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入谷

  「自從嘗了余狸的烤肉，我對別的烤肉已經失去興趣了。余狸烤的香味在我嘗過的味道里沒有可以比較的。」

  青夷吃的同時還不忘稱讚余狸的手藝，可見他對余狸烤的肉的喜愛程度。

  「姐姐，你能不能教教我，日後我自己也想烤著吃。」達瑪附和道。

  「沒問題，其實很簡單的。……」余狸慢慢地和他們講述烤肉的過程。

  相昀認真吃烤肉，也豎起耳朵聽余狸說，等到余狸解釋完了。

  相昀告訴青夷，「青夷，余狸今天跟我們去深山。」

  青夷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驚訝地瞪大眼睛，「余狸？你？」

  

  「就是我。」余狸平靜地回答。

  達瑪幾乎和青夷同款反應：「姐姐，深山裡到處是野獸出沒，太危險了，你去那裡作甚？」

  「我去採藥，很多草藥只有在深山裡邊才能找到。」余狸說明原因。

  「去深山是男人的事情，你一個女人簡直是瞎湊熱鬧。」青夷完全不同意。

  「女人怎麼了？」余狸反問。

  「論體格，論力氣，論謀略，女人無一比得上男人，女人的本職是繁衍後代，相夫教子。」青夷頭一次表現出認真的表情，「不只是我們扶餘部落，別的部落一樣，所有的獵物全是男人捕獵回來的。」

  「那是因為女人缺少表現的機會。我當初不是向你們保證了嗎？我的價值絕對值得一頭牛和一頭羊的，只要你們讓我去深山裡採藥便可。」余狸信誓旦旦地說。

  但實際上，余狸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找到有用的草藥，至少眼前不能連機會都失去了。

  「你不熟悉山裡的情況，去了只怕添堵，雖然你只是奴隸，但你已經是扶餘部落的人了，萬一碰到野獸，陷入危險，我們還得想辦法救你。」青夷依然覺得不妥。

  余狸一時不知如何反駁，這個時代的女人完全的處於弱勢地位，這是她難以改變的根深蒂固的現象。

  「青夷，由她去吧，我會看著她的。」相昀及時出聲幫余狸解圍。

  「相昀，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太由著她性子了。」青夷不贊同道。

  相昀從小和青夷長大，了解青夷的脾氣，青夷極少反對他的決定，現在火氣如此之大，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的事。

  相昀無聲嘆氣：「青夷，你難道不相信我嗎？」

  「不……不是。」青夷一聽這句話，立刻妥協：「隨你們便！余狸你小心點。」

  「知道。」余狸向相昀投去感激的眼神，「我雖然沒進過深山，但是防身之道還是略懂一二的。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青夷極力反對的態度出乎余狸的意料，萬萬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平易近人的青夷會會是這樣的反應，反而相昀的反應沒有那麼激烈。

  「快吃吧，野獸差不多呀要出來覓食了。」相昀提醒余狸。

  「嗯。」余狸應聲。

  一旁的達瑪擔憂的看著余狸，自知勸不動她，只能在心裡為她祈禱。

  野雞和野兔子很快便被他們四人解決了，待收拾好骨頭，相昀把磨製好的余狸送給余狸：「這個給你。」

  「給我的嗎？」余狸很驚訝，她見他一直磨製這把骨刀，還以為他是送給很重要的人的。

  「給你去深山採藥，防身用的。沒把利器防身，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相昀面上表情淡淡的說道。

  什麼呀，明明是關心的話，怎麼相昀說出來如此彆扭呢。「謝謝你。」余狸由衷的感謝相昀。

  接過骨刀，余狸仔細端詳它的樣子，發現骨刀的手柄上刻著動物的圖案，她瞧來瞧去發現這真的是一隻狐狸。

  余狸看向相昀，「你為什麼給我刻了狐狸？」相昀嘴角微微上揚。

  這一幕青夷看在眼裡，痛在心裡：「相昀，你果然偏心！那把居然是送給余狸的！」

  相昀不打算回答青夷的問題，拿上打獵需要的裝備和余狸準備的樹藤，灰溜溜地走了。

  「相昀你等等我！」青夷緊跟上去，不忘了回頭沖達瑪說：「達瑪，你還認得路吧？你自己先回山下，我去狩獵了。」

  「達瑪，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啊，我先走了。」余狸戴上草編的袋子，收好骨刀，匆忙地趕上相昀和青夷。

  「好，你也小心點。」達瑪目送余狸的身影漸漸遠去，默默地說。

  余狸他們離深山越來越近，抬眼望去，遠遠看見重重疊疊的樹影，樹木繁茂，近處的小花小草清晰可辨，太陽已經升到半空中，山林間濃厚的雲霧被明媚的陽光撥開。

  前些天為了保命而奔波勞累，身體不舒服，余狸來不及細看這座山的構造，如今這一看，不禁感嘆山間的清淨與美好。

  沒有現代早晨喧鬧的車鳴聲，沒有現代嚴重的污染問題，沒有現代事事馬不停蹄的急促。

  想著想著，余狸不禁微笑起來。

  「你在想什麼？」相昀猝不及防地問余狸。

  「我在想，這山裡的風景真好，我以前在奚木族溫飽都難以解決，還沒有機會好好欣賞山裡的風景。」余狸發覺謊話她愈發的信手拈來了。

  「看得出來，你的身子骨一看就弱不禁風的，一點肉都沒有。」青夷插話，對余狸表示同情，「能來到扶餘部落是你的幸運，吃喝給你管夠。」

  「你說得對，謝謝兩位的救命之恩！」余狸笑著說：「如果相昀大人當放我們到後山餵蛇的話不作數，我做牛做馬在所不辭！」

  「如果我看不到你的價值，等於浪費了那一頭牛一頭羊，遲早把你扔後山餵蛇。」相昀無情說道。

  「哈哈哈，余狸，好好表現，知道不？」青夷聽得出來，其實相昀在給余狸機會，打趣她呢。青夷拍拍余狸。

  青夷的手勁太大，余狸差點被他拍倒了，「一定一定。」

  他們一路閒聊著，不知不覺到了深山的入口處。

  「一會兒記得很緊我，照我說的走，記住了嗎？」相昀不放心地再次交代余狸。

  「記住了。」余狸小心翼翼地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