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發現冬麥

  冬祭結束，扶餘族和奚木族的結盟儀式迫在眉睫。結盟地點原本定在山腳，後來奚木族大部人不同意，就改在了兩族相交的大草原上。

  出發前，相昀淡淡叮囑道：「帶好東西。」

  「都帶好了，如果有剩下的，我們到時候派人回來取就是。」余狸背了一籮筐的東西，仔細想了很多遍，都覺得沒有遺漏。

  扶餘族的人走了一天一夜，終於趕到大草原上。

  因為洪災，扶餘族的人明顯比奚木族多。余狸處理得當，扶餘族死的人不超過二十人，而其他部落死了少說有幾百人。

  很快，太陽從東邊升起，黃草地上灑落燦燦金光。

  余狸和相昀走上前去，另一邊，奚木族長、族長夫人和達瑪三個人也迎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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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木族長展開雙臂，緊緊抱住相昀，熱情道：「我們草原上各部落鬥爭了幾百年，今天終於能和睦共處，我們兩族都做出了正確的決定。」

  相昀推開奚木族長，面色沉靜。

  奚木族長道：「接下來，我們說好日後的事宜。」

  相昀點頭，朗聲道：「第一點，以後扶餘族和奚木族通婚，我們的男兒能夠到你們部落去，你們的女兒也能夠嫁到我們部落。」

  聲音低沉威嚴，卻足夠洪亮，兩族的人民都能夠聽清。

  奚木族長繼續道：「以後發生災害，我們互幫互助。」

  接下來，相昀和奚木族長一人一句，把早就商量好的事情宣之於眾。

  「如果奚木族牛羊短缺，我們又有多餘，願意借出牛羊給他們，並等他們來年富裕的時候歸還。」相昀道。

  「如果扶餘族野菜、野果短缺，我們又有多餘，願意借出糧食給他們，並等他們來年富裕的時候歸還。」奚木族長道。

  「如果奚木族有人病重無法醫治……」相昀鏗鏘有力道。

  「……」

  這些條件充滿人情味，借給對方，需要歸還，不會有人吃虧扶貧，公平公正，讓人信服，因此整個過程中沒有人跳出來反對，大家都點頭稱是。

  等到條款念完，兩族人將目光聚集到巫醫身上。

  余狸手上牽了一頭壯牛，達瑪手中牽了一頭溫順的羊。兩人會面，相視一笑。

  相昀和奚木族長上前制住牛羊，余狸和達瑪用骨刀割開牛羊喉嚨，用木碗接過血液，遞到族長面前。

  相昀從余狸手中接過木碗，與奚木族長碰碗，各自喝了一半，交換後飲下另一半熱血。

  這是兩個部落的傳統，歃血為盟。

  扶餘族和奚木族的結盟完成一大半。緊接著，長老們組織火架，余狸和達瑪開始念起禱告語，手牽手跳起慶賀的舞蹈。

  兩族年輕氣盛的姑娘小伙再按捺不住，看對眼便抱在一起跳舞。

  通婚意味著奚木族的姑娘不必被約束，也不用被當做奴隸，任人買賣。只要她們想，就可以離開奚木族，嫁給扶餘族的男人們。

  至此，結盟儀式終於完成。

  余狸跳完舞，抱著達瑪，開心道：「半年前，我們兩個被人鞭打買賣，現在我們已經是巫醫了，沒有人再敢瞧不起我們！」

  達瑪原本十分激動，聞言心情卻低落下來。

  「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余狸放開達瑪，詢問道。

  「我不過是暫時借給奚木族，等結盟儀式結束，我又要離開家人，回到扶餘族……」達瑪低頭道，她能成為大巫醫不過是機緣巧合，要是向相昀乞求回到奚木族，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你別難過。」余狸安慰道，「我去和相昀說。他把你借給奚木族，說不定願意讓你回歸。」

  而且兩族剛剛結盟，達瑪願意回去，相昀放行的可能很大。

  余狸牽著達瑪的手，一邊安慰，一邊同她溜達。很快，達瑪臉上重新掛起笑顏，兩人說說笑笑。

  走到半路，滿地黃草里出現一片碧油油的亮色。

  「這是什麼？」余狸雙目放光，她前天晚上還在念叨糧食，眼前這個看起來就像是冬麥。

  她走上前去，俯身觸摸綠色植物，相關信息湧入腦海。

  冬麥：多年生常綠草本植物，根較粗，中間或近末端常膨大成橢圓形或紡錘形的小塊根。莖很短，葉基生成叢，禾葉狀，苞片披針形，先端漸尖，種子球形。麥冬的小塊根是中藥，有生津解渴、潤肺止咳之效。

  余狸激動不已：「達瑪，我們找到糧食了！」

  達瑪看了一眼，疑惑道：「這個我們吃過，味道不好，果實也很刺人，根本沒辦法咽下去。」

  「不是。」余狸解釋道，「這個叫冬麥，正在開花，一個月後結出果實，我們只要用石頭研磨，去除果實上的外殼，就能煮熟了吃。」

  達瑪十分信任余狸，毫不懷疑地點頭。

  兩人趕緊取來骨刀，將冬麥連同一大片泥土一起挖出來，裝進背簍里。

  忙完之後，達瑪取過骨刀，開口：「我去幫你洗乾淨。」

  「好，快去快回。」余狸背著回去，叮囑道。草原上有狼群出沒，這裡離河岸有一定距離，如果達瑪離人群太遠，萬一遇到狼會很危險。

  「我很快回來。」達瑪笑道。

  余狸回到人群中。族人原本都在跳舞，見她背著東西回來，紛紛圍上前來，問道：「余狸，你背簍里是什麼東西？」

  余狸仔仔細細地介紹了一遍，最後說：「只要把種子攢起來，來年播種，就能收穫一大片糧食。」

  「太好了，你等著，我們幫你去找。」扶餘族的女人深信不疑，散播開去尋找冬麥。

  余狸忙了一會兒，還沒有等到達瑪回來，心中頓時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達瑪——」余狸生怕有狼，叫上相昀，一齊朝河岸跑去，心中焦急萬分。

  兩人沿河跑了一陣，終於看到遠處躺著一個女人，跑近一看，果然是達瑪。

  達瑪躺在地上，頭髮凌亂，臉上全是淤青，獸袍胡亂蓋在身上，看起來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頓。

  余狸預感到什麼，攔住相昀：「你等等，我上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