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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二章:最後的決戰(三)

2024-07-23 21:21:18 作者: 飄依雨

  禁軍經過商議,終於達成了共識,只有到了一年最冷的時候,才是最好的決戰時刻。

  於是,禁軍上下,都在盼望著大雪快些到來。大雪來了之後,就是決戰了。決戰過後,將士們就能回家了。

  北伐遼國近一年,很多士卒已經免不了開始想家。

  「王子純,你知道嗎,士卒已經思家了!」

  一個胖子挑起了營帳,一股寒氣登時沖了進來。

  

  「我說盧將軍,你放下簾門行不行?我知道你胖,不怕冷,可我們怕冷啊!」楊懷玉在一旁無聊地啃著乾糧,就著開水,不滿地說道。

  「對不住,對不住……」這個胖子正是盧塵洹,他嘴上說著抱歉,其實一點歉意都欠奉,走到了王韶身旁。

  「思家不是很正常嗎?」王韶頭也不抬,「士卒大多是中原人,經受不住北地嚴寒,情有可原。」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里。長煙落日孤城閉。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盧塵洹突然感慨地念了一首詩詞。

  楊懷玉取笑道:「盧將軍,你啥時候這麼文縐縐了?倒像個秀才!」

  軍中不同社會,社會上覺得秀才是個尊稱,但是在軍中,秀才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貶義詞了。

  盧塵洹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做聲。

  「少不學無術,這是范相的詞!」王韶受過不少范仲淹的教誨,一直把范仲淹當老師的,最聽不得有人說范仲淹的壞話了。

  楊懷玉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什麼了。

  「這首詞,你就聽不出其中的無可奈何?」王韶接著斥道。

  楊懷玉搖了搖頭,他最多會背一首「床前明月光」,詩詞這類東西,關他什麼事了?

  盧塵洹卻感同身受:「范相做經略使那會,見朝廷對遼國一再放縱,卻不思進取,惆悵之下才寫了這首詞。你想想,邊軍已經多少年沒回過家了?范相慮國家的安全,抱怨朝廷無人整頓武備,更為當局沒有一個正確的方針政策而憤懣,以致邊軍久住『塞下』;將老,卻不能退休家園,兵少,卻不能與妻子團圓。」

  這樣一說,楊懷玉倒是有點明白了,這不就是當下禁軍的處境嗎?不過與范仲淹那會不同的是,朝廷已經北伐,他們只是暫時想家而已,而軍中,也沒有什麼老弱。

  他們沉默了好一會,卻聽聞外面炸雷一樣的歡呼聲,嚇得盧塵洹和王韶都猛地站了起來:「怎麼了?」

  這時候,一個親兵沖了進來:「將軍,外面……外面下雪了!」

  「下雪了?」

  三人對視一眼,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不禁心中狂震。

  「決戰在即啊!」盧塵洹第一個衝出了營帳,楊懷玉也醒悟了過來,想要跟出去的時候,王韶卻攔住了他:「先勒令本部兵馬,原地不動!」

  他們是護糧軍,肯定不會這麼早就上戰陣。王韶估計過了,起碼要等到下一批糧草過來,分發到士卒的手上,他們才會進行決戰。

  與遼國決戰,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沒有充足的糧草,那簡直不用奢望。

  其實大順這幾年沒有了黃河水患,糧食是年年豐收。常平倉都堆滿了,要不是朝廷把控著糧價,恐怕糧價都要降成了傷農價。

  朝廷大肆收購糧食,用作軍糧,卻也拉升了糧食的價格,算得上利國利民的好事。只是在遼國境內,糧草運送麻煩。大軍消耗又大,每月都要定時運送。算起來,禁軍的乾糧,已經差不多要見底了。

  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可手中無糧,那士氣就要受到打擊。

  打仗,其實打的是後勤,打的是經濟。就好像今年這樣,遼國脆弱的經濟就暴露出來了,差點不能自給自足。許多契丹人聽聞在南部草原,很多同族都分到了草地,能自己養牛羊馬駝,卻不用受到朝廷的剝削,大多都心動了。離得近的,已經悄悄帶著家眷、牛羊投奔了大順。離得遠的,也做足了準備,計劃南遷。

  這樣一來,遼國的人口銳減。人口銳減,糧食也會得不到保障。那時候,就算禁軍不想決戰,契丹人自個都會發瘋一樣往禁軍這裡沖。畢竟在契丹人眼裡,禁軍有的是糧食!

  就在楊懷玉要暴走的時候,外面突然來了一個傳令兵:「稟報將軍,外面有四位將軍,押送來了糧草。」

  王韶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楊懷玉就已經沖了出去:「是大哥、二哥、三哥!」

  「這小子,都快三十歲了,還是這麼跳脫……」王韶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

  交接完糧草後,王韶又讓各部將軍來領乾糧,在分發到各自士卒的手上。

  做完這件事後,王韶才算鬆了口氣:「好了,準備決戰就行了……」

  見楊懷玉一臉惱怒的神情,他不解地問道:「就要決戰了,你不開心?」

  「種老匹夫欺人太甚,我楊家將什麼時候怯過場?都到決戰了,他還讓我三位哥哥去押送糧草,這不是埋汰人嗎!」楊懷玉咬牙切齒地說道。

  王韶明白了,嘆息說道:「懷玉啊,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為帥才啊!正是你三位哥哥武藝高超,為人謹慎,才把如此重擔給付他們的。不信你看,此戰過後,你三位哥哥必定是首功!」

  「首功?撈得著功勞都不錯了!」楊懷玉是一百個不相信,「押送糧草,能有甚麼功勞?」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王韶笑著說道,「這可是四十萬將士的性命所系,你說它是不是首功?」

  楊懷玉冷哼一聲:「強詞奪理!」

  王韶笑道:「是不是強詞奪理你也明白,我就不說了。可老泰山讓我照看你,培育你,你卻如此不堪大用,讓我好生失望啊!為將帥者,須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遵循軍令。軍令一出,須得立即執行。可你呢,屢屢感情用事,如何能成大事?」

  楊懷玉不屑地說道:「我不要成什麼大事,有仗打就成!」

  王韶知道,楊懷玉已經不小了,有些事就算教了,他也不會聽進去的。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吃個虧,好學些東西。想到這,王韶也不說話了,往案前一坐,翻開地圖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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