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後台里的昂揚鬥志

  「呃，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就是剛剛我們的朋友不小心和那們姑娘撞在了一起，她不小心把湯碗給打翻在地，我仔細看了一下，這個湯碗好像還是挺值錢的，是個名貴的青花瓷器，要不你就給她開張單子，給你把這隻青花瓷碗賠上，我們是來吃飯的，生意沒照顧上，反倒是讓你們賠本了那就不好了。」

  本章節來源於𝘣𝘢𝘯𝘹𝘪𝘢𝘣𝘢.𝘤𝘰𝘮

  王芳容的那張嘴是把黑的都說成了白的，讓在場的人都聽了嘴角直抽抽。特別是何薇，一張臉是漲成了豬肝色，然後又是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的，都快要變成了調色板，難看至極。可她呢，說完了還是那麼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幾乎就讓熟知她的幾人憋得都快出內傷了。

  「喔喔喔，是是是，」掌柜的明顯也是有些萌圈，先是眼神怪異地看向了那隻此時可憐兮兮地躺在地上粉身碎骨的大海碗，臉上神情僵硬，但腦海中還是很快知道哪一邊才是他得罪不起的。畢竟他是掌柜，在飯館裡開門迎客了這麼多年，見多識廣的，又怎麼會看不出羅青歌和任蘭的身份呢。

  於是他也是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明知道是會得失客人卻仍是笑著點頭，並試探性地問：

  「小的眼拙，無法辨知東家的這東西價值多少，還請王大小姐明示。」

  王芳容明顯是對掌柜識時務的表現非常滿意，就見她點了點頭，像是在斟酌似的，一會才又開口道：

  「呃，因為是拿出來代客人呼食時所用，雖然是貴重，但幸好也不算是無價之寶，相信何姑娘還是賠得起的，區區就是一千兩銀子罷了。」

  「一千兩？？」掌柜的是驚得下巴幾乎都掉了下來，了眼珠子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王芳容，但在接收到不僅僅是來自於王芳容的凌人目光，還有羅青歌和任蘭的，他即使覺得何薇有些冤，也是把想要說的話都咽了回去，艱難地開了口：「是是是，一切都聽從王大小姐的吩咐。」

  「一個盛湯的大海碗哪用那麼貴？它又不是用金子做的！」何薇本來聽到王芳容那話就已經氣得想吐血，只是礙於人家家世背景樣樣比自己強才硬是壓了下去的，況且看到掌柜的神色，她還是有那麼點希望放在他身上的，誰知掌柜的如此一說，她就忍不住低吼了出來。整個人看上去處於一種癲狂的狀態。

  畢竟她家在村里算得上是有些銀兩的，但是相對於鎮上的富戶來說，特別是王府那樣的人家，那就是九牛一毛，要她從家中拿出一千兩銀子也是絕非易事。

  只是眼下的這種情況……

  看著早已不再理會她的幾人下樓，何薇只能是把一切的怨恨、毒辣和不甘全都算在了斐綺羅的身上了。

  經過了這個小插曲，五人在回戲班之前，又到了一家藥材鋪子，先是給白小芙買了瓶去瘀止痛的清涼油讓她薄薄地抹上了一層，這才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戲班子裡去了。

  路上，對於王芳容擱下話就走，壓根就一點都不擔心那掌柜的陽奉陰違，斐綺羅不由得好奇地開了口：

  「就這麼走了，都不用派人盯著嗎？」

  王芳容笑得好心不開懷，心情也是明顯地轉好：

  「不用的，鎮關大將軍的千金和防長千金齊上陣，在這個連西鎮裡還真是沒有幾個人敢不從的。」

  「可是剛剛我看那小二的明明就是不知道羅青歌和任蘭兩人的身份嘛。」

  「當掌柜的認識不就行了。你以為當掌柜的是件那麼簡單的事呢，裡面的門道可是多著呢。」

  王芳容輕笑出聲。

  「其實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王府在飯館裡也是占有股份的，雖然投的銀子不算多，但說話也是頂得上。」

  羅青歌看在斐綺羅和自己有著同一個「羅」字的份上，決定好心地為她解惑，公布最後的答案。

  說話間，五人已經到了戲班前，斐綺羅很是自動自覺地加快了腳步，與她們拉開了距離。

  而此時的戲班裡，前院後院全擺滿了桌，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頭頂上掛著一排排的燈籠，張燈結彩，煞是好看。

  實在是不得不驚嘆王芳容王大小姐的號召力，和辦事能力呀。也果如好所說，在把斐綺羅帶出了戲班後，她從王府上派到戲班的下人就已經開始幫著班主們忙活，利用一個晌午的工夫把戲班裡都布置了起來。

  「斐姑娘可是回來了。」

  李周、朱文降皆是滿臉紅光，看到斐綺羅出現在門前，立刻就笑盈盈地迎了上來，一顆腦袋還不時地往後張望著。

  「真是辛苦李叔叔和朱叔叔了，這裡今晚布置得真是好看，到正式開張的那天，可一定要比這個還要隆重還要正式喜氣才行。」

  斐綺羅也是被眼下的這種喜慶的氣氛感染，小臉上也是染上了喜氣的紅光，笑彎了眼。

  「不辛苦不辛苦，這是給自己幹活呢，幹得帶勁著呢。斐姑娘說得也有道理，這次只是說給王小姐請客用的，那到時開張了場面必須得更加的盛大，要不然都有些說不過去了。」

  李周是邊搓手邊笑著連聲附和，然後眼珠子仍是不忘往斐綺羅的身瞄著。

  斐綺羅當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打算吊他的胃口，於是便又說：

  「李叔叔不用著急往後看了，王小姐待會馬上就會過來了。你和朱叔叔且去招呼著旁的客人吧。」

  「是是是，」李周點頭如小雞啄米，此刻那種興奮的心情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樂呵呵地傻笑著就跟著斐綺羅的身後往戲台的方向走了過去。

  「對了，今天的開演，戲子們也都準備好了嗎？別造成不能出現什麼不可控制地意外狀況才好。」

  斐綺羅問著一路以來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今天的招待成不成功對往後戲班的開張起著一個非常關鍵的作用，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而話是這麼說著，腳步也是直接奔向戲台後面，戲子們換裝的後台走的。

  「是是是，這個李叔叔我比你還緊張，更加知道裡面的重要性，我都已經是叮囑過了。」李周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了斐綺羅的身後，一時之間竟是忘了自己其實還得去招呼王芳容請來的那些貴客們，可不穩中有降怎的他就是連朱文降給他使了幾回的眼色也沒有注意到，就是那樣跟著哈巴狗一般跟在了斐綺羅的身後，一直到後了後台，簡直就是完全無視了一路所見到的客人。

  「李叔叔，你這一路跟著我是做什麼呀，我們之前不是已經商量好了，我在後台負責戲子們的各項事情，包括就會突發狀況，而你和朱叔叔要在前面招呼客人呀。」

  眼看著李周是要跟著自己進入後台，卻一點要往回到前院招呼客人的意思，斐綺羅忍不住開口說道。

  「呵呵呵……」李周還是呵呵傻樂著，臉上是有些欲言又止。

  但是斐綺羅卻已經決定不再理他，一雙手直接將他往後推了出去，「去，先把今晚的執行做好了，往捕撈事再說吧，要是弄砸了，想得太多也沒用。」

  說完，更是雙手叉腰，擺出一副悍婦的架式，瞪著眼睛看他。

  「李兄，咱們還是先到前面招呼客人吧，要不然待會王小姐來了，見到前面一個人都沒有，也是不好交待的的。」朱文降也在一旁拉著李周往外走。

  一直到兩個大男人離開了，斐綺羅才搖了搖頭，提起了裙擺加快了步子往後台走了進去。

  因為身材矮小，在擁擠的後台里穿梭，斐綺羅幾乎就是被淹沒了，很難被人注意到的。她先是四下看了一圈，看到待會要上台的演員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便找了一個比較高的箱子爬了上去，「啪啪」地拍了兩下掌，吸引來了演員們的注意力，這才扯開了嗓子喊：

  「哥哥姐姐們，待會好戲就要上場了，今天是非常重要的一場，你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後台里的絕大部分人也是有著昂揚的氣勢，一個個就像是在歡度節日一般，回答也是格外的洪亮：

  「回斐姑娘的話，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很好，咱們的這種氣勢就已經成功了一半了！」斐綺羅也是扯著朗聲說道。

  這確實是個讓人覺得精神振奮的時刻呀！

  「是，必勝！」又是震天動地一聲吼。

  這樣的呼聲，在狹窄的後台空間裡，不斷迴蕩，簡直就是要震耳欲聾！

  斐羅莫名地也覺得血脈跟著僨張了起來，以及也隨著振奮的節拍跳動著：「那，我們今天晚上要演的是白娘子的第一幕，許仙救蛇，斷橋借傘，這對於我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起點，這麼些天來的辛苦，功敗垂成，也都在今晚，這一炮能打響嗎？」

  昂揚的雄心壯志再一次沸騰，齊聲應和：「能！」

  「那就好，我對大家也是充滿了信心的。」

  斐綺羅非常滿意演員們現在的狀態，她點著頭說完，就想要從箱子上跳下來。

  可就是在這時，一個嬌媚帶著急切的聲音卻又是弱弱地響了起來：

  「可是、可是……」

  這樣的聲間在這個振奮人心的時刻顯得是那麼的突兀，雀躍的人們或許沒有注意到，但是斐綺羅卻是敏感地捕捉到了。