水。

  余狸忙活一天，不去管麋鹿，從儲藏食物的山洞裡拿來燻肉，架在火上加熱。

  相昀坐在床邊，用骨刀削木枝，製作利劍。

  「給，快吃吧。」余狸覺得溫度適中，將插著燻肉的樹枝遞了過去。

  兩人吃得津津有味之時，一旁的麋鹿大為驚恐，看到人類吃肉，它生怕下一秒自己也變成燻肉被吃。它站了起來，開始往洞外跑，可是被拴在木樁上，任憑它怎麼用力，也無法掙脫。

  余狸吃完，看著麋鹿從驚恐掙扎，到最後放棄，縮成一團。她嘆了一口氣，把樹葉撿起，遞到麋鹿嘴邊。

  麋鹿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張開嘴，開始咀嚼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