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節的喜悅

  看著兩人臉上是紅白交加的臉色，特別是何薇被撇開關係後的咬牙切齒，斐綺羅也懶得再去理他們，逕自對仍候在一旁的小夥計說：

  「買的紙筆就是給剛開始學學字的人用的，不需要太好的，我們就需要那種一般的就可以了。」

  小夥計明顯是有些失望，小眼神先是往王芳容身上看了一眼，見她點頭，這才有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幾人引到櫃檯前。

  買了要買的東西離開，又到王芳容所說的地方去買扎燈籠的材料，一行人這才駕著馬車去了斐綺羅家。

  幾人到村里時，就已經是響午時分，回到家裡，一如斐綺羅所料想的，除了石頭上工去了，大妮和小樹樁也都在，而令斐綺羅覺得意外的是，趙翠柳竟然能從床上坐起來了。

  斐綺羅從馬車上跳下來，想要回去叫小樹樁出來幫忙把扎燈籠的東西搬進去時，就見到三人正在院子前，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雖然趙翠柳的臉色看上去還是沒有什麼血色，有些蒼白，整個人看起來也是虛弱的，但是和之前躺在床榻上的那模樣，精神頭可明顯是比之前強多了。

  斐綺羅一手扶著破敗的門板，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們娘仨，竟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就像是在做夢似的不真實。

  

  院子裡坐著的三人也看到了斐綺羅，趙翠柳怔了怔，抬手就想要起來身，但是身體卻仍是虛弱，使不出力氣。

  大妮知道她的意思，忙起身到她跟前攙著她手肘將她扶了起來，一起笑意吟吟地看向了斐綺羅。

  小樹樁還是和從前一樣，一見到她回家，立刻就跑到了斐綺羅的跟前，仰著頭看她，尖瘦的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高興地叫著：

  「三姐姐，你可回來了！」

  「嗯，回來了，三姐姐好些天沒有看到你了，還好嗎？還有繼續在練字嗎？」斐綺羅憐愛地用手撫摸著他的小腦瓜，嘴邊也掛出了笑。

  「當然有，我和二哥哥都學得很認真，你之前教給我們的字，我和二哥哥都已經會寫了，不信你來瞧瞧，我現在就寫給你看。」

  小樹樁聽到被問起自己寫字的情況，那是他心中得意的事情，如今斐綺羅回來就問，他也是急不及待地想要在她面前表現一番。

  他是說著就低頭想要在地上找樹枝在地上當場寫給斐綺羅看。

  而與此同時，趙翠柳也在大妮的攙扶下慢慢地來到了跟前。

  「不急不急，待會先看看三姐姐給你和二哥哥帶回來了什麼好東西，你再來去寫給我看。」斐綺羅連忙將小樹樁扶了起來，笑眯眯地看向了趙翠柳和大妮，叫了一聲；

  「娘，大姐姐。」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趙翠柳的聲音有些低啞，一手抓起斐綺羅的小手，用另外的一隻手輕輕地拍撫著，一邊呢喃地說著，眼眶裡霎時就已經盈滿了水汽。

  「大妮去鎮上看過你，說佻在戲班裡寫戲本子，人人都對你很好，娘親聽到以後感到很高興……」

  「娘，這是好事，我也找到了掙錢的活兒，我們一家以後可以過得好一些，等著爹爹服完兵役回來，一切都會好的，這是高興的事，我們應該笑，高興地笑。」

  斐綺羅莫名地給趙翠柳說得也鼻頭一酸，忙扯出了笑容來寬慰趙悴柳，並向大妮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娘，三妮回家是高興的事呢，而且大夫也說了，你就是積鬱成疾，你這樣只會讓我們擔心的。」

  「是是是，為娘的不哭了，這是好事……」趙翠柳看了看大妮又看了看斐羅，然後又把目光落到小樹樁身上，又想到石頭，想到眼下四個孩子都完完整地在自己的身邊，而且這幾個孩子是比她一個為娘的還要堅強，竟是在家裡遭遇如此劫難後，還是咬著牙挺了過來，讓日子過得也是越來越好，不由得破涕為笑，並不止地點著頭，說；

  「為娘的不哭，不哭了，這是好事，你們都是娘的好孩子，我們家一起也會越過越好的。」

  於是乎，四口人又抱在一起笑成了一團。

  「咳咳咳，」突然，身後有人不甘被無視，再想想這家人如此就在門口抱起了一團，若是不加以提醒，都不知道要抱到什麼時候，於是一個很煞風景的聲音就借著清嗓子的聲響傳了過來。

  斐綺羅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接著是大妮、小樹樁，王芳容上次帶大夫上家裡來給趙翠柳看病，他們都在，也都還記得她，都朝她露出了一個不解的禮貌性微笑來了。

  這位小姐是又要上他們家做甚？

  而趙翠柳上次病中並沒有留意到王芳容，這算是她第一次看到她，看著她身上一襲白色的羅衣裙裝，華衣美服，她的眉頭就禁不住鎖了起來，這樣一個富家小姐是要上他們這樣的貧寒之家做什麼？於是把不解的目光投到了斐羅的身上。

  「娘，這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每次給你看病的大夫都是這位小姐請來的，那是他們府上的客座大夫。」斐綺羅連忙向母親介紹。

  「伯母你好，看到你現在病好多了，我心裡也很高興，今天我是不請自來了，希望伯母不要覺得我叨擾才好。」

  王芳容本來就是一個自來熟，加上她今天是有任務在身，答應了母親，一定要和斐家人搞好關係，最好能讓他們以後可以兩家常來常往。

  王芳容雖然不明白母親這樣做的用意，而且問，母親也只是笑了笑，並沒有給予好正面的回答，但是基本上她就覺得斐綺羅的性子極對她的胃口，雖然是短短几次的接觸，她卻有種相識多年的感覺，如今母親也是想要兩家可以往來，她自然就是沒有什麼異議的。

  「怎麼會叨擾了呢，你有著一副菩薩心腸，幫了我們家這麼大的忙，三妮在鎮上也是多虧有你照顧著，伯母是想請都請不過來，就怕小姐嫌咱家過於貧困，拿不出好東西來執行小姐，讓你笑話了。」

  聽到斐綺羅的介紹，趙翠柳心裡大概也能想像到在鎮上可能會有的情況，想著兩個孩子如此親厚，總也不會是什麼壞事，於是也笑吟吟地在大妮的攙扶下上前了兩步，和王芳容熱呼地說起了話來。

  「那就好，那咱們就先把馬車上的東西搬下來吧，綺羅在戲班子裡寫了個好戲本子，可是掙了不少的銀子，她這次回來，可是從鎮上買了不少的東西回來呢，說是月夕節到了，一定要讓家裡好好過個節呢。」

  「真的？」趙翠柳聞言都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喜不自勝，她雖然嘴上沒有說，其實心裡最為憂心的就是眼下月夕將近，家中卻仍是家徒四壁的境地，她心裡可是一直為這個發著愁呢。

  大妮和小樹樁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齊刷刷地把目光落到了斐羅身上。

  「是，雖然戲要到月夕那天才能正式開演，但是昨天的試演人們的反響都很好，當然了，芳容姐姐在裡面也是出了不少力氣的，所以我就先跟班主預支了一個銀兩，給家裡採辦一些過節的應景食物。」

  斐綺羅在馬車上知道了王芳容也是準備了好一些東西要給他們家裡送，心下是想要拒絕的，但是如今見到家人用著如此殷切的目光看著自己，想要拒絕的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最後也就作罷了。

  「啊！那真的是太好啦！」小樹樁是一聲歡呼，幾乎就是從地上跳了起來。並且是不用招呼，就已經衝動了門外，從車夫的手上一樣一樣地接過他從馬車上搬出來的東西，呼嚕嚕地往家裡搬去。

  而且他的嘴裡還是不時地發出一聲聲地驚呼，不停地說著：

  「哇，三姐姐買了白面、哇，三姐姐買了肉、三姐姐還給我們買了寫字的紙筆……」他是母搬出一次東西都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在陸一般的興奮莫名，其實那些東西之前斐二根還在家中時，偶爾到鎮上時也都會帶回來一些。他的這種情緒一直維持到車夫把一捆紙和一些薄薄的竹片放到他的手中，他地發出了不解的一聲：

  「咦，這是什麼？這是要用來做什麼用的？」

  於是他的這一聲疑惑也吸引了大妮和趙翠柳的好奇，她們紛分也把目光落到了那一捆東西上，然後同樣是不解地把目光落到了斐綺羅身上。

  「喏，你們問問她去，她比我更清楚。」斐綺羅並沒有馬上就把謎底解開，而是沖站王芳容怒了怒嘴，示意這個問題，你們去問她就對了。

  「這可不是我的主意。」王芳容呵呵一笑，她倒是沒有扭捏，只是又讓眾人看向了斐綺羅，然後才又說：「綺羅說月夕總得有燈籠才行，而正好我們家每年月夕用的燈籠都是找工匠們自己扎的，比集市上買的好看多了，所以我就帶著她去買了這些村料回來，這兩天大家就一起扎著玩好了。」

  「哇，那真的就是太好了，我們可是一直都沒有親手扎過燈籠呢！」小樹樁又是一聲高呼，對於新事物的好奇與嚮往讓他一顆心也都隨之雀躍了起來。就差沒有在小院子裡跑上兩圈以宣洩自己內心的喜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