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三進深山

  短短几天時間，余狸就已經第三次進入深山了。想不到穿越到這裡，竟然和一座充滿著危險的深山，結下了不解之緣……

  想到進山前相昀說的話，余狸的心情有點複雜。

  有個詞語叫「眾叛親離」，余狸咂咂嘴，她現在的處境，用這個詞語形容，還真是再恰當不過了……兩塊獸皮和三塊肉就把她賣掉的父母，她自從穿越過來就沒有見過，想來也不是多在意余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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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奚木族用鞭子趕到市場賣掉，路上毫無人性的鞭打和隨意殺人的情況，讓余狸心灰意冷，若不是達瑪，或許余狸也不能堅持到最後吧……

  而相昀……余狸是把他當親人看的，朝夕相處，余狸是個怎樣的人，他應該是清楚的吧？若真的想對扶餘部落不利，為什麼不在相昀的吃食里直接下毒？相昀是扶餘族長，群龍無首，那扶餘會很快成為一盤散沙……而相昀卻說，作為族長，他不能全信她……

  相昀小心翼翼地探著之前走過的路，仔細地聽著四周的動靜。

  而余狸，只是沉默地跟在相昀身後。

  「快到蛇窩了，你自己小心一點。」相昀看著樹葉掩映的地方，頭也沒回地囑咐余狸道。

  「哦。」余狸暫時把心裡的那些不愉快拋擲腦後，作為一個有職業道德的醫生，她要先救人，把人就活了，所有的問題才能迎刃而解。

  余狸握緊相昀送的骨刀，可不能像上次一樣，差點被蛇偷襲，還要相昀出手解決。

  余狸跟著相昀放慢自己的腳步，同時放輕呼吸，蛇這種東西，對一些細微的變化，可敏感得很。

  還好還好，現在待在蛇窩裡的蛇並不多，兩三條，憑相昀的身手，應該能夠搞定。

  兩人悄悄地靠近。

  「相昀，等會兒我們殺蛇的時候，打蛇的這個地方，頭下面大概這麼長的位置。」余狸伸出手比劃了一下，同時萬分慶幸，老祖宗們早已總結出「打蛇打七寸」的說法。

  相昀別有深意的望了余狸一眼，似乎是在問為什麼，但現在情況緊急，只能微微點了點頭。

  一截被磨尖了的樹枝「嗖」地一聲飛過，準確無誤地插進了余狸說的那個部位。被命中的蛇掙扎了兩下，然後再也不動。

  另外兩條蛇似乎是聽到了破空的聲音，雖然不太知道同伴為什麼突然不動了，但作為野獸的直覺，還是讓它們拖著長長的尾巴，在自己的領地上巡邏。

  而很快，相昀又如法炮製，扔出兩截樹枝，把另外兩條蛇，也釘在了地上。

  余狸和相昀從樹的背後走出來。

  「你快去采你需要的草藥，我盯著周圍，一旦有危險，我們馬上離開！」相昀安排道。

  余狸也沒說什麼，幾步走到生長著九頭獅子草的地方，也不挖完整的植株，兩三下就把九頭獅子草薅進了自己的草編包。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反正到了春天，這些九頭獅子草還會發芽。

  「我們走吧！」余狸摘完了所有的九頭獅子草，除去這次救人的，還能剩下一點曬乾備用，余狸拍拍自己的草編包，心情頗好。

  余狸思考著救人和尤栗的事情，相昀則想著能不能用剛才的方法對付蟒蛇，一時間兩人無話，踩著細碎的月光，一前一後回到山洞。

  天色已晚，余狸也不準備去尤栗那兒，目前青夷和另外一個中毒的人都情況穩定，明天一早再去熬藥就是。奔波了一天，還是照顧一下自己已經唱空城計的胃比較好。

  余狸放下草藥，熟門熟路地前往旁邊的山洞拿了兩個鵪鶉。這傢伙體積小，烤起來更快熟，至於相昀能不能吃飽……哼！這才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她現在還生氣呢！

  相昀將自己今天用過的骨刀磨了磨，又將扎進了蛇身的樹枝磨得更加鋒利，他已經試驗過了三回，按照余狸說的位置，對付起蛇來果然輕鬆多了。

  等相昀忙完，看到余狸手裡的東西，臉上的表情不太自然……

  「今天吃這個？」相昀難得出聲，關心晚餐吃什麼的問題。

  「對啊，我今天累了，不想動。」余狸耍賴一般，懶洋洋地攤在地上，隨手翻動著烤鵪鶉。

  「那我來吧。」相昀也沒說什麼，自然而然地接過還沒有烤熟，架在火堆上的鵪鶉。

  以前達瑪來時，余狸說過如何烤這些東西，雖然相昀當時沒有說話，但是都記在了心裡，因此倒也沒有把鵪鶉烤得漆黑。

  余狸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從山洞的石桌上拿了一個果子出來啃。

  「你今天生氣了？」相昀翻動著鵪鶉，問。

  「沒有。」余狸想也沒想，直接否認。

  「我知道你生氣了……」相昀說。

  相昀垂下眼皮，「我是相信你的，可是我的族人不相信你。對不起，我也要為他們考慮……」

  余狸撲哧一聲就樂了，他這是在道歉嗎？就因為之前那句不能完全信她的話？雖然余狸鬱悶了一陣，也想過再也不理這個人……可是若沒有相昀的庇護，余狸還能全須全尾站在這裡？

  余狸不是個小氣的人。

  看著余狸眨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主意，平時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人，此刻卻閉了嘴，相昀有點心慌……

  畢竟，吃慣了余狸烤的肉，確實覺得之前的食物都難以下咽。

  「烤焦了！相昀！」余狸一把奪過鵪鶉，輕輕吹了吹快烤焦的地方，然後翻個面繼續烤。

  相昀紅著臉，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是他自己走神了。

  余狸笑著說：「你呀，就等著看吧。我一定能救活青夷他們，讓你的族人相信我的！我呢，也會努力地向你證明，我的價值，絕對才不只那些羊牛呢！」

  不知怎的，每次聽到余狸說起這羊牛的事，相昀心裡總是怪怪的，似乎余狸證明完，就會離開扶餘，離開他的身邊一樣……

  相昀默不作聲，靜靜地等待著余狸的烤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