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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羽絨篇:可怕母子

2024-07-24 03:41:51 作者: 墨雪千城

  殘陽似血,暮色昏蒼,最後一縷陽光終被吞沒,天暗了下去。

  風捲雲動,湖面泛起陣陣漣漪,岸上渺無人煙,湖畔亭內淡紫色帷幔隨風而動,遙看處,一道艷紅麗影若隱若現,周遭安靜的可怕。

  「有關白家的一切,屬下俱已打探清楚,少夫人你慢慢看了便知。」一道玄色身影迅捷而至,雙手奉上一卷素白絹,單膝跪下,恭恭敬敬的回稟道。

  「嗯。」女子輕輕點了點頭,打開素白絹,從裡面拿取一個秋香色絹箋,漫不經心的翻看著。

  女子端起桌上的清茶飲了一口,忽「嗤」的輕笑一聲,這絹箋記載的果然詳細,連白赫哪日寵了哪個小老婆又出門嫖了哪個妓都一一記載。

  九年前,北燕皇后聯合三皇子白鏡明發動政變,奪了皇權,白鏡明登基為北燕新帝,他是個荒淫無道且窮兵黷武的人,很快就集結大軍攻打大曆,結果潰不成軍。

  

  屋漏偏逢連夜雨,慕容青離趁虛而入,輕易攻破北燕六座城池,白鏡明以傾國之力負隅頑抗,在關鍵時刻,北燕老皇帝白赫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昭告天下,揭露了皇后和白鏡明弒君謀反的罪行,北燕頓時陷入內亂之中。

  內憂外患之下,慕容青離以最少的兵力輕易吞併了整個北燕,南燕軍隊損失很少,得以在最大程度上保存了實力。

  從此以後,燕國成為最強盛的國家。

  至於當初北燕老皇帝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他是不是甘心被慕容青離所利用,除了慕容青離和他自己沒有人能說得清楚,反正到最後他甘心臣服於慕容青離,被封為平安侯。

  怪道白家要接她回去,原來白赫的孫兒夭折了,白家後繼無人,他們想接小白回去。

  四年前,在鳳羽去找慕容青離為鳳起報仇時,正好白赫也在,陽差陽錯,鳳羽的身世秘密被揭開,原來他根本不是鳳家人,鳳羽他竟然是白赫的兒子,白桃花同父異母的哥哥,這件事,說來話長,頗為複雜。

  想起白桃花慘死,景蘇蟬的眼中閃過一抹痛惜之色。

  這麼多年以來,她與鳳羽遊歷大江南北,過著神仙般逍遙自在的日子,後來懷有身孕才和鳳羽一起安心待在景家,待生下小白之後不久,不知從哪裡冒出許多殺手縷縷行暗殺之事。

  所謂明槍易躲,暗劍難防,她和鳳羽不願牽聯家人,更不想讓家人擔心,所以在家人還不知真相之前,乾脆尋了個合適的理由帶著小白又搬出了景府。

  更何況她嫁給了鳳羽,讓鳳羽一直住在她的娘家也不妥當,二人就另立門戶,後來鳳羽臨危受命,繼承了他師父機關大師墨玄的衣缽,成為墨家堡尊主。

  十天前,鳳羽得到消息,他的親生母親竟然還在人世,只是被囚禁在燕京的地牢之中長達十幾年,人早已經瘋了,鳳羽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這位親生母親,但到底是給了他生命的人,所以他早在十天前已趕往燕京。

  鳳羽離開後的第三天,她接到一封信,竟然是白赫親筆書信,讓他們帶著小白回白家認祖歸宗。

  她本可以把白家那一群人當個屁,她和鳳羽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和白家有半毛錢關係,可是絹上記載白家擁有聖靈果,聽囡囡說聖靈果有令人恢復神智的奇效,這送上門的她不要白不要。

  「夫人,那個秦幽兒竟然沒死,她敢拿催情藥勾引尊主,枉圖代替夫人成為尊主的女人,如今屬下找到了她的下落,不如讓屬下替夫人結果了她。」玄色身影試探性的問道。

  景蘇蟬眸光一冷,想到一個月以前,他和鳳羽曾從野狼口中救過一位女子,那女子表面看上十分柔弱可憐,誰知竟是一條毒蛇。

  白赫的幾個兒子都已經死了,只留下一個孫兒,是當年太子白鏡澤的孩子,白家畢竟曾是皇室中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者,他還被慕容青離封了侯,雖沒有實權,家產卻不少。

  白赫的孫兒一死就沒有了繼承人,而白赫的侄兒,曾經的北燕世子爺白鏡軒對白家家業覬覦良久,當然不希望鳳羽和小白回去,所以他就施了美人計,讓自己的表妹來暗殺鳳羽和小白,結果,秦幽兒在見到鳳羽之後,竟生出別樣的心思。

  好在,鳳羽識破她的計謀,用暗器射傷了她,最後,她跳下山崖不知所蹤。

  正想著,就聽到一個稚嫩軟的童音悠悠傳來。

  「厲姑姑這是要結果了誰啊?」說話間,他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衝著景蘇蟬甜甜一笑道,「娘親,催情藥是什麼啊?」

  景蘇蟬放下手中絹箋,從亭內緩緩走了出來,抽抽嘴角面上有些為難,正不知如何解釋,忽想到葉畫和她談笑時,曾談起過那位小師弟岳朝陽有關問春藥的事,她靈機一動,有樣學樣,衝著小男孩磨了磨牙道:「這點知識都不懂,自己查辭海去。」

  鳳小白的小手兒背在身後,一雙漆黑的眼睛清澈如水晶一般,閃著懾人的光澤,轉了轉眼珠,他轉過身子朝著厲靖男綻放出一個笑臉,那笑可愛至極,讓人見了都忍不住想捏上一把。

  厲靖男渾身一抖,小尊主笑的越甜越是可怕,若說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麼,便是這位瞧著人畜無害的小尊主,他一笑能叫你死去活來,活來死去。

  「厲姑姑,查辭海太麻煩,你來告訴小白。」

  鳳小白臉上笑的更加天真無邪了。

  「遵命!」厲靖男呆一呆,一時也不知如何解釋,儘管平里夫人和尊主管教少尊主的方法特別,可她骨子裡還是個傳統的人,怎能這般荼毒小孩子,她吞吞吐吐道,「就是……吃了可以催……催發人……對音律的熱愛,想彈……彈奏琴……琴曲的藥。」

  「娘親,厲姑姑說的對不對?」鳳小白期盼的問道。

  「鳳—小—白!」景蘇蟬一個箭步跨到鳳小白身邊,揪住他寶藍色衣領道,「你怎麼跟你囡囡姨姨的小師弟一樣,竟學會偷懶了。」

  鳳小白委屈的看著景蘇蟬,一雙晶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氣弱弱道:「可是娘親,辭海都已經送給小師叔了啊!」

  「哦。」景蘇蟬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來,那笑比花還美,她鬆了手撫了撫鳳小白滑嫩嫩的小臉道,「你怎麼不早說,是娘親錯怪你了。」

  母子二人說話間就坐到了亭內的石凳子上,鳳小白的腿短,腿懸在半空。

  景蘇蟬語重心長道:「小白,你聿兒弟弟比你小,已經會默寫辭海了,如今你將辭海白……」她特意在白了上加重了語氣,「白送給你小師叔,他那個人你也知道委實提不上筷子,那辭海如今八層變成草紙了,好在你背了這麼長時間的辭海,你回去也默寫一遍吧。」

  鳳小白垂頭喪氣嗐了一口氣,嘟了嘟粉嫩的小嘴,默默的從懷裡摸出一錠金元寶,反駁道:「娘親,小白不是白送的,小白是把辭海賣給小師叔的。」

  景蘇蟬眯著眼睛表示滿意,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擺手解釋道:「娘親沒別的意思,不過不是白送就好。」她一把拿過鳳小白手裡的金子又捏一捏他的臉道,「真是個誠實的好孩子。」

  鳳小白憋的小臉通紅,看著景蘇蟬的笑臉,帶著哭腔道:「娘親,這可是小白最後一錠金子了,你還要搶走麼?」

  「乖!娘親從來不跟小孩子搶東西,娘親只是幫你保管。」頓一頓又道,「保管你懂不?不懂查辭海去,哦!對了,辭海你賣了,反正你大概也背的七七八八了,應該能理解娘親的一片苦心了。」

  鳳小白哀嘆,復又將眸光轉向立在一旁儘量降低存在感的厲靖男臉上,笑一笑道:「小白都忘了謝謝厲姑姑幫小白解惑了,厲姑姑的解釋簡單明了,小白十分受教,不過娘親也說了,小白大約會背辭海了,小白想想厲姑姑解釋的對不……」

  鳳小白皺著小眉頭單手支頤作沉思狀,半晌「啊!」的一聲,厲靖男的心肝抖了三抖,只衝著鳳小白偷偷的豎了兩根手指頭,鳳小白滿意的點點頭,厲靖男一臉苦瓜。

  就這瞬間,小尊主就訛了她兩錠金子,造孽啊!

  「好了,靖男,你先退下,派人去打探一下尊主什麼時候能回來。」

  厲靖男恭敬的回了一個「是」,立時去無蹤。

  「娘親,等爹爹回來我們是不是要回外婆家去了?小白很想外婆,也很想太婆婆,還有霆叔叔,童姨姨,囡囡姨姨,聿兒弟弟,汐兒妹妹……」鳳小白嘰里咕嚕的說出了一大堆名字,然後樂呵呵的瞧著景蘇蟬。

  好在,厲姑姑是個關愛小孩的人,他失了一錠金子就又得了兩錠,心情大好!

  他還想回去買好多好多禮物送給大家呢,汐兒妹妹上次送給他的小金鎖他十分喜歡,他也想回贈一個珍貴的禮物。

  「這一次不回外婆家。」

  「啊?」鳳小白滿臉失落,「整天待在墨家堡好無聊哦。」

  「過兩天等你爹爹回來,我們帶你去燕國太元城白家去。」

  「白家,哪個白家啊?」

  「就是那個白老頭家,你不是見過他的嘛。」

  「哦,他家啊,他家裡很有錢啊,小白初次到他家肯定要收大紅包的,小白要很多很多的大紅包。」鳳小白兩眼冒星星,忽閃的更加厲害。

  景蘇蟬伸手往他頭上的小包子戳了戳笑道:「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小財迷出來?」

  「可是在財迷這一點上,小白遺傳了娘親,小白也沒有辦法啊。」

  「……呃。」景蘇蟬噎了噎。

  她可不是什麼財迷的人,可是如今有千餘口人張嘴吃飯,鳳羽不慣於理這些錢財之物,她自然要精打細算了,當初鳳羽的師父可是留下了一個窮攤子給他,不僅有墨家堡的兄弟,墨玄還收留了許多無家可歸的老弱病殘,最需要的就是錢了。

  她從小養尊處優的長大,對錢基本沒有什麼概念,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如今她可算是體會到了。

  不過,鳳羽對她百依百順,溫柔體貼的不行,她也不覺得有什麼辛苦,反覺得日子過得十分充實,再說,能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也是快樂的。

  不要說她,囡囡貴為皇后,也是勤儉持家的。

  她頓一頓搖頭道:「小白你不要想的太好了,那個白老頭家裡的人可都是鐵公雞哦。」

  「那小白就拔光鐵公雞的毛。」

  「嗯嗯。」景蘇蟬深以為然道,「能拔出銀子就是好毛。」

  「娘親,不知道這些人身上有沒有毛可拔哦?」鳳小白搖晃著小短腿,低眸望著隨風蕩漾的湖水。

  「小白啊!雁過拔毛。」景蘇蟬一本正經道,「這些人白送上門,就是插個稻草拿到街市上去賣也能賣出銀子來。」

  離亭子不遠處,綠竹鬱鬱蒼蒼,有個碧綠色身影正雙手抱胸姿態優雅的立在一矮竹頂端之上,半眯著眼打量這母子二人。

  他嘴裡叼著個樹枝,烏壓壓的長髮如鴉翅隨風而動,一雙明亮的眼睛波光瀲灩,眼睛裡帶著一種求而不得的相思痛色。

  小九姐,我終於又見到你了,可是你怕是早就忘了我了吧,如今你有了鳳羽,還有了可愛的孩子,我原該忘掉你,可是忘不掉。

  從小,我就喜歡跟著你,雖然你兇巴巴的,有事沒事就喜歡欺負我,可是那也是一種幸福,現在,我長大了,我就是想你天天打我罵我也不能夠了。

  他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只見鳳小白從石椅上跳了下來,撿起一塊小石頭隨手扔入湖中,又拍拍手很不耐煩道:「快點出來讓小白拔毛。」

  「嗖嗖嗖……」湖面突然躍出十來個黑衣人,其中一個黑衣人捂著頭作痛苦狀左顧右盼道,「老大,剛有人偷襲我,必是飛虎堂的人幹的。」

  「咦?」鳳小白伸手一一從黑衣人身上指過,笑嘻嘻道,「一群落湯雞,雞毛也是毛,小白不嫌棄的。」

  一眾黑衣人眼睛逐漸放亮,這孩子長得實在太可愛太漂亮了,如果就這樣殺死了委實有點可惜,就算拿去賣了也定能賣個大價錢。

  如今城裡有不少公子哥都十分好男風,他們肯化大價錢買一些漂亮的小男孩子回家養著,這孩子至少值個千兩黃金,賺翻了。

  「小娃娃,不如跟叔叔回去,叔叔給你好吃好玩的。」老大摸摸下巴,看著鳳小白就如看到金燦燦的黃金。

  「你家有金子銀子麼?」鳳小白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望著黑衣人。

  老大瞧著這仙童般的小孩子,心都要酥了,不由自主的眉花眼笑,伸手在半空中比擬了一個形狀,「叔叔家有好多好多金子,銀子都堆成山了。」

  「哦,那我去問問我娘親答不答應。」

  鳳小白仰起粉嫩嫩的小臉,半眯著眼睛想了想,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宛若畫裡走出來的小仙童,他扭頭就走,顛顛的跟到景蘇蟬身邊,伸出軟綿綿的小手拉拉景蘇蟬的衣襟問道,「娘親,那個叔叔說他家金銀堆成山,要不要上他家拿去?」

  「小白,你幾歲了?」景蘇蟬正色道。

  「五歲。」

  「娘親在你這個……」

  「娘親在我這個年紀已經有非常的判斷力了,小白明白了。」鳳小白清澈的眸子閃了閃,又跑到老大面前笑道,「這位叔叔,小白從來沒離開過娘親身邊,不如叔叔把家裡的金山銀山搬來好了,小白有耐心等的。」

  「老大,還跟這臭小子廢什麼話?」另一個黑衣人伸手在脖子上一抹,「先把他娘親『咔嚓』了,直接把這臭小子抱走。」

  「閉嘴!」老大冷聲一喝,「不能這麼欺負一個孩子,若把他嚇傻了就不值錢了。」

  「老大,時辰不早了,再不結果了這娘兩,咱們一百兩連一個子兒都拿不到。」

  老大沉思片刻,這一趟任務白鏡軒付了他們一百兩,不是白銀,而是黃金,雖說這景蘇蟬是什麼尊主夫人,可白鏡軒說她功夫不行,她又不在墨家堡,跑到這荒郊野外正好給他們提供了機會。

  他們這麼多高手殺這一對母子還不如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可白赫那個老奸巨滑的,生怕這唯一的香火死了,竟忍痛舍了兩百兩黃金派了飛虎堂的人暗中保護鳳小白。

  一百兩黃金雖然不算少了,可細想想委實不划算,哄了這孩子就能得千兩黃金,但信譽也很重要,不如迷暈了這孩子,那夫人若敢反抗,殺了便是。

  「什麼?」就在此時,一個嬌柔的聲音從亭內傳來,雖是兩個字卻清脆靈動,黃鶯出谷般叫人聽得渾身一酥,立時陶醉在好聽的聲音里,甚至沒有注意到這聲音裡帶著森然冷意。

  景蘇蟬緩緩踱出亭外,那群黑衣人已呆怔在原地,這是景蘇蟬?墨家堡尊主夫人?對!跟畫像上的景蘇蟬的確很像,不過畫像上的景蘇蟬一副弱質纖纖模樣,而這個景蘇蟬英姿煥發,氣勢奪人,叫他們連逼視的勇氣都沒有。

  美!這是一種獨特的美,美的震憾了他們的心靈,他們從來沒見過如此英姿颯然的美人。

  「老大,這墨家堡的尊主夫人長得很不錯嘛……」其中一個黑衣人已舌頭打結,「不如搶回去做個……」

  老大已是兩眼放光,嘿嘿一笑道:「小娘子的什麼是什麼意思?」

  景蘇蟬唇角勾出一個不悅的冷笑:「老子的命才值一百兩?」

  老大咽一咽口水,上前一步舉雙手張十指道:「小娘子起碼值……」

  話未完,忽起一陣陰風,藏在遠處樹林裡的人再藏不住了,這趟差使賞金有黃金二百兩,他們不能不出力,眼見飛鷹堂的人就要得手取了這對母子的性命,他們可不能拿不到這兩百兩。

  「咻咻咻……」五個黑衣人群起出動。

  片刻之後,雙方黑衣人各有死傷,鳳小白只掏掏耳朵笑道:「娘親,我還沒得來及拔毛呢,死光就不好了。」

  景蘇蟬回到亭內,悠閒自得的倚在石欄杆上看著廝殺中的黑衣人輕輕一揮手,這幾年以來,她的功夫可不是白練的,就算是四哥,七哥,八哥他們也不是她的對手。

  那群黑衣人忽感到一陣輕風襲來,那輕風帶著凜冽殺氣,黑衣俱是一抖,已失了知覺倒了下去,唯有那老大還能走兩步。

  「你!」景蘇蟬玉指纖纖指著老大道,「去搜搜這些人身上有沒有值錢的東西?」

  「搜不出來讓金圓子咬死你。」鳳小白的聲音又冷又糯,掏掏耳朵,從裡面掏出一個金色軟趴趴的蟲子。

  「天……天蠶……」老大的臉上露出駭異的神色,這小孩竟能把這巨毒之物藏在耳朵里。

  此時,再看這母子二人時忽覺她二人如地獄惡魔,原來墨家堡的夫人和小尊主並不是像白鏡軒說的那樣不堪一擊,他們上了大當了!

  他嚇得屁滾尿流的趕緊跑到那些倒在地上的黑衣身邊,開始搜東西,因想著要表表功換得一命,搜的甚仔細。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黑衣人討好的將搜來的東西一股腦我的倒在石桌上,連指甲蓋大小的銀子都不放過,討好的笑道:「小娘……」話未完,「啪」的一聲猛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祖奶奶,小爺爺,值錢的東西都在這兒了。」

  鳳小白將東西收了起來,略瞟了一眼黑衣人:「這點破東西還不夠打牙祭,不過再小的銀子也是銀子,不能浪費,你家裡還有金山銀山呢,限你今晚搬到墨家堡去。」

  「哎喲!小爺爺喂,我是吹的,家裡哪來的金山銀山哦,求小爺爺放了小的。」

  鳳小白將收來的東西老老實實的交給了景蘇蟬,本來他想拿指甲蓋大小的銀子,可是娘親火眼金睛,別說指甲蓋,就是螞蟻大小的娘親也能瞧的見。

  景蘇蟬滿意的點點頭,又對著老大道:「你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想來也不容易……」

  老大已是感動的滿眼淚花,卻聽景蘇蟬話鋒一轉:「不過死倒是很容易的。」

  老大痛哭流涕,連連求饒。

  景蘇蟬慢幽幽道:「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白……白鏡軒……他拿了祖奶奶和小爺爺的畫像給我……讓我……我……」老大吞了一下口水,「讓我們殺……殺了你……」

  「原來如此。」景蘇蟬冷聲。

  她看了看老大,老大隻覺得有一股令人毛骨怵然的涼氣從腳底爬到頭頂,渾身哆嗦個不停,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又瞥一眼鳳小白,他抖的更厲害了。

  鳳小白正逗弄著手裡金晃晃的小天蠶道:「金圓子,你餓不餓啊?這個叔叔身上的肉貌似比較結實有彈性。」

  老大磕頭如搗蒜:「小爺爺,求您饒了小的吧,爺爺喂!小的肉鬆泡泡的不好吃啊。」

  「金圓子不挑食的。」鳳小白天真的眨眨眼看了看老大,轉頭摸了摸金圓子,「被我家金圓子咬一下也頂多少點肉沫渣子,你又沒錢買自己的肉。」

  「有有有。」黑衣人慌忙點頭,「小的有錢買肉,小的家裡還有點錢。」

  「這才乖嘛!」小白低下頭,一顆小腦袋湊到黑衣人臉邊,黑衣人「啊!」的驚叫一聲,耳朵邊已被金圓子咬出血來,小白嘆道,「我先收點利息,省得你不聽話。」

  「小白,乾的不錯。」景蘇蟬讚嘆一聲,對於壞人,就要以惡制惡,她又看向黑衣人淡聲道,「你回去替我把那個白鏡軒殺了。」沉思片刻,微微笑道,「當然我不會叫你白乾的,我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她伸手在桌上的銀子中撿了指甲蓋大小的,搖搖頭,深覺大了些,又選了一個小如綠豆的碎珍珠,還是覺得大了些,伸出指甲在珍珠上颳了兩刮,叫老大伸出掌心,將指甲縫裡的一點粉碎沫子彈在老大手上。

  「白鏡軒的命也就值這麼點。」

  老大瞪著眼睛盯著手掌心,眼睛都快瞪出血來也只看見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白粉沫子,風一吹,他嚇得趕緊將手心渥緊,磕頭道:「小的遵命。」

  「滾吧!」景蘇蟬眉頭微皺。

  老大如獲新生,扭屁股就要飛走,卻聽鳳小白笑道:「這位叔叔,今晚記得帶夠買肉的錢啊?」他臉上露出爛漫笑意,「你只有五個時辰哦!不然毒入肺臟,連小白我也回天乏術啊!」

  老大欲哭無淚,天殺的!他怎麼惹上這一對可怕母子,倒了血霉了!嗚嗚嗚……

  老大跑的無影蹤,景蘇蟬伸了一個懶腰道:「小白,忙活了這麼久,娘親有些累了,你去把竹枝上的那個偷窺狂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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